“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雪落今晚丢面子都是我害的?是我不该心急,当着宾客们的面宣布两人的关系?”秦母脸色很难看。
薛婉宜忙打圆场:“算了算了,别说了,在这儿吵让雪落听见了,她又会胡思乱想。”
秦母这才哼一声,拂袖回了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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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秦家一家人在楼下吃饭时,薛婉宜又顺便问了几句雪落的情况。
秦母脸色比昨晚强多了,喝了口粥,放下勺:“睡了一觉,好了些。”
薛婉宜舒了口气,却听婆婆的声音再次响起:“今晚你让苏莞来秦家吃饭吧。”
薛婉宜和秦国泰双双一愣,连带着秦慕白也微怔。半晌,薛婉宜才出声:“婆婆让小莞来吃饭?”
“怎么了,怕我这老太婆吃了她啊?”
“这倒不是……”
秦母鼻息微凉:“不管怎么样,她是你以前的女儿,那便和我们秦家脱不了干系。我来了京城后,还没好好跟她见上一面。既然如此,就安排那孩子在秦家吃顿饭吧。免得说我这个秦家年纪最大的,不会做人。”
薛婉宜一时摸不准婆婆叫小莞来秦家吃饭的心思,只怕会对小莞不利,却又不好拒绝,正这时,秦国泰拍拍妻子的手,轻声:“既然妈有这份心思,就由她吧。”
薛婉宜只得点点头,答应下来:“嗯,那我去打电话跟小莞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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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高寒开着车,载着苏莞开往青湖湾。
苏莞身边,是装好衣物的生活用品的拉杆箱和行李袋。
今天是一早,高寒就来了她住的小区,说已经帮她请了一天假,不用去公司,三爷让他接她去青湖湾。
这男人……还真是专制,说帮她请假就请假。
好吧,谁叫他是大老板呢?
到了青湖湾的老房子,白婶已经在门口等着她,将她迎进了屋子。
得知小莞今后会搬来这儿住,白婶从昨天高兴到了今天。
自己一个人守着老房子太寂寞,小莞回来就好了。
而且,这里本来就是小莞小时候的旧居,早就应该回来了。
苏莞和白婶正在说话,忽然,脚步响起,几个恭敬的声音响起来:
“苏小姐好。”
苏莞循声望去,一讶。
几个白衣黑裤,看起来很有素质,也很专业的男女,站在门口,朝自己鞠躬。
“你们是——”
白婶笑着说:“这是三爷为你请的佣人,这个是德叔,是司机,专门负责你出行,你以后想用车就找他。还有这两位,三爷知道你喜欢吃粤菜和浙菜,专门在京城最大的酒楼聘请的两名名厨,以后会负责你的膳食。还有萍姨和姜姨,都是负责生活方面的……”
“等等~”苏莞哭笑不得,“我用不着这么多人!”
这是干什么啊。
给她这么多佣人,这是为了照顾她,还是监视她啊。
高寒却在门口笑道:“苏小姐,这是三爷的安排。”
“可我一个人真的用不了这么多人啊,太夸张了,要不要专门再聘个佣人给我洗澡穿衣啊?”苏莞无奈。
高寒轻咳一声:“……洗澡和穿衣应该不用佣人,估计三爷很乐意帮您。”
苏莞脸一下子大红,自己在胡说什么啊,见白婶和佣人偷偷在笑,只得接受了,将几个佣人先赶出去。
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将私人用品放好,苏莞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得知秦老太太请自己去吃完饭,她很是诧异。
昨晚她破坏了寿宴,这会儿秦老太正是恨自己恨得要死的时候吧,怎么还会请自己去吃完饭。
不过就算是鸿门宴,她也会去。不能让秦家人小瞧了,更想去看看,那老太太想玩玩什么花样。
傍晚,苏莞便被德叔载着,到了锦绣山庄。
薛婉宜早就在门口等着女儿,一见她来了,喜笑颜开,将她手一捉,又注意到送女儿来的车子是限量版奔驰,还有专门的司机,不禁心中一动,轻声问:“小莞,那车子和司机是……”
“……是霍北丞给我安排的。”
薛婉宜深吸口气:“你现在和他……住在一起吗?”
“没有。我住在青湖湾。以前我们的老房子。爸爸过世后,那儿被大伯卖了,后来,被他又买回来,送给了我。”
薛婉宜一怔,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又挣扎出来,感慨地看向女儿。
就在不久前,小莞和霍北丞还互相似乎很冷淡的样子。
现在,居然和好了?
哎,年轻人的心思,真的是想不通啊。
不过,看来霍北丞对女儿是真的很好。
这样,也稍微放心了。
她拉着苏莞进了屋,餐厅中,饭菜已经上了,热气腾腾,荤素搭配。
秦母和秦国泰坐在桌边,看到苏莞来了,秦母脸一动,语气却还算是客气:“来了啊,坐吧。”
“小莞,慕白还在公司忙,没回来。雪落那孩子身体不大舒服,在房间休息。今晚上就我们几个长辈和你一起吃饭。”秦国泰倒是笑呵呵的,很是和蔼可亲,亲自站起来,为苏莞拉开椅子。
苏莞看得出老太太虽然隐藏得很好,但神色下面仍旧有着克制的恼怒。既然这么气自己,又干嘛把自己请过来吃饭?这不是遭罪么?不用说,肯定是有什么心思,却不动声色,坐了下来。
晚饭过后,薛婉宜正想拉苏莞去自己房间说话,秦母开了口:“婉宜,你去泡壶龙井,你亲手泡的茶,最好喝。我想跟小莞说几句话。”
“啊……”薛婉宜见婆婆要单独和苏莞相处,有些担忧。
“妈,你去忙吧。”苏莞倒是毫无畏惧。
“看看,你女儿多大气,倒是你,害怕我是个野兽,把你的宝贝女儿吃了不成?”秦母半开玩笑摇摇头。
秦国泰见状,笑着安慰薛婉宜:“妈和小莞这不相处得挺好吗。放心。”
说着,拉着一步三回头的妻子先去了厨房。
等客厅安静下来,秦母目光直直望向苏莞,脸上刚刚温柔慈祥的笑意已经荡然无存,声音一派居高临下,看着苏莞的眼光,就像在看一个卑微的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