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色,宁静的村庄,隐入黑夜的人,和正在发生的故事。
破晓前的黑夜最浓重,天空无星无月,有多少邪恶在蠢蠢欲动。
而此时的李金生,狠狠掐了郭东莞的人中,把他唤醒。
“郭导,我问你,你城里留没留司机?”
郭东莞额头的汗就没断过,吓得不轻:
“留倒是留了……”
“如果现在让他把叶子琪送到这里来,天亮前,能否赶到?”
郭东莞看了看天色,摇了摇头:
“开车要三个多小时,来不及了,这天快亮了。”
李金生叹了口气,又来回地转着圈。
“刚才孩子张罗着要来,我就没同意,我要是知道这个情况,我肯定把孩子带来。”
钱三妹紧张地说:
“大师,我们姐妹还有转世的机会吗?”
李金生有些犹豫:
“如果今晚不能拔出借魂钉,就要再等一年,明年的中元节之前,有一次机会……可是……”
“今年为什么不行啊?”老鬼痛哭流涕,悔恨不已。不停地以头戕地。
“这个妖术,叫做连环祭,必须是一卵多胎,或者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同性别的婴儿,才能施法。是借寿的一种邪术。这些妖人多数既懒惰,心术不正,又想速成正果,想长生不老。
连环祭在清末的时候很猖獗,建国以后就被各大宗教灭的差不多了,但是民间会留下一些文字残本,或者零星的传人。”
“他们所掌握的邪术已经不那么精湛了,但是,这些残存个体,仍然会为祸人间。”
“我这个孙女,是六两三的命骨,按民间说法,就是娘娘命。骨沉命贵。她的八字和属相,与这姐妹三人,又极为合相。可是……她不在这里。而祭坛,我们动不了,今天恐怕不行了。”
这时,大树后面传来一阵细语声:
“你看,我都说了没事,你还怪我。”
“别说话,都知道我俩在酒店睡觉,你这不是找骂呢?”
“骂就骂,你没听见李爷爷说需要我吗?我要出去……”
“小点声……闭嘴你……”
李金生顺着声音,走到一棵三人能抱齐的大树后,看见小麦穗和蔡晶莹在那里推推搡搡。
他忽然有一种欣喜。仿佛一直觉得出门没带钥匙,后来却发现钥匙就在兜里。
但是他又非常生气。
他大吼一声:“你们在这里干嘛呢?”
蔡晶莹吓了一跳。
“那个……三叔……孩子非要跟来,她说担心你……”
“回去再跟你算账,出来吧,说说怎么来的?刚才躲在树后,出事怎么办?”
钱三妹有些惊喜有些意外:
“两个活人在那儿,我居然感觉不到?”
蔡晶莹讪讪地转过身,后背贴着一张李金生在京都时给她的隐身符。
不用说,小麦穗也一样了。
“胡闹,这个隐身符只对鬼有用,对活人屁用没有,你们要是遇到歹徒怎么办?”
“李爷爷,不是说我可以救人吗?快带我去吧。” 小麦穗此刻天不怕地不怕,一心想着救人。
李金生对老鬼说:“你三个女儿有得以转生的机缘,有两方面原因,一是因为你的妻子行善,把投胎的机会让给了其他人,她给三个女儿求了一线生机。”
“二是她们榕城的婆家的几个男人和子女,几十年来烧香拜佛,供僧放生,散尽家财,捐款救人。为她们积了功德。”
“否则,打了借魂钉的,永不超生。”
“而我这个孙女,居然尾随跟来了,可见是天意。天明之前,我会画好路引,请差使来带她们离开。”
“但是你,只能下地狱。受地狱烈火寒冰之苦,渴饮铁汁,饥吞铁丸。你认吗?”
老鬼沉默了一瞬,痛哭说道:
“这是我的报应,我接受。请大师救我女儿吧。”说完又是一个响头磕在地上。
……
村庄的清晨鸟儿啁啾,勤劳的人们早早就起来了,田间的劳作已经开始。
一群人站在山坡上,回头看了看刚才停留的地方。尘归尘,土归土。
感慨万千。
小麦穗已经困得睁不开眼,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般。
连续十几个小时精神高度集中,让所有人身心疲惫。只有郭东莞,认为这段经历,受益匪浅。
他看着叶子琪这个孩子,这个当时图她片酬低又气质好的女一号。
居然是一个勇敢善良的正能量女孩。
他拍了拍叶子琪的肩膀:
“叶子琪,想不想签约我的工作室啊?”
小麦穗马上从睡眼朦胧中醒来。
“导演,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想不想签约做我旗下的艺人,我会为你量身打造很多好剧,我也会找人培养你。每年不管有没有戏拍,我……最低给你两百万,保证你有收入,怎么样?”
小麦穗马上看了一眼蔡晶莹,蔡晶莹已经高兴得不知说什么了:
“重点培养吗?”
“对,她年龄小,涉及到文化课。我会聘请文化课老师,教她语文数学,英语口语。琴棋书画,也要涉及一些。全面发展。”
这下,连李金生都心动了,连连点头:
“哈哈,你甜妈知道了,该有多高兴啊。还有你远在老家的爸爸。”
小麦穗高兴得跳起来:
“导演,你前几天不是还说后悔找我演女一号吗?你说我没有学过表演,演技不好……”
郭导大笑道:
“没学过,可以学嘛,演的不好,就多练习。只要我培养你,未来十年,你必成一线花旦。”
“李爷爷,我现在不但是签约代言人,我还是签约艺人啦。导演要打造我,我好高兴啊!”
喜悦的笑声,漫山遍野。
……
小祐拿起温度计看了看,39度。
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妈妈,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咱们去医院吧,好吗?”
甘甜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小祐:
“柚子,妈妈没事。就是头晕,睡一会儿就好了。”
小祐不停地哭,他知道妈妈为什么病了,妈妈是伤心难过。
宝宝们还没有消息,那个男人又离她而去。妈妈怎么受得了。
这么晚了,药店也不知在哪里,小祐看着就要陷入昏迷的妈妈,跑出家门,来到邻居门前。使劲儿拍门。
“谁?”
小祐哭道: “阿姨,我是隔壁的小孩,我妈妈高烧惊厥了,您能给我一点退烧药吗?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