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禄我大侄子,那小子看似憨厚实际一肚子坏水嘞,还有王狗蛋,以前坑蒙拐骗进过局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后山若不是有他们家的一亩半分地,我都不稀罕带那两货赚钱。”
赵顺溜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怀疑,毕竟昨个跟他上山的就那么几个人,若不找出幕后黑手,他就得成为嫌疑人。
其实这事并不难推敲,有虎猫守着,别人想进桃林可没那么容易,唯一的可能,就是昨天进林子那几个人了。
“赵叔,昨天还有别人跟你进林子嘛?”
“还有你秀云婶,她是叔的人,绝对信得过撒。”
赵顺溜满脸自豪的说道。
那眼下嫌疑最大的就是赵德禄和王狗蛋了,肯定是这两货其中的一个,只要抓住他们,就不怕他们不招供。
“要让我知道是那个王八犊子,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老实赚钱不香嘛,非得整这些幺蛾子,得亏没出人命,不然可就热闹咯。”
赵顺溜咬牙切齿,老脸涌现出一抹凶狠,甭管是谁,断了他的财路,他都绝不会让对方逍遥自在。
林毅眯着眼,“赵叔,你打电话喊赵德禄和王狗蛋过来,当面对质。”
“成,我现在就喊人。”
赵顺溜拿出手机,拨了个号,铃音响了几声后突然挂断,他再打过去的时候,显示关机,随机又拨了个号码,都是同样的情况。
“这俩小瘪犊子竟敢不接我电话?”
赵顺溜怒骂一声,旋即看向林毅,“村长,咱俩直接去家里面堵他,就不信这俩怂货不回来。”
两人不接电话,无疑是增加了他们的嫌疑,这时候上门守株待兔,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林毅拎着药篓跟着赵顺溜下了山,他必须把这件事查的水落石出,得给那些游客个交代。
俩人先去了王狗蛋家,林毅站在门前,瞧着屋里的状况有种破败的感觉。
狗蛋家并不富裕,甚至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两间泥土房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
屋里摆着一大堆杂物,搁着几米就能嗅到一股子臭味。
“狗蛋这娃也不容易,打小被奶奶拉扯大,老太太就靠拾荒换点钱供他上学,那小子也争气,以前学习还挺好,后来交了狐朋狗友天天逃课打架。”
“有次一帮人把个小伙子打残了,吃了官司,在牢里面待了三年多,前些日子刚出来。”
赵顺溜这些年一直待在村里,对大伙的基本情况还是了解一些的。
“谁啊!”
屋子内,忽然走出来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太,鬓发两白,瘦的皮包骨头,身上的衣服破烂陈旧。
老太太的眼神似乎不太好,瞧了半天,愣是没认出来谁进了她屋。
“刘婶,我是顺溜,您老最近可好啊!”
“是顺溜啊,快屋里坐,你是大善人呐,带着狗蛋赚钱,狗蛋那孩子苦啊,三十多岁了也没钱娶媳妇,多亏有你带着他。”
老太太颤颤巍巍的握住赵顺溜的手,眼睛里有泪花滚动,人这一辈子能遇到几个贵人,赵顺溜就是她们家狗蛋的贵人呐!
赵顺溜搀扶着老太太坐下,“刘婶,狗蛋人呢?没在家吗?”
“狗蛋去城里了,说是交了个女朋友,去城里给姑娘买衣服,顺便去见见人家父母,顺溜啊,多亏你带狗蛋赚钱,否则那小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到媳妇。”
“顺溜,你就是我们王家的大恩人呐!”
老太太越说越激动,都恨不得跪下来给赵顺溜磕个头。
林毅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王狗蛋跟他岁数相仿,以前他在学校被人欺负的时候,那小子还替他出过头。
但他这时候去城里,应该是出去避风头了吧,难道那小子知道事情败露,提前跑路了?
还真有这种可能,但他这么一跑的话,不就坐实了那马蜂窝是他送到桃林的事实了嘛!
畏罪潜逃,先出去避避风头,等风头过了,到时候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村,可真是好算计。
老太太紧紧的攥着赵顺溜的手不肯撒开,“顺溜,你找狗蛋有啥事,等他回来了,我让他去找你。”
“其实也没啥事,我就是路过来瞧瞧,您老先歇着,我改天再来看您。”
赵顺溜拉着林毅连忙出了院子,老太太热情的有点过火,再这么闲唠下去,天都快黑了。
“村长,这事你怎么看?王狗蛋那臭小子该不会猜到咱要来,提前跑路了吧,但他能躲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嘛?”
赵顺溜的眸子瞬间就冷了下来,甭看他平时一副笑嘻嘻的模样,真碰到事儿,老头的思维逻辑堪比爱因斯坦。
林毅微皱着眉头,没瞧见王狗蛋他确实不好过早的下结论,万一人家真在县城谈了个对象哩?
“再去赵德禄家瞧瞧吧,那小子不也没接你电话。”
赵德禄家位于赵家大院外围,俩人很快就到了他家门口。
面前是砖瓦砌成的两层小洋楼,装修的亮堂,瞧着就很体面,一楼是个理发店,二楼才是住人的地方。
这豪华小洋楼,跟王狗蛋家的危房比起来,亮眼太多了。
赵德禄这小子以前在城里瞎混,学了门剃头的手艺,这些年在村里弄了个理发店,干得有声有色,赚了不少钱。
年纪轻轻就娶了个漂亮媳妇,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前几天又跟着赵顺溜卖桃,更是狠赚一笔。
赵顺溜站在门口,喊了一嗓子,“德禄,在家没?”
很快,屋内就出来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妇,一头大波浪极为的惹眼,脸上浓妆艳抹,就跟农村刮腻子似得。
“彩玉,德禄在家没?”
赵顺溜瞧见那少妇,脸上不由得掀起一抹笑容,赵家人都瞧不起他,唯独这侄子待他还不错,去年也是他帮衬着侄子娶得媳妇儿。
田彩玉瞧见是赵顺溜,眼底闪过一抹厌恶,虽被她很好的掩饰过去,却没能逃得了林毅的眼睛。
“二叔呀,德禄在店里给人理发哩。”
“哟,村长也来了呀,可真是稀客撒,快屋里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