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东隅挑眉:“我俩什么关系?”
“你们………那个……”林捷支支吾吾,看着他欲言又止。
师兄弟多年,魏东隅瞧他那神色,就明白他脑中在想什么,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脑袋里每天装着屎吗?穆九是住我家不错,可我有那么饥不择食吗?”
林捷狐疑:“没有吗?”
魏东隅面无表情:“滚!”
“哦。”
“……”
魏东隅揉着眉心,心情复杂地走了,心想这些混账羔子,一天到晚正事不干,时间全用来编排领导了,下次非得给点颜色瞧瞧不成!
他从警局出来,去了与季冉约好的餐厅。
“哟,来得这么早!”魏东隅被服务员领到包厢看到季冉时,略微诧异。
季冉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昨天新戏杀青,今天我休息。”
季冉是标准的美人脸,五官生得恰到好处,身为演员,她举手投足拿捏得很好,既有现代女性的自信,又有古代大家闺秀的温婉,可是说是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又觉得欠缺。
魏东隅不知想到什么,神色一愣。片刻后,他垂眸掩住眼底复杂的情绪:“啧啧,你还别说,约你这个大明星吃饭可比约领导难多了!我说你这么大庭广众地约我吃饭,难道就不怕等下一出去,就有些乱七八糟的报道出来?”
“连你也取笑我?”季冉抿唇一笑,说:“我倒是怀念以前没那么红的日子,那时候我们多快活,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哦对,说到吃的,我刚看你没来先点了菜,你看下合不合你的口味?”
魏东隅瞥了眼菜单,扯唇笑笑:“这么多年了,难得你还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季冉本来给他递菜单的手势一顿,眼睑微垂:“抱歉,东隅。”
“都过去那么久了,谈什么抱不抱歉?”
季冉没接话,只是抬头看着魏东隅,魏东隅同样,二人目光在半空中相接,让他想起多年前的那些旧事。
那时的季冉和如今这个光鲜靓丽的大明星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但如她所说,那时候的他们要比现在自在许多,又或者说,是他和季冉之间的关系。
季冉进入娱乐圈多年,但却没有人挖出她的家庭背景,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是季峰的独生女儿,市局局长的千金。
魏东隅当初进刑警大队时经历过不少曲折,也阴差阳错认识了当时的季冉。风光正好的年纪,男才女貌,自然互相吸引,可就在魏东隅以为二人就要水到渠成时,季冉却突然告诉他,她喜欢的是当时刑侦大队的副队长刘西元。
刘西元年长魏东隅六岁,性子沉稳为人风趣,对魏东隅来说亦师亦友,后来一段时间两人更是成为极为默契的搭档。
魏东隅心中就算再不甘,可当刘西元带着季冉开心地给他介绍说那是嫂子时,也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刘西元刚开始并不知季冉的身份,后来年纪轻轻的他被破格提升为队长时,他才知自己的女朋友竟是顶头上司的女儿,那时季冉已经答应了刘西元的求婚,而魏东隅因为业务能力突出,被提拔为副队长。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去年六月,也就是刘西元与季冉的婚礼前不久,刘西元因为一起秘密任务被犯罪分子盯上,因公殉职,死时年仅三十五岁。
“我那天不应该让西元出去,这样的话他或许就不会死了。”季冉轻声嗫嚅着。
魏东隅皱眉:“这话怎么讲?”
季冉面色苍白,“那天晚上出事前,西元正陪我正在试婚礼上要穿礼服。后来他接到了一通奇怪的电话,说是什么线人打的,要去抓个重要罪犯。我那时不知道为何,心里总有些不安,便不愿意让他去,可你也知道西元的性子,我最终没有拗过他。西元走之前还信誓当当跟我保证那是个小任务,可谁想到他会因此丧了命。”
魏东隅却知道刘西元口中的小任务,前几年,海城发生了数起器官盗窃案,后来查证,这是个犯罪团伙。这伙器官盗窃团伙行动诡秘,几次偷盗医院太平间的新尸器官却没有留下一丝马脚,多年来让刘西元耿耿于怀。
当时刘西元已经休了婚假,却接到了线人的情报,说找到那伙犯罪头目的行踪。刘西元对此很上心,他周密地安排了行动,想将犯罪团队一网打尽,可不知怎么就泄露了行踪,被对方盯上。魏东隅后来是在离欢悦城后的小巷子里发现他身中数枪的尸体,法医验伤比对时,发现刘西元身上的枪伤竟然是来自自己的配枪,也就是说他是被自己的枪打死的,那次行动失败,而那伙器官盗窃团伙至今杳无音信。
魏东隅当初明知何衍的案子明明可以丢给西城分局,却还是自己接下来,就是因为去年刘西元是在欢悦城附近出的事,他那时候就在想,欢悦城的人会不会知道一点线索……
等等。
魏东隅瞳孔倏地一缩,该死,他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他突然站起,把季冉吓了一跳,她也紧张跟着站起来:“怎么了东隅,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魏东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冉冉,我突然想起有件重要的事要办,没办法陪你吃饭了。”
季冉下意识地脸色一变:“东隅……”
“你别担心,不是危险的事,是我突然想起家里的乌龟好几天没喂,怕它饿死。”魏东隅解释道。
季冉:“……你什么时候养了乌龟?”
“上个月自己送上门的,反正也不费粮食,我就养了。”
季冉将信将疑:“真的?”
“嗯。差点忘了……”魏东隅从纸巾盒里抽出一方餐巾纸递给她,说:“你帮我签个名吧,有个人说是你的粉丝。”
季冉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手里的餐巾纸,“……那好吧!”
魏东隅揣着季冉的签名回家时,穆九正趴在沙发上睡得正香,他走过去毫不怜惜踢了踢沙发腿,说:“龟同志,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