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辉“咦”了声,目光显得意味深长。
魏东隅不知被他戳到哪根神筋,神色突然暴躁:“收起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审了这么多天,还没让王伟开口,都是吃屎的吗?”
他的阴晴不定,陈辉早已习以为然,淡定道:“我只是在想许景龙的律师今天早上来警局想要为他办理取保候审时,曾旁敲侧击过你和穆九两人的关系,有点指责你公私不分的意思,你最近确时不太适合单独见穆九。”
魏东隅:“……”
“我先回去了,头你好好休息,不然阿姨又该嫌我烦了。”
“知道烦人还不赶紧滚!”
“嘿嘿。”
陈辉抱着笔记本麻利地滚了。
魏东隅仰头无语望向天花板,脑子不期然浮现出那夜穆九满脸是血的样子,嘴里仿佛又被血腥味填满。
他很清楚那一吻只是穆九劫后余生的下意识反应,也没放在心上,就是有点后悔当时没有立刻推开穆九。
“妈的,这混蛋还真敢!”魏东隅摸着嘴唇骂了一句后,懒得再去想这件事。
浑身上下三处骨折加擦伤,疼得他龇牙咧嘴,现在病房没人,他也不装了,面容看起来十分扭曲。
生理上的疼痛并不影响魏东隅思路的转动,他脑子里迅速将有关逮捕到许景龙一些细节串联起来。
陈辉是在许景龙家中逮到的人,后者被捕时正在睡觉,对警察的表现得十分茫然,就算被带到警局后,他亦是没有表现出任何慌乱的情绪。
许景龙说,两天前他从上海临时改航班提前回海城,是因为他约了一个客户在光明酒店谈生意。至于在光明酒店遇到穆九的事,他并没有否认,但只是谈完生意在走廊巧遇,三言两语就轻松将自己塑造成了受害方。
而身为当事人之一的陆天晴刚好不在国内,但无论她的立场如何,都无法证明许景龙和穆九到底是谁在撒谎。
光明酒店的监控记录也没有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穆九的供词想要证明许景龙杀人也很无力,因为没有证人。
那证物呢?
间接杀人用的“绳子”。从绳子来源去查,显然不太可能,那天许景龙进酒店时,身上并没有带大件物品,绳子是哪里来的?只能是酒店里本身就有的,或者是他事先准备好的,如果要事先准备好,那他又如何能笃定那天晚上一定会在光明酒店遇到穆九?
穆九又为什么去光明酒店……送客人。
客人,还是另有其人?
魏东隅嘴角掀起一丝冷笑。
放在床头柜的手机适时响起,林捷带来的消息证实了他的想法,“师哥,穆九送的那个客人用的果然是假身份,而且我按你的意思反复查看那天的酒店监控,发现了一个很可疑的维修工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就是穆九送的那个客人吧?”魏东隅说。
“我并不是很确定,但从体型上看有九分像。穆九出事的那天早上,酒店刚进行了一次大面积的日常设备维修,但因为店里原来的维修师傅辞职了,人手不够,又临时从外面叫了个人。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那个维修工人进酒店时全程带着帽子,路过监控时,还刻意往下压帽檐,看起来十分可疑,而且他手上带着一捆一模一样的尼龙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