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马上过来!”
青衣人大概并不知道自己撞到的是谁,只当是宫里头的某个权贵,便没觉得太害怕,在应了那人一声之后,还抬起头来眼巴巴地望着皇甫长安,乞求她的谅解。
皇甫长安当然不会跟一个戏子过不去,她可是很宽宏大量的好吗?人贱人爱花贱花开的小白莲一朵好吗?优雅地一扬手,捏上了青衣人的下颚……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仿佛菊花儿不胜凉风的娇羞。
“好可爱的孩子,给本宫当男宠怎么样?”
闻言,青衣人虎躯一震,菊花一紧,欲哭无泪,难道他竟然这么倒霉……遇上了传说中辣手摧菊花的太子殿下?!麻麻!窝要破瓜啦!您再也不用担心窝找不到媳妇儿啦!
“啪!”
玉琉裳忽然上前两步,一巴掌拍开了青衣人的脸,不快地哼了一声:“还不快滚!”
“是是,小人这就滚,马上滚!”
看着青衣人慌慌张张地跑远,皇甫长安忍不住皱眉:“小裳,你干嘛打他?”
玉琉裳撇了撇嘴角,嘴巴嘟得老高:“他哪里可爱了?长得还没我好看!”
“噗——”所以,“你是在吃醋?”
玉琉裳扑过去抱住皇甫长安的手臂,轻轻晃了两下:“反正我不开心,太子爹爹快哄哄我!”
“……哄、哄你什么?”
“快夸我,夸我最可爱了!”
“……!”尼玛能不能不要这么自hihg啊,这种睁眼瞎、昧着良心的话她完全夸不出口好吗?
“太子爹爹……”见皇甫长安默不作声,玉琉裳鼻子一酸,眼泪满眶,亮晶晶的马上就要掉下来的样子,“难道你不喜欢我了吗?小裳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让太子爹爹讨厌了?”
“呵呵……”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谢谢。
“噗通!”
玉琉裳吸了一下鼻子,正要开始哭,眼泪还没来得及掉下来,就给人一把从身后拽了起来,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后,哗啦啦地挂在了树枝上,紧接着一阵香风拂面而来,裹挟着浓浓的风骚味儿,宫疏影一手搂住皇甫长安的肩膀,摇着团扇笑吟吟地贴了上来。
“那小子神经错乱了,别理他!”
皇甫长安拍开他的手嗤笑了两声:“别说得好像你的神经就是正常的一样,去去去!骚死了,离本宫远一点……”
“矮油,小甜甜,不要对人家这么冷淡——”
“嘛”字还没出口,皇甫长安毫不怜香惜玉地飞起一脚,把他踹到了玉琉裳挂着的那棵树上。
两个人面对面倒吊着,好一会儿宫疏影才看清楚面前怒目而视的少年,不由得掩着团扇讪笑了两声:“好巧啊,你也来挂啊……”
“巧你个头!”
玉琉裳一拳挥了过去,同样非常的不待见他。
远远瞅着挂在树上打架的两人,皇甫长安顿觉丢脸至极,在众人五光十色的视线中赶紧打开折扇遮住了脸,匆匆跑了开去……操蛋的人森!果然倒贴的都不是好货,至少智商有待商榷……
命小昭子去叫来了驰北风,皇甫长安特意嘱咐了几句:“过会儿的晚宴多加派些人手,盯着点那几个戏子。”
闻言,驰北风的神情严肃了三分:“殿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呵,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然而这回毕竟从宫外来了不少人,难免鱼目混珠,谨慎一点总归不会错,俗话不是说嘛,小心驶得万年船……”
驰北风不再多问,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皇甫长安捏着折扇敲了敲肩膀,刚才那个青衣人多少有些不对劲,如果真的是个戏子,演的又是花旦,一双手肯定比女人还漂亮,可是刚才他抓住她手臂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心有一层很厚的茧——那是长年握剑才能留下的痕迹。
当然,也不能排除花枪耍多了的因素。
皇帝老爹的生辰她不好意思砸场,可要是那群人真有问题,那今晚的宴会可就悠闲不起来了呢……可怜的皇帝老爹,乖,不哭,咱们站起来撸!
走进园子里,王公大臣早已坐在场上等候,皇甫长安扫了四下一眼,只见皇帝老爹坐在主位上,左边坐着太后老人家,右边坐着皇后和皇贵妃,再往下是她的皇兄皇姐,还特意留了一个很明显的位置给她……如今正空荡荡地指控着她的迟到!
皇甫长安垂下眼皮,皇帝老爹这明摆了是把她往风口浪尖上推,赶鸭子上架也不带他这样的好吗!
“见过世子殿下。”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女婢的声音,皇甫长安回眸,恰巧对上了南宫璃月那双绮丽的眸子,狭长的眼尾似笑非笑地斜斜上挑,魅如薄雾之中倚竹观月的青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