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皇甫长安狐疑地瞅着他,“难道他不是特地跑来帮你的?”
“他帮我?呵……你也太看得起本少爷了!本少爷去薄情馆,他可从来没少收半分银子,就这样的交情,他怎么可能会跑来帮我?”
“那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呢……他是不是特地来找你的?”
“次奥!你睁眼瞎啊!他见都没见我一面就跑了,这能叫是特地来找我的?!”
“那就奇怪了……”摸了摸鼻子,旭日彦没再追问,伸手将皇甫长安脑袋上的头饰扶正,尔后重新盖上了红盖头,“咱们还是先赶路吧!那边怕是等急了。”
说着,又转头扶起貂婵,没事儿似的吩咐了几句。
“送亲途中出了这样的事多少有些不吉利,你交待下去,一路上多撒些喜糖喜果,让全城的百姓都热闹热闹……”
留了些人手下来打点,又同护城的捕快通融了一番,旭日彦便带着一小队送亲队伍继续上路,好在那些杀手铩羽而归之后就没有再追上来。
到了韩府,按当地的风俗,新娘子是要小舅子一路背进门的。
伏在旭日彦的后背上,皇甫长安紧紧掐着他的脖子,莫名地腾起一股特别不好的预感。
“喂喂……你认识这个叫韩连熙的家伙吗?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长得好看么?帅不帅?跟你比起来,谁更贱一点?!”
旭日彦背着她款步走向韩府大门,闻言不由得有种将她一个肩摔踩在地上的冲动!
“帅!很帅!不过比起本少爷,还差那么一点儿……当然,比贱的话,谁能贱得过你呀!”
“……二哥!”
“嗯?”
“我可以把你打得七分shi吗?”
“……那我就把你打得八分shi!”
进门,拜堂,入洞房!
顶着十斤多重的头饰,又被红盖头遮住了视线,周围人声鼎沸吵闹得不行……这大冷的天,皇甫长安都觉得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脑袋晕乎乎的,视线只捕捉到了并在裙角的另一抹大红喜袍,其他啥也没能瞧见!不开森!
一直到喜婆将她领进新房,她的好“相公”也没开口吭半个字,比小哥还闷油瓶……这下完了,她不是天真,没有无邪,要被闷死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外院的热闹却是半点儿没散去的迹象,戏台上的青衣花旦依依呀呀念着戏词,铜锣鼓声铿铿锵锵闹得欢腾。
皇甫长安偎在床边无聊得发慌,然而闹了一天也有些乏了,便没想着再闹幺蛾子出来,更何况重头戏还没开场,今晚的“洞房之夜”才是真正的重点所在有没有!
对,她要养精蓄锐!必须做上面的那个!把土豪大大这朵24k纯金打造的小花儿给采了,以慰聊她连日来的各种惊吓!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貂婵领着一群女婢鱼贯而入,端着摆放着各种各样祥瑞物件的盘子走到了床边,将东西一一放下。
皇甫长安抬眸,视线跃过大红盖头的边缘,瞧见了立在一侧的那双红色靴子……胸口处,那抹不祥的感觉越来越重,越来越汹涌!
“小姐,姑爷,奴婢先行告退。”
将所有东西都摆放妥当之后,貂婵回头朝一干婢子眨眨眼使了个眼色,不等两人回话,一群女婢便掩着嘴偷笑着跑开,满是娇羞的笑声比皇甫长安这个新娘子还要来得难为情。
等关上了门,嬉笑声逐渐跑远了之后,那双立在边上的靴子才转了个方向走开两步。
皇甫长安捏了捏拳头,正要掀开盖头,却听那男人拿起了镶着金环的挑杆,回过身来走到她面前,将那支细细长长的喜杆伸到了盖头底下。
尔后,慢慢的,慢慢的……挑了起来。
皇甫长安的手心,莫名地渗出了一层细汗。
待整块红盖头被挑开之后,皇甫长安抬手捂着胸口,有些不忍直视……艾玛!她怎么这么没有出息!为了区区五十万两银子,为了区区半个国库,就把自己给卖了?!嘤嘤嘤,她后悔了行不行?!
“夜深了……娘子,我们是不是该洞房花烛了?”
卧槽!这个声音!
皇甫长安倏地抬起头来,在看清那人面容的一瞬间,只觉得……晴!天!霹!雳!天!崩!地!裂!
世界为什么这么小?!到哪儿都能遇上熟人!这不科学!
红色的房间,红色的地毯,红色的帘幕……
金色的彩绘,金色的流苏,金色的壁画……
那个一身大红喜服,松懒懒地倚在床头,捏着镶金的挑杆玩味地看着她的男人……你爷爷的,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