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乱世之贼?”西月涟微敛眉梢,轻哂了一声,“不过就是一个江湖神棍的胡言乱语,又岂能当真。”
闻人清祀扇了扇柔软的眼睫毛,回头问道:“那如果……他说得都是真的呢?”
“是真的又如何?”
西月涟还是轻轻一哂,宠女如命。
“就算长安真是所谓的乱世之贼,那么……我便为她亲手点燃乱世的第一簇战火!”
长安若为神,他便帮她普度众生;
长安若为魔,他便帮她杀尽天下!
闻言,闻人姬幽忍不住嘟着嘴唇感叹了一句。
“唉……这亲生的就是不一样!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个亲爹爹呀……”
“哼,”闻人清祀却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最好别让我遇到,否则……我先把他打个半死再说。”
远在千里之外的某皇宫中,某人正奋笔批着奏折,不知怎的忽然手一抖,把毛笔的笔杆给折了,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两队人马一前一后抵达辰州,都是快马加鞭路途劳顿,夜里就寝之后,虽然不至于睡死,但比平时都沉了不少。
是以这一觉,就睡到了天色大亮。
第二天辰时,西月涟是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披上衣服走过去开门,便见皇甫无桀沉着眸子口吻迫切。
“出事了,公子不见了!”
西月涟立时蹙了眉头,冷然道:“什么叫不见了?”
“我早上起来去找她,却发现她屋子里面没有人,被子也是凉的,似乎一大早就出了门,也没跟谁说去了哪里……”
皇甫无桀一边说着,就见到从走道两侧陆续赶来一窝奸夫。
“怎么样?找到人没有?!”
“没有……整个客栈都掀翻了,也没有她的人影。”
“我都问过了,早上没人看到她出去。”
“马厩里的马少了两匹!”
“……为什么是两匹?!”
“哎呀,小祀也不在房间里,不知道去哪儿了……”
霎时间,众奸夫面面相觑,尔后异口同声地得出了一个结论:“所以……他们这是私奔了吗?!”
“私奔你爷爷!”
上任天下第一美人,那个浑身散发着冷艳高贵的气息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魔宫圣君……西月涟童鞋,竟然在大清早的,当着众女婿的面,破天荒地爆了一句粗口!
尔后冷着眸色,在众人脸上一扫而过,犀利得像是利刃划过一般。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人!要是公子伤了一根毛,我就扒你们一层皮!”
连媳妇都看不住,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用?!果然小妾神马的,就是没出息!
岳父大人一声令下,众人立刻心急火燎地分头行动……这里是在辰州,太子殿下人生地不熟的,被人贩子拐了肿么办?
更何况,还有个比人贩子恐怖一万倍的九冥魔王,若是被他撞见总攻大人落了单,势必凶多吉少!
所以,打屎他们也不可能会想到!
此时此刻,众人找疯了的太子殿下,就坐在……全天下最危险的马车上,泡魔王!
“哇!你中蛊了!还是很厉害的蛊!”
这是爬上马车之后,车厢里的人对皇甫长安说的第一句话。
皇甫长安先是愣了一下,表示完全忘记了有这么一回事,只随口反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
坐在温孤偃对面的那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晚上顺手牵羊拿了闻人姬幽玉佩的那个家伙。
昨个夜里他穿的就不多,今天穿得就更少了,裸露在外的肌肤因为常年暴露在太阳下的缘故,并不白皙,但也不算黑,只比小麦色深了那么些,像是烤到了七分似熟的鱼。
倒是手臂上脚踝上头顶上还有脖子上……满满地挂着不少配饰,稍微动一下,还能听到玲玲当当的清脆响声。
比起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魔王大大来,这个南疆少年不要太聒噪!
“我当然知道了,从小玩到大,这方圆百米之内,只要有蛊,我一闻就能闻出来……你身上这个蛊,可是很稀罕的,全天下也找不出几条来!好像是叫,叫……执手偕老?对,就是这个名字,执手偕老,我阿姐同我说过!”
听到“执手偕老”这四个字,皇甫长安才猛然想了起来。
她是被人下蛊了,当初在白帝城的时候,被千镜雪衣那个死变态亲口喂下去的!
虽然现在教父大人也在那个身体里面,但皇甫长安不能保证……到时候要是千镜雪衣被嫩死了,这个蛊会不会发挥作用?要是真那么邪门,岂不是还不能嫩死他?!
想到这里,皇甫长安不禁一个头两个大,赶紧凑了上去,殷勤一笑。
“你说你从小玩到大,那对蛊毒肯定很在行了?能不能……”
不等她把话说完,少年却是嘿嘿笑了两声,满脸幸灾乐祸,口吻听起来贱贱的。
“这蛊是天不孤养的,他的蛊向来很毒,我可解不了……而且,就算我解得了,我也不会给你解。”
闻言,皇甫长安只觉得胸口一滞……花贱贱,这家伙真的比你贱!你被他超越了好吗!
愤愤地瞪了他一眼,皇甫长安转而看向温孤偃,自从听闻了他的传奇事迹之后,对他就愈发的崇拜了起来,连带着看向他的狗眼,都能闪出白光来!
只是魔王大人实在是太冷淡了,别说搭理她,就连斜个眼瞟她都没有。
皇甫长安抿了抿嘴唇,搜肠刮肚想了半天,以前套近乎的手段一个也用不上,到头来吐出口的还是那几个字——
“你,你真的不喜欢吃包子?”
“噗!”
南疆少年顿时笑趴!
却不想,魔王大人竟然真的回了头……只是他说的话,让皇甫长安一颗荡漾的心,拔凉拔凉的。
魔王大人说。
“西凉城到了,下马车,别让我再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