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眼下更重要的是,总攻大人为了得到血色玉琴,已然做出了如此惨烈悲壮的牺牲,完全不可能撒手把九魄龙灵骨扔到海里好吗!
虽然闻人清祀一万个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辣么的残酷……九魄龙灵骨只要一面世,即是千镜雪衣的囊中之物,不管它现在是在谁的手里。
只要千镜雪衣想要,便没人可以阻止他,甚至……没有人可以忤逆他!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千镜雪衣的武功独步天下,势力遍布九州,纵使不是一介帝君,却也是生而为王的存在……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就凭他们现在的功力,哪怕全部加起来再翻上几番,也不是千镜雪衣的对手!
说得再杯具一点,倘若他们摊明了要跟千镜雪衣作对,下场绝对不会比砧板上的大白鱼要好多少,只会更凄惨……嘤嘤嘤,导演!这剧本看不下去了好吗,你偏心!其实宫主大人才是你的亲儿子,才是这个剧本的男主角吧?!摔!
蹙着眉头沉吟了一阵,众人仍旧理不出什么头绪,实在是无法理解……
宫主大人明明已经神马都有了啊!要银子有银子!要神功有神功!要权力有权力!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
若是他有那样的野心,恐怕得到整个天下也不是痴心妄想!
这样得天独厚抢尽主角风头的一个小配,却还要如此费尽心机地收集九魄龙灵骨,究竟是要作甚啊?!
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众人只得作罢,不再胡乱揣摩,只知道九魄龙灵骨虽然是件稀罕的宝贝,但从那篇石刻文中可以看出,这玩意儿很是害人……要不然,这玉矿的主人也不至于如此耗费心力地想要劝阻夺宝之人。
只可惜,老前辈的智商余额不足,坑错了爹,不仅没有起到任何劝阻的作用,反而把“知己”的一颗玻璃心给碎成了千万片。
待众人回过头,便见总攻大人黯然神伤地瘫坐在地上,一手扶着墙壁,一手紧紧地拽着血色玉琴,目光灼灼地看着那被付之一炬的旷世绝作,咬着嘴唇久久没有吭声。
见她如此,别说奸夫们,就连菡萏公子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忍不住走上前两步,菡萏公子微微抬手,搡了搡她的肩头,别扭地撇开目光劝了一句。
“喂,那个,你要是想哭……就哭吧!我发四……绝对不会嘲笑你的。”
哪怕他也很心痛那些壁画和玉器毁之一旦,但比起连一文钱都舍不得浪费的总攻大人,菡萏公子婶婶地觉得……看到那么值钱的东西被碾得粉碎,对于总攻大人而言,并不比在她身上捅个十刀八刀要来得轻松有没有?!
“啪!”
却不想,一句话还没劝完,就被皇甫长安一把拍开了搭在肩头上的爪子。
垂眸,却见皇甫长安轻嗤了一声,蛋蛋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随后扶着墙壁缓缓地站起身来,用一种快要哭出来的口吻,一字一顿,说得字字泣血,撕心裂肺!
“不用安慰本攻……本、攻、真、的、一、点、都、不、难、过!”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默默地扭开了脑袋……装作没看见总攻大人眼眶里那闪闪的晶莹泪光。
他们一点都不怀疑,要是连这整座玉矿都给埋了,总攻大人恐怕也活不下去了……丫绝逼会shi于一种名为“心痛”的罕见症状,并且药石无救!
幸亏,粉碎了旷世壁画和极品玉器,还有这偌大的一座玉矿留了下来。
从此……麻麻再也不用担心总攻大人的小金库了!
为了不让玉矿的秘密外泄,又担心那些个没见过世面的下属会被玉矿迷了心窍,按捺不住心中的贪婪而做出一些反叛的举动来,皇甫长安特意交代赫连长歆和菡萏公子留了下来,在雪龙山上暂居,以监督玉矿的开采和运送。
花贱贱不放心菡萏公子,又从风月谷派了亲信过来,在暗处督查他们的一举一动。
在所有一切布置妥当之后,皇甫长安便带着一家子老小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西凉城,却是没有直接打道回皇宫,而是先行去了一趟白帝城。
目的,自然是为了去找白姬夫人!
在没有任何头绪的情况下,皇甫长安只能暂时按着教父大人之前留下来的告诫,打算顺着千镜雪衣的意思,把九魄龙灵骨交给他。
如果能从他嘴里套出九魄龙灵骨的秘密,自然最好,要是他不肯说,那她就顺藤摸瓜……不管怎么样,水麒麟还在她的身体里,在找到最后一块九魄龙灵骨之前,他不会对她下手。
趁着这段时间,若是能好好接近千镜雪衣……她就不信一丁点儿秘密都撬不到手!
俗话说得好,只要铲子挥得巧,没有墙角挖不倒!
纵然不能撬开宫主大人本尊的嘴巴,多多少少,总能从他亲信的嘴里得到一些消息,比如白帝城城主,比如魔巫殿殿主……据亲爹大人所说,这两只都是千镜雪衣的心腹,想必会知道些神马。
抬手摸了摸挂在胸口的绯色玉琴,皇甫长安靠在车厢内的软榻上,在逐渐抚平痛失旷世遗产的悲伤之后,终于开始考虑起了正事儿。
一想到冰室里那个蛇一样的男人,皇甫长安就忍不住全身冒出鸡皮疙瘩,哪怕他跟教父大人共用同一个身子,皇甫长安还是能清晰地区分出他们两个人。
纵然容貌一样,气质却是相差甚远。
即使两人都是冰山般酷寒的性子,但有一点,在本质上却是截然不同的,那就是——
教父大人永远不会伤害她!
而千镜雪衣的眼中,从来都只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