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这一天里,除了有人从窗户的钢筋网格里扔进几瓶水之外,再没有任何人理会他们。
晚上,空气中飘来饭菜的香味。
他们以为有人为他们送饭来了,可是,等到香气消散得无影无踪,还是不见饭菜现身。
三个人的肚子都掩饰不住发出咕咕声。闻赋贤已有放弃两家工厂换得三人的自由的想法。最终,还是让倔强的性格占了上风。
只是这一夜,很难熬。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闻赋贤已是有气无力地坐在沙发里耷拉着脑袋,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丁一。
他的眼神让她心软。站起来,走到铁并闸门处,对外喊:“让姓金的和姓林的滚出来。”
原来,外面一直有人守着。
他们可能以为他们熬不住,要向他们低头了,很快就来了。
“怎么,想通了,愿意签授权书了?”
“金总、林总,戏演得差不多了,已达到了我的目的,该收场了,这挨饿的滋味可不好受。”
丁一的话,让闻赋贤惊呆了。她在说什么?“老大,你饿晕了?”
“一天不吃哪能饿晕。”回答了他的话后,她转向门外的两人,“把门打开吧!”
闻赋贤再笨,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里老不高兴了,抱怨着:“老大,你做什么嘛?开这种玩笑。”
丁一握住他的双肩,正色说:“贤,你以为这是玩笑,其实不是,这是给你上的一课。这种情况,在我接手闻氏后出现了一次,但你没有参与解决,只听我说,是不能切身体会的,所以,我趁这次检查工作的机会,让你有个亲身经历,因为,在以后,类似的情况很可能会再出现,闻氏始终要交到你手里,你要学会如何应对。”
对她的良苦用心,闻赋贤感动了,抱住她,“老大,你对我真好,为了让我得到真实的经验,竟然陪着我挨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丁一笑着揽住他的头。
“丁总,你们的话说完了吧?现在轮到我说了。”
外面的人并没有在他们说话间打开铁闸门,这让丁一有些不高兴,但听完他们的话,丁一不但更不高兴,而且后悔了。
林冲是这样说的:“首先,我感谢丁总给了我们这么好的机会,同时,更感谢丁总为我们提供了充足的条件。以前,我们都是老实本份地为闻氏打工,想都不敢想过侵占闻氏的企业。你的提议,让我们从未有过的欲望萌生了。既然你都把什么都安排好了,我们何不顺水推舟让假戏成真呢!”
丁一还不相信他们会真的会这样做,佯怒地说:“够了,我刚说的,戏演到这里差不多了,结束吧。”
金罗奇和林冲哈哈大笑,“丁总,你以为我们真跟你在演戏?不错,你最初跟我们商量时,我们是想过配合你演这出戏,可是后来,我们决定了,戏上的事何不让它成真呢!这样也对得你的辛苦策划了。对不对、丁总。”
话到此份上,如果丁一还没明白过来,那就不是一般的蠢了。
丁一不怒反笑,“两位,我丁一到闻氏也好几个月了,我做事的风格想来你们也清楚,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我当初既然敢让你们配合我演这出戏,就不会想不到会出现的意外。”
“也许你想过,但你自己把自己的后路都断了,你还能像孙猴子一样,变只苍蝇从缝里飞出去求救不成?”
“想知道我的后路吗?”丁一拿出手机看看时间,笑着对他们说:“最多再过十二小时,我们能就出去,你信不信?”
“你就自我安慰吧!你的策划很完美,我们想过,你不可能跟外界联系得上的。你就乖乖的把授权书签了,免得再做十二个小时的梦。”
“我也可以跟你们说,趁早把门打开,免得再抱十二个小时的希望。”
“撑吧,看你们能撑多久,今天,我连水都不会再给你们。”两人丢下一句,转身离去。这授权书已是囊中之物,不用急的。
丁一在他们前后用同样轻松的话说:“不送了,两位走好。”
回到被软禁的办公室里,丁一问闻赋贤:“贤,你怪我吗?我做事还是欠缺了考虑,让你无端受罪。”
“老大,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放心,我没事的,何况现在知道了他们是演戏,我更没什么好怕的了。”
丁一有点儿意外地看着他,他的脸色确实没有半点担忧,才说:“贤,你以为现在还是在演戏?”
“你们不是说了嘛!”
一直未开口的于冰终于说话了:“少爷,戏演完了,现在是真的。”
于冰是从来不说没边的话,他开始相信了,但还是抱着侥幸问丁一:“真的?你们不是在演戏来教我?”
“如果是,已经让你知道了,还有演下去的必要吗?”
“这不正是说明事情的反复无常,要会应急处理吗?”
“贤,我肯定地跟你说,不再是演戏,是真的。”
“是真的,竟然是真的。”他喃喃着说出这几个字后,一把推倒丁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不想想后果?你不怕这样会害了闻氏,害了我吗?”
倒在沙发上的丁一愣愣地望着他,她还没见他这么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