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摇头,随即嘴角咧向两边,笑的见牙不见眼,甚至仰着头哈哈笑起来。
他都快能看到她的胃了。
果然开朗的有点过头。
“我超聪明的,哈哈!”她手肘撑在桌上,双手捧脸,开心的像个傻子。
“我只是说相比别人还可以。”他忍不住纠正。
“从来拿‘除我之外都是sb’眼神看全世界的沈墨,夸我聪明,哈哈哈哈……”她好像完全没听到他后面的话,完全沉浸在他的夸奖里,越笑越开心。
这种喜悦如此具有感染力,一向沉寂安宁的书房,好似涌进许多闹人又兴奋的小精灵在跳舞。
沈墨竟有种想跟着她笑的冲动,简直像受了蛊惑。
他忍不住推了推她脑壳,“别笑了,回去睡觉了。”
“……哦,哈哈,好的。”华婕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即乖乖先走。
一边走还一边笑,显得格外愉悦得意。
望着她背影,沈墨想:被他夸奖,有这么高兴吗?
……
待回到房间,沈墨将从书房拿出来的《聊斋志异》放在床头柜上,准备一会儿当睡前读物。
钻进卫生间对着镜子准备刷牙,他忽然怔住。
镜中少年发型超帅,即便是玩耍疲惫了一整天,仍保持着令他满意的状态。
只是……
他上唇上方怎么有一条白胡子?!
伸手一抹,搓了搓,他才想起来,这肯定是喝牛奶的时候没注意,粘了一层奶皮。
可是……他都喝完牛奶几个小时了……
难道……跟华婕在书房里的时间里,他都是这副形象?
他严格的批评她做错题的时候,充满威严的给她讲题的时候,都是这幅形象???
“……”伸手愤愤抹去‘白胡子’,他瞪着镜子里的自己,越想越气。
小土豆居然不提醒他!
方才她真的是因为被他夸奖了才笑的那么开心的吗?
他严重怀疑她是在嘲笑他!
镜中少年面颊忽地通红,眼中冒火,耳根也在烧火。
……
……
夜半,睡前一直在看艳鬼在破庙里勾引书生共度春宵故事的沈墨,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白皙的笔直长腿,白里透粉的修长脖颈,纤细漂亮的锁骨,柔软的腰肢,肉乎乎的……
和令他躁动不已的欢愉笑声。
第41章 社会大哥的女人 “以后别跟我说话了。……
雪停了, 整个世界被雪覆盖,白到晃眼睛。
清晨华婕起的很早,今天没有办法听英语单词和早起练笔, 她洗漱好后先出门简单在院子里扫出条小路。
顺便堆了个大雪人,胖墩墩的格外憨厚。
回屋时大家都起了床,在各自的卫生间里洗漱。
华婕又钻进厨房做早饭,听到声响, 回头正瞧见下楼喝水的沈墨。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头发没有那么柔顺, 顺的支棱着翘起的少年。
沈墨眼神与她相对,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梦,脸上泛起可疑红晕。
“早。”他含糊的打了个招呼,转头找到温水咕咚咕咚灌了两口,又折身蹬蹬蹬回楼上了。
10分钟后, 三个男人围桌而坐。
桌上摆着热腾腾的早饭:晶莹软弹的鸡蛋羹上点了三两滴香油和几片葱花, 玉米金黄饱满冒着热气,白米粥稀稠恰当, 两碟咸菜, 一大盘底部一层酥皮的水煎饺……
光看着就格外令人意动。
“我还是第一次在劲松吃到水煎饺。”沈佳儒夹了一个饺子。
“啊, 平底锅放点油,然后下冻饺子,煎一下下倒入没过三分之二的水,和玉米淀粉水,扣锅盖煮一会儿, 再开锅大火收汁, 等完全煎干,底下的水淀粉就会变成粘在软饺子上的酥皮,脆脆的很好吃。”华婕兴致勃勃分享烹饪经。
“……”
“……”
“……”
三个男人听的懵逼。
“嗯, 不错。”沈佳儒说。
“煎的挺好。”赵孝磊道。
“……好吃”沈墨左看看赵孝磊,又看看他爹,拽拽道。
“哈哈。”华婕干笑。
这仨男人夸食物的词汇量,匮乏的如出一辙。
还好他们吃的特别香,让她拥有了大大的成就感。
出门时沈墨看到了院子里的雪人,取树枝为它嘴角补了两个上翘的弧度,憨憨就应该挂着憨笑。
转头看向华婕,果然少女笑吟吟看着赵孝磊将她的自行车搬上后备箱,笑容与胖雪人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是一模一样。
“看!跟你仿如孪生兄妹。”伸手捞过跟在赵孝磊屁股后面的小姑娘,沈墨指了指雪人道。
她现在大眼睛双眼皮,白嫩嫩粉嘟嘟的青春少艾,这么可爱,怎么可能跟这个丑雪人一样?
华婕盯着雪人憨乎乎的脸,转头反驳:
“胡扯!一点也不像!你是脸盲吗?”
“……”沈墨。
……
……
一大早,机关单位员工又都齐齐上阵在大马路上铲雪。
赵孝磊开车先带华婕去她妈妈工作的浴池取了书包,才又转道送两个孩子去市一中。
沈墨在半路上下车,跑去距离学校不远的一个书屋租书,车上便只剩下司机赵孝磊,和华婕小朋友。
汽车压过雪地时咯吱咯吱响,华婕从小便最爱这个声音。
更年幼时,她会自己找一片雪地,嘎吱嘎吱的踩,听着雪声就开心,可以受着冻玩几个小时不想回家。
她忍不住摇下车窗,闭着眼睛听整个世界此起彼伏的压雪声——有的是脚踩的,有的是车轮压的。
搭配着喧闹铲雪的人声,和上学路上打雪仗的笑闹声,仿佛是俗世间最有人情味的交响乐。
真好啊。
万丈红尘。
……
同学们跋山涉水踩着雪上学,今天家远的都坐公交,家没那么远的,都换步行。
反正这冰天雪地的,是不太能骑自行车。
卞颖跟化学课代表手牵着手走在前人铲出来的小路上,聊着周末都买了什么,做了什么——
“我周六去买了条新裤子,今年可流行喇叭裤了,我在北京上学的表姐专门打电话喊我一起穿的。”化学课代表道。
“我逛街的时候也发现了,好多喇叭裤,下周六你陪我去新开的温州城买吧。”卞颖道。
“为啥叫温州城呀?温州在哪儿呀?也在东北吗?”
“不知道,市中心专门开辟出一整条街卖衣服,街头街尾都挂了大招牌,叫温州城,可气派了。”
“嗯,周六就去,说不定咱俩能成为咱班第一个去过温州城买衣服的人,哈哈。”化学课代表特别有追求的畅想。
“那肯定,你是时尚达人嘛。”
“哈哈,哎,你发现没,华婕整天都穿校服,皮鞋后帮都磨起毛了,她家是不是穷到买不起别的衣服啦?”化学课代表知道卞颖恨华婕,于是没话聊时,便拉出华婕来嘲一通,次次都能鼓动的卞颖聊兴大开,屡试不爽。
果然,卞颖立即接道:“就是穷啊,连个发夹都戴不起,一身穷酸气,臭死了。”
“哈哈哈哈。”化学课代表忍不住哈哈大笑,感受到了富裕带来的优越感。
两个人正叽叽咕咕嘲笑华婕到底有多穷酸,忽然有个高瘦的少年从她们身边擦过。
卞颖挑头看过去,立即停止了跟化学课代表的对话,犹豫几息后,还是开口道:
“余同霖~”
她声音柔柔的,表情也恢复成岁月静好模样。
大步超过他们的少年回头看了眼,却抿直了嘴唇没开口。
“哎,你最近怎么都不跟我讲话呀?”卞颖紧走两步追上他,仰头可怜巴巴看他。
自从她跟余同霖说华婕当领操员是抢了她的,他传条质问华婕,导致华婕当众发飙以后,他就再也不跟她讲话了。
“……”余同霖没再回头,仿佛没听到她讲话一样,就是不理她。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之前真的都说领操员是要让我做的,结果没两天变成华婕,我就以为是她……也许是我误会了她,可我也不是故意的呀,余同霖——”卞颖声音越来越软,隐约似有些开始发哑,格外可怜。
余同霖几乎便要回头安慰她了,可转念又想起自己多次跟华婕起冲突,其间全有卞颖挑唆的影子,虽然还没太搞明白卞颖到底怎么回事,但隐约已经觉得自己好像被算计、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