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年级任班主任的数学老师很多,单是这间办公室,就有好几名班主任。班主任比单科老师忙一些,所以住在师风小苑的更多。此时办公室只有一位女老师,女老师虽然已成家,但有时不得不住在师风小苑,与贾冰同路过几次。
但今天是周五,女老师要回市里。
“贾老师回去吗?”女老师热情地邀请,“校车已经走了,我老公来接我,载你一程啊。”
贾冰客气地拒绝了,“谢谢,不过我明天下午还要给竞赛班上课,就不回去了。”
女老师笑着叹了口气,“你啊,也别太逼自己。行,那我就先走了,下周见。”
“好的,下周见。”
教学楼的灯一盏盏熄灭,贾冰用温水服下两颗药,从办公室出来时,这层楼所有灯都熄灭了。
以前他也经常最后一个离开,但这次,也许是生病的原因,他回头看了好几次,视野里是空荡荡的走廊。
他按了按太阳穴,向一楼走去。
春天本是万物复苏的季节,老校区早已郁郁葱葱,新校区的绿化却没跟上,栽种的树木全是小小细细一根,嫩芽可怜巴巴地簇拥在枝头,夜里看去像一个个恐怖的细长怪物。
一路无人,只有稀疏路灯照着前方的路,贾冰加快了脚步,似乎想要赶紧回到家中。
在校园里还好,校园是安全的,但出了校园,贾冰多次频繁地往后看,可周围仍旧空无一人。
周中还好,总有没精力开车或者坐校车的老师会回师风小苑。到了周五,还不回市里的老师简直屈指可数。
师风小苑在二中西门外,小区正门和校门隔着两公里,中间是一条宽敞的马路。
贾冰平时不爱走这条路,因为远,抄小路从小区偏门进去的话,路程能减少几乎一半。
站在路口,贾冰停下脚步,最终选择了抄小路。
周六下午2点,竞赛3班的学生已经到齐,向来比学生早到的贾冰却迟迟没有出现。
“冰哥呢?冰哥第一次迟到啊。”
“冰哥单身这么久,不会是解决个人问题去了吧?”
“别贫了,20班的给你们冰哥打个电话。”
20班的学生立即给贾冰拨去电话,但始终打不通。临近3点,竞赛主任临时调了一位老师来代课。
当天晚上,校方仍旧未能联系上贾冰。
传言在校园最易发酵,“贾冰失踪”的消息几乎是一瞬间就传遍二中。
无怪学生们如此敏感,教师失踪这种事在别的城市也许没什么,说不定只是临时有事联系不上,但在川明市,就非同小可了。
从去年秋天开始,川明市就陆续有三位老师失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三位老师却像突然之间人间蒸发了一样,川明警方至今未能发现他们的行踪。
有很多人说,这三位老师已经遇害了。
“这次轮到冰哥了吗?”20班的学生忧心忡忡,“可冰哥是个好老师啊!谁会害冰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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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行动队,刑侦一组。
“来案子了!”海梓穿过走廊,手掌“啪”一声拍在办公室门上,“都打起精神来,地方警队需要我们!”
距离施厘淼案侦破不到十天,但十天时间已经足够特别行动队的精英们调整状态。
海梓换了个新发型,茶色的卷毛,自认为很减龄,像个大学刚毕业的学生,却被死对头裴情点评为——像泰迪。
遇到案子,海泰迪比谁都积极,恨不得立即收拾装备出发,去拯救水深火热中的兄弟单位。
花崇预约了今天的体检,要下午才回来,办公室人不多,显得有点冷清,衬托得海梓的声音格外大。
“就你这样也想出勤?”裴情抓紧一切机会揶揄海梓,“你看看你,你有人民警察的威严吗?咋呼,冲动,自恋,我要是花队,我这次就不带你。”
“嘿!你也有资格说我自恋?”海梓说不过就动手,抄起一个文件夹往裴情头上招呼,“论自恋,咱们组有比你更自恋的?赔钱货,你要不要去照照镜子啊,你的断眉已经长起来了,丑得一比!哥哥我可以降尊纡贵给你来一刀。”
裴情用眼神告诉海梓:滚!
许小周悄悄加入战局,“裴老师虽然自恋,但我觉得柳哥也挺自恋的。柳哥比裴老师还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