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太邪恶了!”沈大少猛的醒过来,赶忙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抓紧施工,不要误了工期!”沈大少一副矜持的表情,摇着手中的扇子,一步三晃的去别的地方转悠去了,心想着这第七房小妾的事情应该抓紧了,嗯一定要御姐类型的(御姐一词源于日语,是对姐姐的尊称,资料来源360百科,今天才知道是这个意思,看来是我邪恶了,和大少有的一拼,嘿嘿)!
老道士觉得自己前半辈子简直太幸福了,没事就看看道书,打打坐,练练气什么,朝看初阳夜听松。现在倒好,两头忙,不,是三头头要忙,既要帮织布厂招人,又要负责施工队,还要过问黄金山,一天下来,恨不得把人劈成几瓣才够用,累啊!老道士叹了口气,看来以前把半辈子的福气都耗光了!
不过值得!老道士安慰自己。祖师爷留下的望气术真不赖,这辈子第一次用,没想到就这么成功。徐铮啊徐铮啊,我们上清道教能否发扬光大可就全靠你了!
加油!老道士伸出拳头,给自己打气。
“张礼真!”老道士大叫自己徒弟。
“来啦,师傅,叫我干嘛?”张礼真跑了过来。
“跟我去招聘!”老道士正在收拾手边的东西。
“师傅,我正忙着呢!”张礼真说道。
“你忙个屁,就你最闲!”老道士一拍桌子。
“你看看别人,哪个身上没担着事情,你倒好,整天打酱油!就这样还指望着你能振兴上清道教?信不信我抽你!”老道士今天火气特别大。
张礼真不做声了。
“还不赶紧的,把东西拿下去准备,马上就要出发了!”老道士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
张礼真走上前,拿起东西。
“小真子!”徐铮的叫声传了过来。
张礼真拿眼睛看着老道士。
老道士有些无语,见张礼真没动静,骂道:“还不快去看看公子叫你干嘛!”
“那招聘会?”
“我自己去!”
“哦!”
老道士再次叹了口气,拿起桌子上的东西,准备出发。
“师傅!公子说他也要去!”张礼真一眨眼的功夫又回来了。
“好啊,那还不快过来拿东西!”老道士把桌上的东西一股脑扔给了张礼真,施施然走了出去。
招聘的地点仍是山塘桥。老道士指挥张礼真带着几个伙计,把招牌和桌子摆好,算是开始招聘了。
伙计们手里拿着传单,分散到附近的街上,招揽有兴趣的人。
杨爱坐在马车上,小脑袋伸出车窗外面,四处看热闹。
安葬了舅父以后,杨爱回了趟舅父家里,把办丧事欠下的铜钱还给街坊邻居们,然后又去了趟柳府,结了工钱。杨爱当初进柳府只是做婢女而非卖身,现在杨爱要走,柳府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好在老妇人也喜欢杨爱,因此也没有难为她,柳家小姐还偷偷的送了好多礼物给杨爱。
完事之后,杨爱坐上徐妈妈的车子,赶往盛泽。虽说杨爱以前也坐过马车,但是根本就无法和徐妈妈的马车相比,尽管从外表看,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是车子里面却奢侈豪华,银扶手,狐狸皮坐垫,就连喝茶的小盏都是银子做的,车子墙壁上挂着各式璎珞宝石,杨爱当时就傻了眼,徐妈妈见了,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时间一长,杨爱的兴致就被外面街道上热闹的声音吸引了过去,徐妈妈由着杨爱挑开帘子,脑袋伸到外面,随意观望。
“招工啦,招工啦,不论男女都要啊!”伙计们就像后世的报童,拿着传单一边散发一边大声叫唤。
“给我来一张!”
“我也来一张!”路边的行人纷纷要了张招工须知,在一边看了起来。
杨爱看着好奇,也伸手要了张。
杨爱认的不少字,不过究竟是没认全,于是把招工须知递给徐妈妈。
徐妈妈看完之后,笑眯眯的把内容和杨爱说了一遍。
杨爱听完,有些不开心的坐在车上,一言不发。
徐妈妈见状,立马就知道了杨爱为什么不开心,于是说道:“傻孩子,你是不是有点心动?”
杨爱点点头。
徐妈妈笑着说道:“也不怪你心动,这个织布厂的招工待遇确实比一般的要好得多,管吃管住外带,如果手再巧一些一个月差不多能拿到一二两银子呢!”
“你是不是觉的这样挺好的,一年下来好歹也能落到十几两银子,等过些年,寻个婆家嫁了,相夫教子过一辈子!是这个想法吧!”
杨爱其实没有徐妈妈想的这么长远。
“你错了!你想的太简单了!如果人生真能像我们每个人想象的那么简单就好了。你不信是吧,我来给你说说:假如你能进入这家织布厂,但是如果哪天这织布厂的老板亏本了办不下去又该如何?又或者是这个老板生病或者转行了你又该如何?也许你会说,我可以去别的织布厂啊!对|!不过就我所知,从盛泽道苏州城,只有这家是这个招工条件,除此外再无一家!”
“退一步讲,就算这家织布厂可以办的下去,但是你能在里面织一辈子的布吗?你还得生儿育女,还得下地劳作,还得收拾家里,你想过这些没有?”
“你知道这一辆马车值多少钱?”
杨爱摇摇头。
“五百两!”
“啊!”
“仅仅靠你织布,一辈子能买得起辆马车吗?答案是明显的,买不起,平民百姓一辈子都没有坐过这样的马车!你还想过好日子,你还想给你舅父出气,你还想给你爹爹报仇,就靠着织布,能实现你的愿望吗!”
杨爱摇了摇头。
“你现在还小,哪里又懂得这世态炎凉!这是个什么世道?银子!有了银子你就有了一切!我们生为女人,想要有银子就得靠老天爷给我们的资本,你放着天生的资本不用却想去织布厂织布,岂不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徐妈妈用手指着招工须知,继续说道:“傻孩子!这些都是粗人、村妇干的活,你虽不是祸国殃民的相貌,但也是天生丽质,这样的活不适合你,听我的没错,我不会害你的!”
说完,徐妈妈把手里的招工须知,扔到了窗外。
杨爱抬起头,目光追随着车旁被风卷起的招工须知,说不出是喜是忧。
徐妈妈放下了帘子,用脚踹了踹车箱里的木挡板,车外的老汉扬起手中的鞭子,抽了鞭花,车速很明显的快了起来。
过桥的时候,马车正好经过徐铮的身边。一阵风来,车窗帘子被掀开,杨爱的眼神正好坐在了徐铮的身上,徐铮也抬起头,看见一辆青幔箱车从面前经过。
“竟然是他!”杨爱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徐铮。
徐铮的注意力却在厢车上面,用手指了指厢车,说道:“这两轮马车做工倒是结实,只不过减震性能太差了,这要是坐一天,估计身子骨都得被颠散了架!”
老道士扫了眼厢车,跟着说道:“可不是咋地!记得有一年曾经坐过,平时还好,顶多是颠。我那次还恰巧赶上雨天,道上的泥巴都把车轮子糊住了!四处漏风,八下漏水,从那以后,宁愿骑骡子也不想坐马车!”
徐铮说道:“也是,就算马车再好,也得有好路才行,否则也是枉然!”
老道士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
车子从徐铮面前一闪而过,杨爱看着徐铮的身影,一时间竟有些痴了,心里想着:为什么他没有看见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