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这一招是试探,未免有些牵强,因为这一招是实实在在的杀招。灰袍老者见紫袍陡下杀手,猛地起身想要制止,可突然想到陆一白曾经杀死过丘聚,必定也非泛泛之辈,谁都想试探一下这个年轻人的武功,所以又退了回去,静而观之。
陆一白当然不会束手就擒,而且也没有躲闪,等紫袍老者的手指都已经到了近前,陆一白才双脚一错,竟然从紫袍老者的掌下绕到了他的身后,紧接着五指一兜,也学着紫袍老者的样子,反手成爪。这一招现学现用竟然也惟妙惟肖。
陆一白的这一招的确让紫袍老者很意外,就连座上的灰袍老者都“咦”了一声。紫袍老者这一招大开大合,旨在威慑对方,却不想陆一白竟然临危不乱,而且还能化险为夷,反击一招。
紫袍老者轻哼了一声,反手连点,立刻又将陆一白置于险境。而且还刻意封住了左右两侧,直迫得陆一白连连后退。
陆一白稳住心神,跟紫袍老者硬接了五六招,才发觉自己的武功跟对方实在是相差悬殊,若非在开始之时就使出独手丐在大山里教给自己猎狼的步法,恐怕第一招就输了。
紫袍老者步步紧逼,陆一白渐渐不支,额头上急出了一层冷汗。突然,紫袍老者故技重施,五指成爪,又抓向陆一白的脊背。若是大椎穴被抓,势必全身瘫痪,任人摆布。而左右两侧均被封住,陆一白只得又使出刚才的那一招,双脚一错,避开了紫袍老者的五根手指。
而这一次,紫袍老者的后背好像长了眼睛一般,反手一掌,直劈陆一白的面门。这一招才是真正的杀招,而紫袍老者也算准了陆一白无路可退,必将重施这一招。陆一白大吃一惊,再想要躲避,已经没有半点办法。
一个杀手,最忌讳的就是与对手正面交锋。陆一白的武功虽然不如紫袍老者,但是,陆一白若想杀死紫袍老者,至少有十种方法。可如果他们狭路相逢,陆一白只有死路一条。“杀手,拼的不是武功。任何一个凭武功杀人的杀手,都是死路一条。”何不理对陆一白说过很多次。
从走进这个房间,陆一白就有种不祥的预感,紫袍老者不由分说就陡下杀手,陆一白更是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就在这时,陆一白突然感觉腰间一紧,身子竟然硬生生地往后撤出三步远,回头一瞧,竟然是那个穿灰袍的老者。
紫袍老者一怔,说道:“三哥,干嘛要护着这个忘恩负义的叛徒?”
灰袍老者道:“五弟稍安勿躁,他适才施展出来的那一招像极了独手丐的‘穷途末路’,或许,他当真是独手丐的徒弟也说不准啊。”
紫袍老者“哈哈”一笑,又道:“三哥糊涂了,贼子的话岂可相信?他若说自己是阁主的儿子,难道咱们还要将他奉为主人么?别忘了咱们在顺天府明察暗访了五年之久,他跟何不理作恶为奸,那可是铁证如山。”
灰袍老者听了这话,欲言又止,摇头叹了一口气,又回到了座上。
“如若他当真是阁主的遗子,又是何不理的爪牙,应当如何处理?”这个声音不大,温文尔雅,竟然出自泰山之口。四位老者听了这话,不由得面面相觑。
紫袍老者怒目圆睁,双手捏拳,向泰山靠近了一步。只见他双手上青筋暴起,指节都“格格”作响。泰山似乎很是惧怕紫袍老者,一下子不知所措,豆粒大的汗珠瞬间从脑门上迸裂出来,“火护法千万别急,我……我只是随口一说。”
这时,一直在座上闭口不语的青袍老者突然站了起来,说道:“老五,不可对泰山无礼。”
紫袍老者听了这话,也是一怔,捏紧的拳头随即松开,然后强作笑脸说道:“不知道泰山有何高见?”
泰山用衣袖擦了一下脸上的汗珠,讪讪地说道:“此等大事不可武断,应当由四位长老商议决定,我……没什么高见,四位长老断决就是。”
这堂上的泰山,竟然是一个傀儡。
青袍老者却对泰山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转身说道:“既然泰山有言,此事万万不可武断。他既然说师出独手丐,想必也不是空穴来风。不如暂且将他关押在这里,待查明他的身世,再做定夺。”
紫袍老者瞪了陆一白一眼,说道:“二哥,那要是查不明白呢?岂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了。十几年了,大仇未报,我不甘心。”
“既然都等了十几年了,多等几天也无妨……”青袍老者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拍了拍紫袍老者的肩头,似乎另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