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希望看到白彦月和商琛在一起。
说不定还可以给他们两个包个大红包,道一声“恭喜发财,早生贵子”。
“你还有事吗?”
她困了想睡一会儿,见商琛还不走才疑惑发问。
商琛被她这一问显然怔住了,两只手握紧轮椅的两个把手,眸中随即闪过一丝狠色。
他想看透那张妖艳的面容后写满什么心机,能让祖母选中的人,肯定有些手段。
商琛神色阴沉,谨慎的检查一遍签好双方名字的离婚协议书。
看过没问题后,他一言不发的摁下轮椅遥控器的按钮,坐着轮椅离开房间。
卧室房间的门应声合上。
黎粹躺回由大红被褥铺成的大床,深感无力的叹了口气,他对她的防备心大概就是从这时开始的吧。
已经防备到,连签名都要亲自检查。
接下来日子她不敢想有多好过,只盼望赶紧远离这个狠厉深沉的男人,远离他做过的那些疯狂行径。
远离那十年,商琛给她的地狱。
****
翌日清晨。
正值五月暖春,天蓝远阔。
商氏庄园内的作息极有规律,有些十年如一日的东西很难改变。
黎粹和早晨八点的闹钟同时清醒。
她睁开眼,躺在床上痛恨一番自己这些“好习惯”后,穿上拖鞋走入卧室内的卫生间刷牙洗脸。
洗漱完毕,黎粹坐在梳妆镜前端详自己十八岁的容颜。
的确是一副好模样,肌肤柔滑皙白,美艳张扬的五官精致大气,妩媚娇艳宛若带刺的玫瑰,令人忍不住接近触碰却具有攻击性。
既是她的荣幸,也是她的不幸。
化完妆,黎粹从衣柜里选了一件明黄色一字肩及膝连衣裙。
她肌肤白皙吹弹可破,布料紧贴傲人曲线,露出锁骨的迷人沟壑,小腿修长,长坠耳饰溢出夺目的钻光,举手投足皆散发着媚惑人心的香气。
最后踩上十厘米的恨天高,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报以最完美的微笑。
既然和商琛离婚是她这辈子铁板钉钉的事情,她也没必要委屈自己。
自信妖艳的姑娘优雅转身,她现在虽然才十八岁,可高跟鞋踩在瓷砖上的每一步,都又稳又狠。
黎粹离开房间,走下楼梯刚步入饭厅,就被眼前的不速之客惊得晃了一下脚。
长方形的饭桌坐着两个人。
一位是坐轮椅的商琛,另一位坐在商琛对面的位置。
那是个不施粉黛的女人,穿着款式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清瘦柔弱,眼眶湿红,应该是刚刚哭过。
与那个女人相比,黎粹这一身招摇行头就显得太过“隆重”。
轮椅上的冷峻男人注意到黎粹的花枝招展,眉峰紧皱,却并未发话说什么,只是漠然的移开目光。
清瘦女人见到黎粹,连忙抹抹眼角,撑起面上笑意,从座位上起身去拉她的手。
“粹粹,恭喜恭喜,本来我是想昨天飞回国参加你和阿琛的婚礼,可我昨天有些事情耽搁了,就没来成。”
“没关系没关系,白姐姐,你今天能来就最好了。来,坐下先用早饭吧。”
黎粹场面话说的漂亮,左右也是做过十年的商家少夫人,早就学会面面俱到。
她回以笑靥瞧着此时此刻二十四岁的白彦月,这位商琛心中爱而不得的白月光,柔柔弱弱的模样真招男人可怜。
黎粹自觉自动的坐在商琛隔一个的位置,仿佛他是什么可怕的怪物,一点也没有想靠近的意思。
娇媚迷人的姑娘在一旁拿起鸡蛋,开始仔仔细细的剥蛋壳。
这个桌子上的另外两个人。
她都不太想搭理。
根据上辈子十年的在商家的经验,祖母现在没在饭桌上,一定是去院里打太极拳了。
果不其然,黎粹剥完手里的鸡蛋,饭厅走进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穿着打太极拳的白绸盘扣衫,精气神倍儿足。
还没等黎粹去和祖母问好,白彦月突然哭着跑到商老太太跟前,双膝一屈,跪在地上,两只手颤巍巍的拉着老太太的衣角。
“祖母,彦月求求您!孩子真的不能在那个人手里,求求您帮帮我夺回孩子的抚养权,求求您了。”
一旁饭桌上的黎粹看这戏剧性的一幕,豆浆差点洒了一手。
抚养权?
哦。
白彦月离婚了啊。
商老太太扯回自己的衣角,视而不见白彦月的哭诉,径直走回主座,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家新娶的媳妇。
“瞧瞧,看我家粹粹长得多漂亮啊,会穿衣服会打扮,给我商家长脸。”
黎粹和商老太太之间虽然没有血缘,却有最真挚的祖孙感情,连忙把自己刚剥好鸡蛋换到商老太太的盘子里。
看见这一幕,一旁沉默的男人忽然开口,似是讥讽,亦或是为地上跪着的女人打抱不平。
“呵,你还真是殷勤。”
黎粹抿抿红唇,并未对商琛的冷嘲热讽起丝毫波澜,反而俏皮的扭头看着商琛,美眸流波。
“那也总比一大早给祖母添堵强吧。”她说完,又笑吟吟的看着祖母,“是吧,祖母?”
作者有话要说: 开了新书的我有一丝丝的慌张
第2章 【化敌为友】
黎粹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伶牙俐齿的回怼。
既然他早已认定自己这张脸心机重,那她也不指望商琛对自己有什么改观。
早点离婚,各不相干。
她再也不想逆来顺受的伺候了。
那张不会为任何事起波澜的冰块脸,她看了十年,早都腻了。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墨眸阴戾,扭头望向正在喝豆浆的黎粹,但也是短暂的匆匆一瞥,目光中的复杂叫人难以捉摸。
“唉,行了,彦月别跪着了,先过来吃早饭吧。”
商老太太用侍者端过来的毛巾擦擦手,说话时连眼睛都不曾抬一下,语气也并没有方才对待黎粹那般和蔼。
白彦月听到老太太允许,泪涟涟的回到座位上坐好,双肩因啜泣而上下耸动,也不敢再多说半句话,只怕惹得商老太太不高兴。
黎粹并不关心对面的清瘦女人哭得多伤心。
她自顾自的拿出手机翻看最近的聊天记录。
毕竟现在是十年前。
她也有很多回忆不太清晰,人际关系都需要从头一点点的捋顺。
手机列表的联系人大半都是同学。
由于商家的地位,上辈子的她并没有告知任何人这段婚姻关系,所以连一句“新婚快乐”都看不到。
嫁入商家的十年也是封闭在庄园里,交际圈子极其闭塞,再加上商琛做的那些可怕疯狂的坏事,到最后,她已经没什么朋友了。
黎粹翻看手机,愈发气自己上辈子活得太憋屈,太多美好的事物她都因为商琛错过了。
【粹粹,听说你要休学了?不是吧,你可别吓我。】
她点开一则前天晚上发的消息,联系人叫孟楠晴。
黎粹认识这个人,是她的大学同学。
当初和她一起参加艺考考入华大表演系的同学,人家最后成了娱乐圈的大明星,她却在商氏庄园里天天面对比魔鬼还恐怖的商琛。
她兀自浅笑,给孟楠晴回了一条消息。
【不休学,不休学,吃了多少苦考进去的,休学多浪费。】
过了十几秒,对方给了回复。
【那就好,可真是吓死我了。这两天你没来,我还以为你真要拜拜了。】
【不会的,明天我就去了,放心放心。】
黎粹立马回了一条,明天她得回大学复课,让一切步上正轨。
当然和商琛结婚的消息,她也会和上辈子一样守口如瓶。
十八岁火速结婚又火速离婚。
这是一个污点,对她学习和未来工作都会有非常不好的影响。
日光从玻璃窗折射入饭厅,恰好投向她无名指的钻石戒指,黄金比例切割而成,每一面都完美无瑕,夺目耀眼。
她曾将这枚戒指视若珍宝戴了十年。
即便是被劫匪绑架的生死关头,也不曾摘下片刻。
如今,她只觉得这婚戒晃得眼酸,勒得手疼。
黎粹不动声色的将两只手放在长桌底下,偷偷把婚戒从无名指上摘下放进手包,动作小心翼翼,害怕被祖母发现,伤了老人家的心。
摘下戒指,一身轻松。
她春风拂面的弯起精致眉眼,左右颊陷进两个梨涡,搭配覆上侧颜的暖阳融光,煞是娇媚好看。
在白彦月焦急忧虑的等待中,商老太太慢条斯理的用完早餐,放下碗筷后用餐巾慢慢轻拭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