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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没过足眼瘾,兴致就被她打断,不爽的问:“你要买什么?”
  “东南亚夏天蚊子多,我去买点驱蚊药,不然出门咬我一身包多难看。”她煞有介事的说。
  果然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他真是没辙,无奈笑道:“好好好,去买吧。”
  车子听从命令停到路边,黎粹推开车门走进街上一家药店,目光快速扫视着进口药品的货架。
  幸好以前在旧金山社区医院当过志愿者,她认识几个常用的药品名字,其中就包括emergency contraceptive pill——紧急避孕药。
  她没能力阻止商琛的进犯,只能尽最大努力保护自己,这人间有一个魔鬼就够了,没必要再孕育出一个祸害世界。
  黎粹把避孕药的药盒紧紧攥在手心,又装作茫然的模样走回柜台找店员,店员听不懂英文,她连比划带学蚊子叫,差点就在药店里手舞足蹈。
  店员终于明白她的意思,给她拿了一瓶驱蚊水,她把避孕药小心翼翼放在柜台和驱蚊水一起结账,在打开手包拿现金付账时,连忙把药盒塞进手包最里面,再把驱蚊水拿在手里。
  黎粹走出药店回到车上,座位还没坐稳,男人就伸臂把她拥到身边,唇边含笑问:“你刚才是在药房跳舞吗?”
  “这不还得多亏某人没收我手机,我连查单词的东西都没有,买个驱蚊水不仅要跳舞,还得学蚊子叫。”她表面嗔怪他的变态行为,暗地却舒了一口气,看来刚才演的戏蒙混过去了。
  车子发动引擎行驶在路上,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黎粹不由得捏紧手包,包里的药盒能稍稍令她安心。
  商琛感受到怀中娇躯的紧绷,温声哄她,“别紧张,粹粹,你一紧张,我也紧张。今晚可怎么过下去?”
  她低估了这个男人不要脸的功力,撇过头不满的说:“要不是你天天下流无耻的想那种事,我们今晚可以很好的过下去。”
  男人出声轻笑,羞涩的把俊脸埋到她白嫩颈窝,如同十六七岁情窦初开的少年带女朋友背着父母干坏事。
  温泉酒店近在眼前,车子缓缓停靠在门口。
  她深吁口气望向窗外。
  终于到了,今天的最后一站。
  第32章 【这是纠缠】
  五星级温泉酒店。
  顶层总统套房能俯瞰整个贡港夜景, 街道人头攒动,海面游轮鸣笛,人间一片祥和美好。
  巨大落地窗旁, 是一桌米其林级别的烛光晚餐。
  长桌两旁的男女心怀各异, 英俊男人绅士款款,看她细嚼慢咽吃盘里的牛排,实际心里的野兽已经跃跃欲试, 胸膛里急于喷张的炽热已经延伸至血脉。
  可她吃的速度越来越慢, 一口肉会嚼十几下才会缓缓吞下去, 连喝水都是一点点抿进口里。
  商琛清楚黎粹在故意慢吞吞拖延时间, 薄唇邪肆勾起, 拿起红酒杯起身来到落地窗旁欣赏夜景,高大挺拔的身躯伫立在浓浓黑幕之中, 宛若暗夜的王。
  他轻晃手里酒杯, 黑瞳底部团着两簇火,表面维持仅剩的风度,笑意不减的夸赞她:“粹粹, 我欣赏你的冷静,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做到处变不惊。单凭你现在还敢挑战我的耐性,你就理所应当是我商家的女主人。”
  女人放下手里刀叉, 垂眸冷冷嗤笑, 唇瓣清浅一弯, 客气疏离的说:“商先生过奖了,曾经很多事实证明,商家女主人这个位置并不适合我。”
  那十年她为“商家女主人”这个头衔付出太多,如今一切回到原点,他们仍然是当初二十出头的年纪, 灵魂却是重叠两辈子的碰撞。
  商琛摇晃酒杯的手戛然停止,转回身放下酒杯走到她座位旁边,弯下腰一只手臂搭上椅背,另一只手钳住她下巴,他刚要吻上那双饱满鲜艳的红唇,却被她歪头一躲,一吻落空。
  她侧颈瞥过头,美目眼底是不甘心的倔强,恼道:“你还真是没什么长进,喜欢和自己从前不屑一顾的女人纠缠,现在居然还想和她......”
  “想和她怎么?上床?”商琛边说边用手扳回女人的脸,墨眸痴迷于那张美艳妩媚的巴掌鹅蛋脸,由衷的说:“粹粹,你是一个方方面面都很容易招男人喜欢的女人。”
  “免了,商先生,不必高抬我,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黎粹一语回绝他的称赞,被这样危险的男人夸,绝对不可以顺杆爬。
  商琛紧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双唇,虎口再次钳住女人下巴,微凉薄唇覆上她樱桃小口。
  这一记长吻汹涌热烈,憋得黎粹上不来气,双颊晕红能滴出水来。直到他渐渐放开,她才能深呼吸缓解缺氧的大脑。
  他再也控制不住腹如火烧的燥热,理智已经崩垮,作势伸臂要打横抱她进卧室。
  黎粹深呼吸两次,去推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看他急不可耐的样子取笑道:“喂,你这么急的吗?我要去洗澡。”
  他听不见她说的话,不管不顾的抱着她向卧室走,把怀里的娇躯搁到雪白软厚的大床中央,再迅速解开皮带,扯开白衬衫的扣子露出纹理分明的八块腹肌,裸着上身爬到床上。
  她用枕头挡在两个人之间,直视男人黑眸中的急迫,拦着他道:“我要洗澡,你别来闹我。”
  商琛抢过她手里的枕头扔到床外,大掌扣住她的后腰,嗓音粗哑,说:“我不嫌弃你。”
  黎粹向后撤撤,抬手去打男人手臂,慌忙的再用一个枕头怼到他胸膛,“我嫌弃你!我洗完你也去洗,洗干净再来碰我。”
  “我没碰过别的女人,保证干净。”他以为她说的是这个意思,又目露邪光的要去抱她,笑道:“不信,一会儿你可以自己试试。”
  她脸一红,恨不得把枕头摁到面前这个大变态的脸上,气恼的嫌他说:“把你手上的血腥味儿洗干净。我不想和一个白天帮别人弄死卧底,又让父亲剁儿子手指的大魔头睡觉。”
  费劲!
  他胸膛憋着一股闷气,自己在商场上搞资本运作逼得一家又一家走绝路都没像现在这么费劲。
  商琛索性抱起叫嚣让自己洗干净的女人下床。她惊呼一声,慌张失措的蹬腿,拍他肩膀,问:“你干什么?我说我要去洗澡,你听没听见?”
  “一起洗,省时间。”
  他抱着她,一脚踹开卧房内玻璃浴室的门,把女人放在地上又反手锁上浴室的门。
  三面雾化玻璃遮住浴室内晃动的人影,哗哗水声掩盖住里面暧昧起伏的声响。
  这不是感天动地的唯美爱情,只是掌控和被掌控的纠缠。
  男人强大到可以拥有一切,甚至转转脑子就能决定别人的生死存亡。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密谋所有居心叵测的报复,要整个世界和那场漫天大火陪葬。
  可这个女人不一样,是唯一敢逆抗他的存在。或者说,她像一束圣洁的光照进地狱,可魔鬼却一心想亵渎。
  夜渐渐入深,这场“较量”如同漩涡,没人可以从中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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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下午,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拉开窗帘,俊眉朗目间一派神清气爽。他不需要过多的休息,时刻保持精神才能掌管商家这颗参天大树。
  床上的被子鼓起一部分,像一个白色结茧的蚕,一动不动缩在床的另一边。
  黑亮皮鞋踩着瓷砖绕过床尾,商琛坐在床头看着“白色的茧”摇摇头觉得好笑,伸手要去掀被,而里面的“蚕”却在跟他角力。
  “要不我陪你再躺一会儿?”商琛问完看她没动静,伸手就要解西服领带。
  被里的女人艰难的露出脑袋,脖颈以下盖的严严实实,她美目冒火的瞪向男人,音色稍稍沙哑的说出两个字,“变态!”
  他看到女人五官微皱,眉心拧在一起,问:“你生病了?哪里不舒服?脸怎么这么红?”
  黎粹没好气剜过去一眼,小声指使他说:“你上药店给我买点药膏回来。”
  “药膏?”男人傻呵呵的看她,“涂哪里?你受伤了?快把被掀开我看看。”
  他一说要看,女人脸色猛的涨红像颗熟透的樱桃,紧紧抓着被子不敢动,抿了抿干涩的唇,说:“你去药店问,问...问我那里痛要抹什么药膏。”
  “那里,那里是哪里?”商琛抬手摸她的头,笑道:“发烧烧傻了?昨晚不还张牙舞爪的挠我,怎么现在连话都说不清楚。”
  黎粹从被子里伸出手狠狠扯过男人领带,把那张道貌岸然的俊脸拽到自己眼前,火大的冲他撒气:“商琛,你就是个只顾着自己爽的禽兽!就知道问为什么,你不是天才吗?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我哪里疼!”
  他愣愣一怔,定定看她怒不可遏的精致脸孔,看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咧开唇角,双手撑在她耳边,问:“这种药英文怎么说?”
  她收回扯他领带的手,把头缩回被窝,闷闷的斥道:“混蛋,自己去查,少过来惹我生气。”
  没过两分钟,黎粹从被窝里听到皮鞋离开卧室的踏踏声,套房大门关上的响动从外面传进来。
  她忍着撕裂的疼痛挣扎起身,身上裹着被子,步子迈的大一点都会疼得她直抽凉气,只能一寸寸挪到桌子旁边,连忙翻开手包里的避孕药盒,匆匆往杯子里倒了半杯水把药吃下去。
  回到床上前,她还不忘把杯子和手包恢复原位,心脏狂跳的躺进被窝里,纤手不自觉覆上平滑小腹。
  或许经过昨晚,这里真的会有一个生命,可她不能让这个无辜的孩子流着如此残忍无道的血脉。
  女人纤指用力抓紧床单,骨节都微微泛红,告诉自己不能动容,绝对不能。商琛他不配,也没资格做一个父亲。
  等待商琛买药回来的空隙,黎粹缓缓阖眼休息,刚要睡着就被床头柜的手机铃声吵醒。
  她的手机早就被没收了,那手机是商琛的,铃声一遍一遍的响,打电话的人可谓是相当执着。
  本来就因为疼痛疲累折磨得不轻,再听手机铃声无止境的响,她愈发烦躁,气冲冲的从被窝里伸手摸床头柜的手机。
  黎粹半眯着眼看到手机的白色外壳,这是商琛工作时和外人联络用的手机,所以也不设锁,屏幕闪烁着一串陌生号码,也没备注名。
  “您好,商琛他不在,有事等他回来给您回电话。”她乏累的闭眼睛说话,态度是冷冰冰的和善,差点出口说成:别打了,我在睡觉。
  电话那头听声音是个岁数不大的小姑娘,颇有礼貌的问:“呃,您好,请问您是商大哥的太太吗?你们现在...在一起吧。”
  黎粹阖眼打了个呵欠,她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是谁,却从中听出一丝黯然失落,红唇一弯,也没出声回应。
  “那个...对...对不起打扰了,我爸爸说等商大哥回来讨论一下市里基金会成立的事情。”
  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心性也不好,说谎还磕磕巴巴,成立基金会这种大事父亲怎么可能让女儿转告。
  黎粹没必要戳破这个小姑娘的尴尬,淡淡道:“谢谢你,我会告诉他。”
  她刚要挂电话,就听到那边小姑娘支支吾吾的问:“那...那个...商太太,你会和商大哥一起回国吗?我爸爸说等你们回来,想请你们一起吃饭。”
  “请问你父亲是?”
  “是北城市的市长,我爸爸和商大哥的关系很好,他们经常在一起聊天吃饭的。”
  原来是市长的千金,怪不得有商琛的手机号。不仅如此,黎粹还听出小姑娘语气中微微露出的显耀。
  卧房门从外推开,高大英俊的男人走进屋里,手里提着一袋子花花绿绿的药膏扔到床上。
  黎粹见他走到床边,对手机那边的小姑娘说:“他回来了,要不你和他说?”
  “不了不了,不打扰商大哥了,谢谢商太太,再见。”小姑娘连忙挂断,手机里响起一串忙音。
  黎粹被这小姑娘逗得莞尔,这市长千金真是又傻又天真。她把手机搁回床头柜,躺在床上斜睨着地上的男人,懒倦道:“一个小姑娘打来的,说是北城市市长的女儿。”
  商琛翻通话记录时剑眉紧皱,冷面收起手机,一言不发坐回床边,手上给她撕药膏的包装盒,黑眸瞳底尽是冷寂阴鸷,喜怒不形于色,叫人琢磨不透他所思所想。
  那个小姑娘应该和他有某种关系。黎粹不好奇,也不关心,她现在盘算的是怎么能从他手里拿回自己的护照和身份证。
  “就是市长的女儿,见过几面。”男人迟迟开口,沉声向她解释,“别多想,没别的关系。”
  黎粹本来也没想问,听他提起,美眸不屑的瞟过去,戏谑笑道:“有关系才好,那我也不用躺在这里浑身疼了。”
  他把药膏挤出一小截,面对她时冷峻面孔柔和许多,拍拍被子说:“来,把被掀开,我给你上药。”
  “用不着,你这个大变态。把药拿来,我自己涂。”气急败坏的女人脸颊到耳根红成一片,褐色茶眸里蓄满水泽,恼怒地瞪向他。
  黎粹厌恶商琛的强权□□,他总是想做就做,想说就说,威胁逼迫她就范,每一件事从来就没问过她愿不愿意。
  “我给你上药你也哭?”商琛看到女人明眸里泛起泪光,他可以哄她,但不能不明不白的哄。
  “不用你管。”她鼻尖微红,忍住眼眸内的泪意,“你爽够了是吧。那你就走,我想自己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