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造也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是简简单单的马尾辫,乌黑顺滑的长发被尽数梳顺,一半被一支浅黄色的蝴蝶簪子别于头顶,一半轻柔地垂在腰际。
耳下垂落着两片浅黄色的银杏叶,动作间轻轻摇晃,好似在亲吻她的脸颊。
淡淡的瓜子脸上轻施粉黛美得清新脱俗,一双盈盈眼眸满含笑意像是一汪秋水,如同集聚了天地灵气。
小巧可爱的鼻子挺挺翘翘的,不点而赤的樱唇向上扬起散发着甜美的笑容,肤若凝脂的脸庞完美得没有一点瑕疵。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此刻的她看起来是如此的绝美,如芙蓉出水玉洁冰清,仿若坠落人间的仙子般不食人间烟火。
看着她此刻的装扮百里乘骐竟呆住了,知道她五官精致绝美异常,但真的打扮起来还是比他想象中的要美上很多。
和他以前见过的那些烟脂俗粉截然不同,她是最美的,身上带着一种与众不同的纯净气质。明眸皓齿冰肌玉骨,真是个难得一见的俏佳人。
白幼清对这件衣服也是喜爱得很,欢喜不已地提起裙摆在原地转了几圈,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咯咯咯,冰块你看我身上这身衣服好不好看?我太喜欢了,果然比我们那边的衣服好看多了,太美了。”
“还行。”百里乘骐有些尴尬地收回目光,看向老板娘说道,“把刚才你说的从京城进的几套衣服适合她的全部打包,我们都要了。”
“哎,好嘞。”那老板娘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连忙进去打包。
过了会儿百里乘骐接过装满衣服的包裹付了钱,看向还在转圈圈的白幼清无奈道:“好了别臭美了,走吧,我们去街上买点东西还要马上上路呢。
“切,夸我一句能死呀。”白幼清撇撇嘴,跟着他走了出去。
这个城市的大街上甚是繁华,街头人头攒动熙熙攘攘,街边店铺一间挨着一间。道路两边被摆摊的小贩占满,各式各样的商品有条不紊地陈列着,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
“哇,好热闹啊,好多东西。”白幼清惊叹于这里的繁华,如同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在人群中欢快穿梭。
“你慢点。”百里乘骐无奈地在后面追赶她。
“(⊙o⊙)哇,是糖葫芦,我要吃我要吃。”
“(⊙o⊙)哇,是糖炒栗子,冰块你付钱啊。”
“(⊙o⊙)哇,是泥人,我要我要”……
“真是静若处子动若疯兔,亏本王刚才还觉得她安静好看呢,这会儿就恢复成大大咧咧的原形了。”百里乘骐无语地摇了摇头,跟在她后面给她付着帐。
“让开让开,别挡路,再挡路老子砍了你们!”正走着前方人群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百里乘骐闻声朝前看去,只见正前方十几个身穿黑衣的大汉正迎面走来。
“不好!”他脸色一变,连忙快走几步拉着白幼清就转身往回走。
“怎么了?”白幼清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后面那些穿黑衣服的人就是一直追杀我的杀手,现在我伤势还未痊愈,他们人又多,我不便与他们动手,我们赶紧走。”
百里乘骐边说边拉着她走得飞快。
“貌似走不了了。”白幼清欲哭无泪地看着正前方又出现的一拨更多的黑衣人,悲哀地说道,“冰块,我们被包围了,怎么办?”
百里乘骐止住脚步,握紧拳头愤恨道:“该死的,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若不是我现在有伤在身他们再来一拨也不是我的对手。”
“怎么办呀?要不我们去两边的商铺里躲躲?”白幼清慌张地问道。
百里乘骐摇摇头,示意让她往两边看去,只见那些黑衣人居然连两边的商铺都不放过,一波人挨着商铺进去搜查。
“他们真的是太过分了,就非要置你于死地?”白幼清恼怒道。
百里乘骐叹口气,说道:“藏是没办法藏了,听着,我现在虽然受伤了但他们想抓到我也不是那么容易。你现在离我远点,就装作不认识我,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要出来,听到没有?”
“不行,你胳膊才勉强能动几下,连重东西都拿不了,你用什么跟他们打?再想想办法,不能硬拼!”
白幼清着急地摇摇头,脑子飞快运转着,办法办法,办法快来啊。
“没时间了,他们己经到了,你给我滚一边去!”百里乘骐低吼,一把将她推出好远。
“啊…”白幼清被他推得一下撞到了路边一个卖布匹的小摊上,一匹白色的棉布闯入了她的视线。
“啊,有办法了。”她眼睛一亮,一把抓起白色布匹,边抖开边急匆匆地对老板说,“老板,这布我用下,一会儿给你钱。”
“冰块,你快躺下,你快躺地上,我有办法了。”她激动地拿着白布去拉百里乘骐。
“你做什么?还不赶快滚!”百里乘骐恼怒地瞪着她,这死丫头当真不怕死吗?居然还赶不走了。
“不是,我真有办法了,你快躺下!”白幼清也火了,趁他不注意用哥教的格斗技巧照着他腿弯处狠狠一绊,竟直接把他绊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然后她趁机狠狠将他拽倒在地上,迅速拿手中的白布把他从头到脚盖了起来,连根头发丝都不露。
“你……”看着她的举动百里乘骐微微一愣,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好像明白她是想要干什么了。
可是……他堂堂当今三殿下……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躺好了,别说话。”白幼清小声嘀咕了一句,“噗通”一声跪在了盖着百里乘骐的白布面前。
微微酝酿一下,她扯开嗓子哭喊了起来:“爹啊,你醒醒啊,爹啊,你不要丢下女儿不管啊,女儿没有你可怎么活啊?爹啊,你活过来吧,女儿不能没有你啊!”
她哭得悲痛,不一会儿就引来了围观的人,那两伙黑衣人此刻也聚到了一起,说了几句话便在人群中来回打量,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唉,接着演,但愿他们一会就能走。白幼清撇了撇嘴,不禁有些发愁,怎么办?眼泪流不下来啊,没有眼泪可不行,光嗷嗷也太假了,万一被拆穿了可就糟了。
算了,老娘拼了,她咬了咬牙,冲着地上的百里乘骐咬牙切齿道:“死冰块,记着,这是你欠我的,你得给我涨工资。”
“……”白布下的百里乘骐闻言一阵无语,她这是什么意思?自己怎么欠她了?
“呼…”白幼清深吸一口气,在宽松袖子的掩护下偷偷伸出手在胳膊上狠狠一拧,一阵尖锐的疼痛瞬间传遍了全身。
“啊!!”她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吓得百里乘骐差点要坐起来,这丫头什么情况?怎么叫唤得如此凄厉?
白幼清使劲吸了吸鼻子,胳膊上的疼痛让她眼泪直飙,借着眼泪,她面朝围观的群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
“各位父老乡亲,大哥大姐,小女子名叫白幼清,今天在这里卖身葬父。我和爹爹从小相依为命,无奈何前些日子家乡发大水,我们的房子和地都被大水给淹了,为谋生计我和爹爹一路赶往京城,盘缠也都用完了。
路上饥寒交迫,爹爹他不幸深感重病,可怜我们无钱医治,爹爹他老人家在经历了病痛的折磨后不幸离世了。可是我没有钱来安葬他老人家,求求各位发发善心,买下小女子吧,也好让小女子可以最后再尽尽孝心。”
她哭得声泪俱下,可是那些个杀手们还在傻不拉叽地在人群中东张西望,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该死的,这些个大傻子就算都是个大近视也该发现这里面没有冰块影子啊,老娘我词都说完了,居然还不走。白幼清恨恨地盯着那群人,咬咬牙,继续编。
“各位大爷大妈,你们就买下我吧。我什么事都可以做的,我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开得了小车,住得了洋房,打得过小三,斗得过流氓。总之我是能文能武身怀绝技,你们买了我是不会吃亏的。”
她演得那叫个炉火纯青,可那几十个黑衣人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不过他们还没走白布底下的百里乘骐倒快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了。天哪,这究竟是哪来的这么古灵精怪的丫头啊?鬼主意居然那么多,而且她这编瞎话的本领和口才恐怕连天桥下说书的人都比不上吧?
那数十个黑衣在一旁观察了片刻,其中一个竟朝他们走了过来,并且直奔盖着百里乘骐的白布处。
妈妈,这王八犊子连尸体都不放过,白幼清低头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影子吓得冷汗直流,百里乘骐也握紧了拳头,做好了奋起一战的准备。
那人果然是冲着百里乘骐来的,走过来弯腰就要去掀白布。
“啊!”白幼清突然一声大吼,吓得那人伸出的手猛地一哆嗦,抬头恼怒地瞪着她。
见他被自己吓得一激灵白幼清差点没大笑出来,使劲握着拳头克制住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