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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穿越重生 > 苏厨 > 苏厨 第1061节
  庚辰,辽有司奏宛平、永清蝗为飞鸟所食。
  丁酉,似乎应验了天象,罗氏蛮入寇。
  朝廷命熊本讨伐。
  罗氏蛮是大宋内地最后一块短板,就是贵州古夜郎国地区。
  对于如今的大宋来说,罗氏蛮不过癣介之疾,关键是大宋朝廷必须又当又立,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来解决这个问题。
  罗氏如今东被荆湖、北被夔渝,西被嶲州、南被建昌包围,几处地方都在大发展,对用人的需求极大。
  招诱熟夷,就成了地方官员做老了的套路。
  此举带来了很多问题,熟夷们有了资产,通了文字,尤其是二林巫法传播的深入,引发了罗氏蛮地区的移民潮。
  治下人口的大量减少,严重损害了当地土司的利益。
  因此罗氏蛮头人采取暴力措施,禁止夷人入宋,尤其是荆湖地区。
  结果宋地没出问题,罗氏内部地区民众开始组织暴力冲关。
  秀才梁琛本是罗氏妻族,却在乌蒙郡高举义旗,以《诗经·硕鼠》为歌,传播四方,同时寄书嶲州太守白谙,让他转交朝廷,详述了土司统治地区人民的惨状,要求取消土司制度,改土归流。
  一时间,“誓将去汝,适彼乐土”的口号,响遍乌蒙山周遭,黔州南北。
  起义遭到了残酷镇压,梁琛被罗氏家主罗乾祐抓获,断肢凌迟。
  梁琛死前尤痛骂不绝,声言大宋必为他报仇。
  起义被镇压后,罗乾祐开始大肆驱逐辖地内的宋人,甚至一些亲宋的土人也感受到了威胁。
  淯井监的东部罗氏首领罗士忠详细搜集了罗乾祐的罪行和梁琛的义举,宣布脱离罗氏管辖,向大宋举报罗乾祐谋反。
  辛巳,罗士忠与白谙的奏章通过电报送抵政事堂,苏油收到后勃然大怒,立即召集都省联席会议。
  “罗氏蛮跋扈如此,乌蒙郡还是不是宋土?!”文彦博是老鹰派,老头在都省会议堂指着苏油的鼻子破口大骂:“就是明润你绥靖过头,之前熊本上奏罗氏蛮侵淯井监,为何不派大军征剿?!当日打下他们的气焰,今日焉敢如此?!”
  老头太不讲理了,好在另外还有一个讲理的老头。
  吕公著说道:“文公不要这么激怒,此次从罗氏分裂出来的那个罗士忠,不就是当年侵淯井监时,戴罪立功的罗氏人吗?这恰恰说明当年朝堂的政策是正确的。”
  “对对对……”苏油赶紧点头如捣蒜:“现在罗氏分为东西两部,东部罗士忠对大宋还是颇为忠心的,他主要是与大宋进行商贸,也组织西部罗氏地区往荆湖输送人力,因此赤水河东西两岸的罗氏,我们还是要区分对待的。”
  文彦博依旧气息不平:“改土归流,必须改土归流!朝廷设流官统治,土司世守郡治,本身就是个笑话!”
  其余朝官也是义愤填膺,虽然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但是梁琛的忠义刚烈和他的英勇牺牲,将他们彻底地刺激到了。
  苏油问折继祖:“折帅,军机处有何建议?”
  军机处如今是折继祖在负责,郭逵致仕不就便去世了,葬于洛阳,朝廷追赠河阳郡公,中书令,谥号“武肃”。
  老头的命比狄青好太多了,总算熬到了大宋武人扬眉吐气的时代,死后尊荣自然也非狄青可比。
  如今蔡京已经离任,军事权分割已经完成,军机处又恢复到武将掌权的“右枢”老传统。
  折继祖是大宋一等看门忠狗,丝毫没有自己其实也是文彦博口中“世守藩镇”的自觉,一点都没有感觉受到冒犯。
  折家的两州如今也是流官管政,折家子弟只专力军事。
  他现在主要精力主要放在河北,闻言一剔眉毛:“没说的,剿,荡覆巢穴,诛绝丑类!顺便试验一下新军新战法,我看挺好。”
  苏油都无语了:“折公,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不要说得这么轻易好不好?最起码,军机处要拿出作战计划来吧?”
  折继祖都乐了:“这是剿匪,又不是灭国,杀鸡焉用牛刀?”
  第一千五百六十五章 想出巡
  见苏油眉毛上冲,折继祖才赶紧说道:“就在泸州复置江门新军,命熊本统带,以罗士忠为乡导,一战可平。”
  苏油说道:“熊本文臣,干后勤还行,新军由谁统领?”
  折继祖却不管这个,一指王韶:“这你得问枢密老头。”
  折继祖是蕃人,颇有些程咬金的生存之道,有时候故意粗鄙,人家也拿他没有办法。
  王韶白了他一眼,这才说道:“小辈儿里边如今人才多的是,不过在南边打战,得熟悉山地森林,最好在南边干过的,江门军节镇泸州,田遇或者范孺都可以。”
  范孺是范龙山长子,范龙山是泸州蛮老头人,这个任命倒是合适。
  说起来范孺这个名字还是苏油给取的,范龙山粗鄙无文,取不了这么好的名字。
  孺现在和“肉”,其实是一个音。
  范龙山得赐姓范,还是当年他以为这个“范”是吃饭的“饭”,找朝廷申请,被苏油硬改的。
  老范觉得既然小巫师都能叫苏油,那自家孩子就叫范肉,有饭有肉,美美哒!
  苏油当时气得头都快炸了,给小孩硬改成了范孺。
  给夷人当大巫,说实话有时候心挺累的……
  苏油将脑海里这些不愉快的往事抛开:“田遇在河北离不开,范孺也有点年轻了。”
  一干大佬全都翻起了白眼,剿灭田承宝的时候你才多大?你也有资格说别人太年轻?!
  白眼收到,苏油才从善如流:“那就举手表决吧。”
  最终朝廷定下范孺为江门军都卫,罗士忠为前锋,统归熊本节制,平灭夷叛。
  除此之外别无大事,虽然时近九月,但是朝廷运转井井有条,苏油干脆奏请高滔滔,他想要巡视洛汴渠!
  宰相出巡,除了开国时候的草台班子,在大宋是几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宰相在任上,几乎一半精力耗费在大权独揽上,另一半精力耗费在提防冷箭上,巴不得天天呆在皇帝身边断绝一切小报告,怎么可能出京?
  现在苏油倒好,甩手掌柜当得过瘾,甚至还想往外跑!
  不过苏油的理由很充分,因为这是朝廷行改良免役法的第一年,行免役法,并不是说国家役务它就没有了。
  去年冬天苏油调整了漕运,将漕船调去支援河北,洛阳和汴京之间主要靠铁路支撑。
  说起来自他离开开封府之后,几届官员吃他留下的政绩红利倒是吃爽了,但是对于他当年定下的清理运河淤塞的常役不怎么上心,都乐得一个“省费爱民”的好名声。
  开春之后苏油趁机整修洛汴渠,要求重新将运河挖到自己当年埋下的石马耳朵深度,然后将运河每年维护的要求列成列表,上奏高滔滔作为“常制”,不能再人去政息了。
  高滔滔查看了苏油的图表,发现如果不加疏浚的话,运河不出十年就将彻底淤塞,这才有些慌了,准了苏油的奏请。
  河渠司花了半年时间,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才好歹赶在秋收之前,将洛汴渠重新疏浚了出来。
  今年老天除了春初一场大雪外,终于没有继续作妖,连续四年小灾之后,天下又迎来一个丰年。
  铁路承担平时的货运已经到了极限,洛汴渠终究还是要用起来的。
  汴京到洛阳沿途,现在已经变得比较繁华,盗贼已经不用担心了,苏油让转运司添置了几艘蒸汽船,一艘能够拉十艘漕船。
  速度虽然比火车慢,但是一次便能拉万石货物,水运的优势依旧是无可替代的。
  除此之外,苏油还要考察运河的新技术,尤其是蒸汽锅驼机极大的提高了生产效率,这种新型劳役方式,苏油不去认真了解一下,不能放心。
  这关系到另一条运河的开立计划,隋唐大运河是以照顾洛阳长安为主,从杭州经过汴京到洛阳,再从洛阳经过汴京到河北。
  而真正的京杭大运河,是在十三世纪末元朝定都于北京后,为了使南北相连,不再绕道洛阳,把粮食从南方运到北方,方才着手开凿的。
  元朝花了十年时间,先后开挖了洛州河和会通河,把天津至江苏清江之间的天然河道和湖泊连接起来,清江以南接邗沟和江南运河,直达杭州。
  而北京与天津之间,原有运河已废,于是又新修了通惠河。
  如此一来,新的京杭大运河比绕道洛阳的隋唐大运河,整整缩短了近两千里,对经济的促进作用是毋庸置疑的。
  工程重点分两处,一是山东境内泗水至卫河段,一是大都至通州段。
  然后主要又包括三段,第一段济州河,从任城即后世的济宁,至须城即后世的东平县安山,全长一百五十里;
  第二段会通河,从安山西南开渠,由寿张西北至临清,全长两百五十里;
  第三段通惠河,引京西昌平诸水入大都城,东出至通州入白河,长五十里。
  第三段现在不用管,北京还在辽人手里。
  第一段以元代统治者的尿性,修造了整整七年。
  不过也得到了长足的经验,到了修第二三段的时候,虽然长度增加了一倍,时间却减少了一半,只用了三年时间。
  元朝抓工程都能一年一百里,苏油准备将效率翻个倍,边勘察边施工,两年时间内应该能够初步完成。
  届时河北就有两条运河一条铁路一条海路整整四条大动脉,对于朝廷掌控北方,具有无可争议的巨大好处。
  新军靠的就是后勤,只要能够保证后勤,整个辽国都将覆盖在新军的铁火之下。
  朝廷没有过这样的先例,高滔滔下两制上官员讨论。
  苏油在都省联席会议上讲解了此次巡视的必要性,而且如今有了火车,有了电报,如果有急务,洛阳到汴京数小时可达,长安到汴京也不过一日,召之即至。
  而且如今朝中尚有文吕二公坐镇,下有范纯仁、刘挚、王存、苏辙、苏元贞、王韶、晁补之众正盈朝,庶务无需担忧,按照年初造作的预算和进度按部就班执行就是了。
  说得也有道理,朝中现在也的确清净,最后大家还是同意了。
  苏油此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看看自己不在的时候,朝堂的运转是否如他把控的时候一个样子。
  这也是为自己数年之后去位做预演。
  丙戌,朝廷颁布吏试新法,包括了吏习、刑名、钱谷、常平、工役、仓廪、文教、武训八科条例。
  留给了地方官吏两年的学习时间,第三年开始,所有县级官吏都要参加八科考试,由州长官主持监考,州级各部门也要考试,由路级长官主持监考。
  而朝廷各部各级,也有相应的考试。
  当然也没有一棒子打死只以笔杆子论人才,考试成绩只作为参考,作为铨选时的加分项,纳入考绩。
  第一千五百六十六章 天赋
  考题就在八科吏试法中随机抽出,主要目的还是提高官吏的专业熟练程度。
  因为考的是实务,具备理工基础的官吏,软实力肯定会比没有理工基础的那些强出不少。
  庚寅,得到朝廷授权,苏油正式开始视察洛汴渠。
  辛丑,刘安世上书:“臣伏见祖宗以来,执政大臣亲戚子弟,未尝敢授内外华要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