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白听完了白君起的吩咐,赶紧起身,去书房找来了笔墨纸砚,以最快的速度摆在白君起前面的书桌之上。
这时候,白君起也拿起了毛笔,一边记录着信息,一边向李小白说着,自己心中构想出来的这个蓝图。
“如果一切,都和我构想的情况类似的话,那么这个所谓的甜似蜜连环杀人案。”
“其实只不过是一个,披着糖衣的替罪羔羊罢了。”
这句话一说出口,作为一个听众,李小白只能用一头雾水,来形容自己当下的状态。
虽然说,白君起说的每一个字,李小白都明白什么意思,甚至还会写。
但是组合到一起,却让李小白丝毫都不明白,白君起在说些什么。
李小白下意识的张开了嘴巴,睁大了眼睛,仿佛就在脸上写着奇怪两个字。
“我知道你现在听着非常头晕,我接下来就会给你说说,我这个构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来看。”
白君起把李小白拉到自己的面前,让他看着,自己在纸上记录所得的信息。
首先,白君起就写下了一个数字。
二千八百。
“据我刚才认真的观测,这次参加暗金教集会的成员,大约有700个人。”
“无忧粉的价格,你也听到了,不用我再给你重复。”
“你认为这个价格,是一般的人家或者说是中等偏上的人家,能够经常支付得起的吗?”
李小白回答白君起的话,说道。
“那当然不能,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不能承受的负担。”
“所以白大人,您的意思是……”
“不用我细说,你也应该能明白。”
“这700个人,起码都是能负担一定经济压力的。”
“所谓的宗教,也只不过是一个社会团体,任何社会团体的运行都离不开金钱。”
“换句话说,能买得起无忧粉给自己用的人,都是暗金教不可或缺的高级教众。”
“你想想看,一个家庭平均按照4个人来算,700个高级教众,那就是2800个人左右。”
“而且这2800个人,是分布在贺阳各个阶层的中上游,相对更能影响国计民生的一群人。”
“如果照这样看起来,你是不是感觉,暗金教的头目影响力,比你想象的一般邪教要大一些呢。”
听到这里之后,李小白直接愣在了原地,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回答白君起这个问题。
这种层面的问题,是李小白不曾思考过的,但是听到白君起这么解读之后,他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对白君起说。
“您说的确实有道理。”
随后,李小白就认真的看着白君起的眼睛,等待白君起接下来的讲解。
白君起随即在纸上又写下了一个数字。
十万零五百。
“之前你也听到了,那位贩卖无忧粉的商人所报出的价格,一克无忧粉需要卖13文钱。”
“那么平均涂抹一次,如果按照4克左右无忧粉的用量,大概就是50块钱。”
“根据咱们两个人的观察,这些暗金教的教众涂抹的频率,我就往少里边说,一天如果涂抹三次。”
“那就得花掉150文钱。”
“150文钱,700个人,这就是十万零五百文钱,这些钱是一个什么概念,你可以现在想一想。”
“而且我必须要提醒你,这是暗金教集团一天当中,只依靠无忧粉这一个项目,产生的金钱流通。”
随后,白君起暂停了讲解,留出了片刻的时间给李小白进行思考。
李小白思考了一会儿之后,眼神变得木讷。
这种问题,已经不是他作为一个普通人,能想得明白的了,于是干脆就直接问白君起说。
“您就别为难我了,这种复杂的问题,怎么是我能想的明白的事。”
“不妨您就把接下来的信息量,也告诉我吧。”
“关于您心中构建的事情的原本面貌,究竟是什么样的。”
看着李小白渴望的眼神,白君起也紧接着说出来了自己的构想。
“只要是一个拥有社会活动的团体,不管是以宗教的形式,还是以什么别的形式存在。”
“他一天流动的金钱总量,如果达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就可以和朝廷互相抗衡。”
“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如果你拥有的财力和当地的府衙,甚至于说朝廷的国库,分发给这个洲的金钱总量相当的话。”
“是不是就可以,与朝廷分庭抗礼了呢。”
说完这番话之后,白君起不自觉的停顿了一下,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大胆,就连白君起自己也忍不住。
会莫名其妙的害怕。
这时候两颗斗大的汗珠,已经从白君起的额头上流了下来。
“而且根据咱们观察,贺阳真的是一个非常繁华,各行各业蓬勃向上发展的地方吗?”
“这里的金钱流通量,足以支撑暗金教集团的正常运转吗?”
说完这句话之后,白君起冷静的看着李小白的反应,他也想看看,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李小白。
听到了自己心中,构想的这个事情的全貌之后,会是一个怎样的反应。
从李小白的眼神里,白君起读出了几种情绪,分别是吃惊,害怕,迷茫,但是唯独没有怀疑的神情。
因为白君起的推论,实在是非常的富有逻辑,可以说没有任何值得反驳的地方。
紧接着,白君起又对李小白进行了接下来的讲解。
“如果你和我一样,认为贺阳当地的社会发展水平,不足以支撑这么大的金钱流通量的话。”
“那么是不是存在,暗金教头目私通当地的朝廷要员。”
“合谋侵吞朝廷国库当中的财产,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再联系一下,上一任知府因为没有破获甜似蜜连环杀人案,而引咎辞职这件事情。”
“综上所述,我得出来的结论就是……”
还没等白君起说出这最后的结论,李小白直接蹲在地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非常惶恐。
而且不由自主的对白君起说道。
“白大人,您别说了,我不想接着往下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