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一场美丽绽放的烟花（上）
如今已是黄昏，等到叶月萌和何桓升走到茗香楼时就已经见到了一辆马车停在外头。在进茗香楼之前，何桓升还看了那马车一眼。多半是皇上出宫的马车没错。
茗香楼的小二眼睛尖得很。见到何桓升和叶月萌踏了进来就跑向二人，“世子，世子妃。”
何桓升点了头问：“我前些日子定的那雅间……”
小二边领着二人上楼边道：“天字号雅间。方才有位公子带着一名姑娘说是世子的朋友。如今已经在里面了。”
话刚落，那小二也刚好走到雅间门口于是就将门推开。推开门的瞬间，何桓升便闻到了淡淡的酒气。他皱了下眉头就将叶月萌往后拉了拉。
雅间里头的桌子上什么都没摆上，只有一壶酒。皇上正在一个人喝酒解闷。也许是因为心事多所以连何桓升来了他都不知道。
小二招呼道了声：“世子、世子妃里面请，菜一会儿就给你们送上来。”说完就下楼去了。
绿袖早在小二推开门时就注意到了有人进来了。等小二离开后她便走向何桓升还有叶月萌面前行礼。“见过世子、世子妃。”
何桓升点头后轻声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绿袖放轻声量说了句：“陛下刚才去了宁王府。”
去了宁王府就代表他什么都知道了。想想皇上一直视宁王为敌人，现在事情的真相却是宁王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帮助他。放在谁身上不会郁闷？
何桓升走向了一脸郁闷的皇上，皇上这才发现他和叶月萌已经到了。“来了啊？坐吧。”
待何桓升还有叶月萌坐下后，皇上又看着叶月萌道：“世子妃前日子刚回府，没事吧？”
叶月萌笑了笑，“没事。多谢皇上挂念。”她是真没事，不过她倒觉得皇上看着有事……
“对了。有件事和你谈谈。”
看到了何桓升有些严肃，皇上也就跟着严谨了起来。“说。”
何桓升看着叶月萌，“还是你来说吧。”
叶月萌点了点头就将这几日她所知道的关于白玉玲珑的事缓缓道来。
皇上本来还是挺郁闷的。听着听着脸色越发深沉。“这件事皇叔知道吗？”
何桓升摇了摇头。“此事和宁王没有半点关系，家里人也无人声张，应该不知。”
皇上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回道：“继续查吧。有消息了就直接进宫找我。”
绿袖看着皇上这模样就把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放在他面前。“陛下，这是醒酒茶。”
喝完了醒酒茶后，皇上脸色终于好多了。此时小二正好将菜肴端上桌。等一一上菜结束后他才退下。此时的桌上满桌子都是菜。
何桓升撇了一眼在旁伺候的绿袖，“绿袖姑娘也一同入座吧。”反正皇上是不会介意的。
绿袖往皇上的的方向看了一眼，见皇上没有任何表示就走到了皇上对面的位子坐了下来。
何桓升看着两人的距离眯了眯眼。本来他也没打算说什么，但在他身旁的叶月萌见到后便直瞧这绿袖开口：“绿袖姑娘做那么远作甚？”
这亲切的语气让绿袖也不好说出什么理由。于是她微微起身打算坐得离何桓升还有叶月萌近些。
不料叶月萌察觉到她的动静就起身快步走到她身后，在绿袖起身时把她拉到皇上的身旁轻轻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叶月萌看了眼皇上的表情，见皇上没有不悦就笑了笑。“今日是皇上的生辰，绿袖姑娘作为皇上的贴身宫女可不要太过生分。”
她往皇上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看皇上都没介意，你就坐这儿吧。”
说完就赶紧跑回何桓升的身旁坐回原位。绿袖坐在皇上身边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看起来有些尴尬。
此时皇上笑出了声，“见到世子妃如此好动，看来当真是无事。”
叶月萌眨巴眨巴眼睛，“应该说是夫君照顾得好。”
她这样说真的没什么其他的意思。毕竟那天在从魔教回王府的路上何桓升一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虽然路上没说什么话，但却给足了她安全感，无声胜有声。
但这话在皇上耳中就变成了其他意思了。皇上摆摆手，“唉，你说说你们两夫妻。这成亲也有一段日子了。怎么还像新婚燕尔一般？”
何桓升淡淡地笑着，看向皇上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戏谑。“等你成家了，自然也会懂的。”
这话也不知道是刺激了谁，皇上顿时手一抖筷子掉了。原本在帮忙斟茶给众人的绿袖也手抖把茶壶摔碎了。
顿时那清脆的声响回荡在整个雅间。
皇上看着那摔碎的茶壶，绿袖看着皇上的筷子。一瞬间二人同时开口：“绿袖（陛下）。”
二人顿时一愣。
没过多久，二人又异口同声：“无事。”
二人又是一愣。
本以为这样的事只到此为止，没料到二人又往对方的方向走去道：“我来。”
说完，雅间里气氛无比尴尬。何桓升像是看够戏了一般慢慢起身，“还是我去叫小二吧。”
叶月萌笑了笑，心中忍不住想扶额的冲动。她觉得皇上和绿袖都这样了，她要是还看不出什么那她的眼睛应该可以直接从这个窗外丢出去了……
等小二上来收拾后，他又给他们添了新的一个茶壶。小二将新的一双筷子放在皇上的碗上后笑道：“各位客官慢用，有事的话记得叫小的。”
说完人便离开了。叶月萌想着要活跃气氛就给自己倒了杯茶，将茶杯双手举起朝着皇上。“今日是皇上的生辰，月萌以茶代酒祝皇上生辰快乐。”
说着就将那杯茶一饮而尽。耳边还传来皇上悦耳的笑声：“世子妃太见外了。在外头无需多礼，叫元公子便可。”
何桓升夹了片肉往叶月萌碗里放细心地解释：“私底下把他当常人便可。他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模样。”
叶月萌点了点头。“那皇……啊不是，是公子平日里可是喜欢这茗香楼的菜肴？”
何桓升直接提皇上解释。他嘴角微微上扬，“夫人这话就说错了。他每年在这儿过生辰可不是为了这儿的菜。”
他朝着窗的方向指了指，叶月萌就试探地回答：“景色？”
何桓升缓缓点头。“要等到天完全暗下来。到时候就能看见了。”
叶月萌知道何桓升在卖关子，索性就不在追问下去了。她撅了撅嘴用筷子扒了扒饭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见到叶月萌的此番举动，皇上笑了。“桓升还是直接说出来吧，不然都快把你夫人憋坏了。”
何桓升眼带笑意，见到方才自己的小妻子露出如此不满的举动，自然也不想要在卖关子。
忽然，耳旁传来一阵响声。众人就走到窗边寻探究竟。
那嘹亮的响声便随而来的是五彩缤纷的烟花。无数色彩的烟花绽放在黑夜中，很是美丽。
看着眼前那绽放不止的烟花，叶月萌不禁感叹：“真漂亮啊。”
她顿了顿又转头看向何桓升，“你说的景色就是这烟花？”
何桓升点头缓缓道：“自皇上登基后，每年到了他的生辰都会放烟火。”
叶月萌歪了歪头，“为什么呀？”
她之前也察觉到这几年放烟火的次数多了，但却不知道那是庆祝皇上的生辰……
“陛下登基那年有位朝臣善于研究烟花，打算辞去官职专注于此事却碍于官职太大引来了诸多朝臣的不满。当初，许多朝臣都认为陛下不应允他辞官一事。但陛下不仅应了他的要求，还在那一年办了一场烟花大赛。”
“结果他不负众望果真在烟花大赛中拔得头筹，为了答谢陛下允许他辞官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儿，他答应每年在陛下生辰时都会在京城放烟花庆祝。一来，庆祝陛下生辰。二来，庆祝如今国中太平。陛下没有要求他那么做，但因为此举坊间就开始流传陛下生辰时喜欢看烟花。”
绿袖慢慢地讲事情的缘由细细叙述，她的声音温和，说话缓慢却悦耳让叶月萌专心地聆听她说的每一句话。
听完了这段和烟花有关的过往后，叶月萌心中很是疑惑。她好奇问道：“不知道这位官职太大的大人是……”
何桓升直接将那人的名讳说了出来：“柳明安。”
叶月萌不禁捂嘴惊讶道：“那不是左相吗？”
柳明安可是个旷世奇才啊！当时他还未弱冠就当上了朝中的左相，很得先皇的赏识。如今也不过而立之年。
可她听说这位左相虽然是个难得的人才但却性情怪异，他不喜欢的事没人逼得了他。所以为了研究烟花要求辞官一事放在他身上一点也不奇怪……
原本当初的柳明安和如今的骆丞相同为丞相，但自从他辞去左相一职后朝中就只剩下骆丞相一位丞相。
“左相一向什么都喜欢研究，在烟花那方面却是特别有造诣。如今可是京城里名声赫赫的烟花师。”
叶月萌听完了皇上对柳明安的评价，又听到了街上的百姓们的谈话。
“娘，这烟花好美啊！”
“今年柳大师又弄出了那么好看的烟花。”
“今日是皇上的生辰，看着烟花可真热闹！”
皇上又接着道：“左相无非是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罢了。这天下如今还有那么多朝臣陪朕一起扛着，他喜欢的话就是让他放手一搏又有何不可？这人生在世无非就是能做自己想做之事。”
叶月萌问了皇上一句：“那皇上呢？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皇上淡淡地笑了，如春风一般让人感到暖心。他朝着窗外看去，繁华的街道、喧嚣的人群，这些吵杂声对他来说及其珍贵。
他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眼里尽是欣慰之色。“百姓安居乐业、国家盛世繁华，能护他们平安就是我……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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