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别太累了啊,要劳逸结合,身体才最重要呢,好好吃药。”
“嗯。”黄子韬身形修长,笑着朝晏筱雨挥了挥手。
真是可爱啊。
黄子韬真是一个很特别很特别的存在了。
晏筱雨总庆幸他能给大家圈出来一方净土,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看到以为以后不会再看到的东西。
这可真好。
天使本人呢。
晏筱雨的心情变得好了许多,就连步伐都跟着轻快起来。
世纪中心。
“真羡慕你,毕竟她还在你身边。”任媛字里行间隐隐约约有酒气露出来。
嗯,估计如果没有这次和庄凛然见面的话,她自己一个人在家里,怕是连喝酒麻痹自己的机会都没有吧。
思念还是蜂拥着出来。
挡都挡不住呢。
庄凛然又何尝不是如此。
“在身边又如何,还不是时时刻刻都心心念念着离开。”庄凛然吁了口气,轻轻说道。
窗外树叶七零八落的。
秋天来的比预想之中来的还要更快一些。
万物寂寥呀。
寂寥。
一整个春夏秋冬,就这样叫嚣着又波澜不惊的过下去。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结束。
生生世世,世世生生。
纠缠不清。
“总比见都见不到的好。”任媛的睫毛垂着,细细碎碎的在眼睛下面留下阴影,悲伤被一并掩去。
“有时候呢,我会想,反正以后的日子了无生趣,干脆就这样,不声不响,死了算了。”
“可是再仔细的深究一下,莫名其妙的死了,比痛苦却真实的活着,还要难过许多许多,那样实在太怂了,我宁愿我把全世界都翻个遍找到他,不管他是爱我也好恨我也罢,我总要在他生命里面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这样才好。”
“他得记着我,不能忘了我,忘了我比恨我还要可怕数十倍,我知道这是上天注定的,就像我也离不开他。”
任媛一番话字字顿顿,轻而坚定,掷地有声,庄凛然甚至觉得眼前的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弱女子,她在爱情里面,比自己还要兵戎相见的多。
真是可怕。
怎么个可怕的意思呢?
无非就是。
我们是同类人。
不可否定,诚然,我也无时无刻,不这样想。
可是下一秒,这个在爱情里面永远都是横冲直撞的小姑娘,眼泪却扑扑簌簌的,蜂拥着从眼眶里面落下来。
啊呀,真是的,庄凛然有些手足无措。
“我没事……嗯……”任媛一边尴尬的笑着,一边从餐桌上面抽出纸巾有些狼狈的擦着眼泪。
真是没出息,眼泪都跟着不听话起来。
“或许他也应该庆幸,能遇到你这样的人。”庄凛然沉浸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发出声音来。
不说还好,这样一说,对面的任媛俨然哭的更加厉害了,眼尾红红的,卧蚕也红红的,睫毛都被刷了一遍,晶晶莹莹的样子。
“呜呜呜……是我……咳……是我不好啊……我太任性了……太……太敏感了……”任媛一边说着,一边还有些控制不住的抽泣,好看的肩膀都轻轻颤抖起来,上下起伏着。
庄凛然的绅士和教养,催促他走到任媛身边,安慰性的拍了拍任媛的肩膀。
“好了,如果他真的在乎你的话,会回来的。”庄凛然一时之间也有些词穷,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这样的任媛很让人心疼而已。
滴答滴答滴答……
时钟在不停的转动呀。
晏筱雨穿着高跟鞋向前走,脚踝被磨的有些疼,心里仍旧空落落的,长长了一些的短发被风吹的有些四处晃动,柔柔软软的拍在脸蛋上面,有阳光隐隐约约的打过来,凌乱的美感。
马上就要到了,心却潜意识的推拒着。
天啊,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为什么要来呢。
我还穿上了高跟鞋。
我在干什么?
我想要怎么样?
晏筱雨不停的质疑自己,可是脚下的步伐,却是愈发的快了。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庄凛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任媛竟然会抱住他。
眼泪都隔着衣衫透过来,湿湿的,凉凉的,在那处留下一块小小的水渍。
“我抱一下,嗯,就一下,呜呜呜……我,我太累了……”任媛喘着气,声调不稳,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在任家,她一直都是默默的看着窗户流泪。
这样实在是太累了,太累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抱住庄凛然,她只想要从庄凛然的身上,挤压出些纪于昂的味道来。
思念早就已经泛滥成灾了呢。
好累好累好累啊,让她安安静静呆一会儿,至少能让她感觉到,这个世界上有她的存在吧。
庄凛然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不过任媛大概是因为喝了酒意识不清醒的力气大的很,紧紧的圈抱着庄凛然,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纪于昂我好想你一类的话。
庄凛然感觉可以隐隐约约,从任媛的身上,看出自己的影子来。
她这样生生不息,义无反顾的奔到爱情里去。
庄凛然知道的,她只不过是透过自己,去看纪于昂的身影而已。
她台雷了,实在是太累了。
庄凛然只觉感同身受。
这大概就是那种画面吧,他离开你之后,你再见到别人,说出来的话全是他的声音,长的全都是他的模样。
天啊,你离开之后,这个世界漫天满地都是你的影子。
庄凛然修长的手伸出来,安慰性质的拍了拍任媛因为抽泣而上下起伏的脊背。
他们像极了两个毛茸茸的小怪兽,在爱情里面死去活来,然后受了满身的伤害,只能怀揣着自己的宝贝,互相依偎着取暖。
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怪兽呀,怪兽把秘密吞进肚子里面,以为这样的话就可以把自己喜欢的宝物藏起来,可是宝物没有乖乖听话,没有安安静静的呆在小怪兽的肚子里面,尖刺张开,戳破了小怪兽的肚子。
纪于昂,你也是呢。
晏筱雨,你也一样。
我们不怕这遍体鳞伤,怕只怕,好不容易揣起来的东西,很快就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