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凛然将她的津液抹到她的嘴唇上面,目光犹如在看可口异常的糕点。
晏筱语已经睡的很熟了吧,庄凛然想。
但是他还是情不自禁的端详着晏筱语,从她的额头一直看到她的下巴,两个人当下的距离这样近,近到庄凛然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晏筱语脸颊上面细微的绒毛,在灯光的笼罩下干净的像是初生的婴儿。
“语儿,你真好看。”
庄凛然听到自己这样说,声音散落在空气里。
晏筱语没什么反应,她一定完全进入梦乡了。
“晚安。”庄凛然又说,然后转身去关了床头的台灯,一切归于黑暗,只有窗外星光点点的撒进来。
庄凛然也阖上眼眸。
大概过了很久很久。
也可能只有短短几秒钟。
庄凛然轻轻喟叹道:“晏筱语,我爱你,深爱。”
一室静谧。
晏筱语睫毛轻轻颤动。
这边是一夜好眠。
另一边的司家老宅,赵沁雅一夜无眠。
她清楚纸包不住火,但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司御寒竟然这样早,这样轻而易举的就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理顺的清楚明白。
那么既然如此的话,即使她死不承认,她也不敢妄下定论说司御寒无法得到证据了。
她还是太过于低估司御寒整个人的能力和本事了。
这样想着,她简直害怕极了,她根本不敢想象之后的生活会是怎样,明天会怎样,司擎苍知道这件事情了会怎样,公司里面的职员又会以怎样的一种态度看她。
她整个人都处于有些恍惚的愣怔状态,毕竟这件事情她觉得她已经倾注全部了,她也再没什么多余的筹码,只能压上所有的赌注。
她抬头看天花板,天花板是白色的,空空荡荡的,她就这样睁着眼睛,她觉得她至少应该去卸妆才对,而且现在眼泪遮住了眼睛,眼睛酸涩,发涨发疼。
可是她实在没有勇气离开这里,所以她只能安静的听着自己的呼吸声音。
明天一定会很丑的吧。
她想。
……
不知不觉已经天亮。
如果赵沁雅知道今天会发生怎样的事情的话,她一定宁愿今天永远都不要到来。
正是晴朗天气。
这种在肃杀的冬季里面难得一见的温暖。
司御寒很早很早就起床了,倒是没有想到,司擎苍比他还要早,佣人都没有上来准备早餐。
“爷爷?”司御寒看着司擎苍竟然靠在阳台旁边,而且半拄着拐棍,这样的动作实在太过危险,司御寒忙不迭的,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他轻轻扶着司擎苍,声音低沉而且温暖。
“爷爷,这里冷,我们回客厅坐吧,怎么起的这么早?你应该多睡一会儿的。”
“睡不着了。”司擎苍叹气。
他由着司御寒将自己搀扶到沙发上面坐下,然后拉了拉司御寒,示意司御寒坐在自己身边。
“爷爷,我准备去医院。”
“我知道,你先坐下,我给你说些事情,几分钟就好,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
他都这样说了,司御寒自然是再没有什么其他拒绝他的道理。
“怎么了爷爷?”司御寒又问,他总觉得这样的司擎苍好像藏了什么很重要的秘密似的,说话的语气都是郑重其事的,然后他的脑海里面瞬间就冒出来了有关于昨天晚上自己和赵沁雅交谈的那些事情。
他的心里瞬间就有数了。
看吧,就说隔音效果实在差的很。
可是他当下又有些期待着司擎苍的想法,毕竟司擎苍是那样一个行的正坐的端的人,他一定不会宽恕赵沁雅的对吧。
也说不定。
司御寒不太清楚这其中的事情。
所以接下来司擎苍对他说的话也果不其然的让他震惊。
“御寒,我不知道和你说这个合适不合适,毕竟莫晓晓确实受了太大的委屈,但是现在,我还是要,以一个你的长辈,你尊敬的人的身份,命令你,这件事情不管怎样处理,不要让赵沁雅进监狱,不要让她输得太难看。”
“你在说什么?爷爷?”
“抱歉御寒,很抱歉说这样的话,但是我对不起赵家的实在太多,且不说赵家父母的事情,单单沁雅一个人,我看着她从小到大,那些觉得我自己毫无依靠的日子里,或者真的觉得自己老了,不行了,都是沁雅她陪我走过的,真的,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我现在以一个不正当的理由恳求你。”
司擎苍竟然说恳求,这下司御寒连震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那些关于赵家的具体事情他并不清楚,所以他也没有办法感同身受,可是当下,司擎苍大概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讲给他听。
所在纵然司御寒本人并没有给出什么反应,司擎苍仍旧讲下去了。
“御寒你知道吗?我年轻的时候,本来也是年轻气盛,挺不懂事的,然后也张扬过,也肆意抵抗过,一路跌跌撞撞的,交过不少因为利益而认识的朋友,但是像赵家父母这样对我坦诚相待的,没有,真的没有,我欠下的根本不知从何补偿。”
“当时你知道吗,你知道赵父临走之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他和我说让我照顾好沁雅,让沁雅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
“我真的没办法,御寒,我现在已经是个半入土的人了,大概不久之后我就要见到赵家父母了,我总不能告诉他们,我就是这样抚养你们女儿的,我把你们女儿给送进监狱了。”
“真的,御寒,爷爷做不到那种事情,没办法做到,诚然,沁雅是不对的,我包庇她也是不对的,可是我没办法在这件事情上,做出正确的判定。”
“好了爷爷,你不用说了。”司御寒轻轻抿唇,眼底深色不见底。
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司擎苍的话,他只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如果说这是天平的话,他没办法衡量,也没办法端平。
可是司擎苍偏偏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后又放低了姿态对他说:“答应我吧御寒,爷爷知道爷爷这样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但是爷爷没办法,这是爷爷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