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那个时候,齐商渊的整个心态都变了,变得不再积极的为家族出力,变得不再想要得到母亲和父亲的疼爱。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亲自下令处死自己的幼子,之后又因为无法承受那样的愧疚,就把一腔的怨恨发泄到了他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之人身上。
让他小小年纪,承受了那么多的苦难,而他的嫡亲的弟弟,更是被牙婆卖给了细作,兄弟两,自相残杀。
齐商渊,第一次厌恶极了世家的那些旧规,什么双生子不详,难道杀子就祥了吗?本来他们兄弟可以好好的,现在弄成这样,互相残杀,可他那十几年,一直接受的都是对家族忠心的教育。
作为下一任的家主,齐商渊,是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家族,更不可能因为之前父母的过错,就让整个齐家分崩离析。
可他也无法杀掉自己的幼弟来以绝后患,当年幼弟已经死过一次了,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抛弃,现在难道又要幼弟死在自己这个亲哥哥的手上吗?兄弟相残。
不能杀掉,也不能放掉,最后齐商渊只能在自己的书房下面建了一个密室,亲自看守着齐殇。
一囚禁,没想到,就囚禁了这么多年,齐殇从一开始对齐商渊恨不得吃其肉饮其血,到现在的冷嘲热讽,齐商渊从来都变过态度。
可是,今天,齐殇却看到了齐商渊似乎快要崩溃的样子,顿时有些不解。
“你又发什么疯?难道是想要示弱来博得我的同情?我可告诉你,我受的可是细作的教育,什么三教九流的人,我都能应付,你这样的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这副做派,可真是有点掉价了。”
“我可能要死了,以后不会再关着你了,钥匙我给你留下了,五日之后,若是我没有来,你就自己走吧,我死之前,会把地牢的机关给你打开。”
齐商渊并没有在乎齐殇的冷嘲,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理智得可怕,连说自己要死了的语气,都跟别人问你吃饭了吗的语气是一样的。
齐殇听到齐商渊说自己要死了的话,本来脸上是讥笑的表情,突然就僵硬了一下,这几年,改变的不仅仅是齐商渊,还有齐殇。
齐殇一开始是真的恨,恨不得弄死齐商渊,代替齐商渊,然后弄死齐夫人和齐家主,成为真正的齐家的家主。
可是这几年,齐商渊,一有时间,就来陪着齐殇,比陪伴自己的妻子的时间都要多,还经常给齐殇送一些小孩子的东西,说是要弥补他那些年缺失的东西,可唯独就是绑着他,只有在齐商渊在的时候,才会解开他。
齐殇也为了跟齐商渊斗气,压根不换洗衣服,也不洗漱,丝毫不接受齐商渊的“补偿”,甚至各种羞辱和谩骂。
齐殇不止一次让齐商渊杀了他,可齐商渊不仅绑着他,还给他喂了软筋散,让他连死的力气都没有。
他已经习惯了对齐商渊的各种鄙视和冷嘲热讽,有时候还会故意说齐商渊也是个可怜人,爹不疼娘不爱的来刺激齐商渊。
可现在齐商渊竟然要放他走,而且还告诉他,他要死了,齐殇心里的怒气一下子就蹿上来了,他齐殇要齐商渊死的时候,他不死,现在他已经习惯了齐商渊这个臭不要脸的混蛋,他却来告诉他,让他走,因为他齐商渊要死了。
难道要死了,就可以是成为再一次抛弃他的理由吗?难道他齐商渊,不应该一辈子赎罪,一辈子陪着他吗?他们从娘胎里开始,就比别的兄弟更亲近,现在好不容易,他不是那么想要杀齐商渊了,齐商渊,竟然要再次抛弃他。
齐殇的眼圈再次红了,语气带着一丝决然:“你放心,你死的时候,我可是会亲自给你收尸的,然后把你大卸八块,拿去喂狗,还是不同的狗,让你下辈子投胎,都不能是个健全的。”
齐商渊看着齐殇恨他的样子,心里有些难受,虽然这个弟弟一直以来都想要杀他,可他还是感觉得到,这些年,齐殇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些软化了,若是闽南没有出事的话,也许再过几年,他们兄弟两,可以和解,他也不用再关着齐殇了。
可惜,没有如果,就他现在看到的情况,武昭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收回闽南的权柄的,武将出身的武昭帝,骨子里就有一股强硬的狠厉手段,集权是他迫切想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