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语虽然长得不算那种五大三粗的糙汉面孔,一张脸还是偏阳刚些,轮廓深邃星眸剑眉,透着少年的意气风发,怎么打扮也不像个女的。
因此,穿上一身罗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任意毫不掩饰地狂笑起来。
连季沧笙都没绷住,折扇半掩笑得眼角都弯了。
花·已经是条死鱼了·不·哭又有什么用呢·语不太笑得出来,倒也没生气。
“是看着差点。”季沧笙收敛了笑意,折扇一合轻轻搭在花不语额心,扇尖堪堪点着花不语的皮肤从额头一路划过笔尖嘴唇,英俊的面庞顿时变得阴柔,和花不语本来的样貌有七八分相似,却处处透着柔美。
只不过花不语自幼习武,身子紧实,宽肩窄腰,皮肤下紧紧绷着不薄的肌肉,合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儿,效果依旧惊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任意直接笑得滚到地上收不回来,努力想要停下结果发出了类似猪叫的声音,然后被自己的声音笑得更停不下来了。
花不语真的很担心这娃会把自己给笑死。
为了给任意留口气儿,季沧笙赶紧拉着花不语又转了一圈,这下“少年”终于成功转型为婀娜多姿貌美如花的“少女”。
“这也、这也!”任意从地上爬起来,嘴巴张得圆圆的,最后比了个大拇指,“小师妹,可爱!”
季沧笙不愧是被那只叫澈的老狐狸熏陶过的,再加上花不语本身底子不错,易容过后杏眼弯眉,芊芊腰肢弱柳扶风,任谁看了都要升起几分怜爱的心思来。
一身红色罗裙更显娇羞动人,若不是神色僵硬,倒还真和寻常女子没个两样。
“这下我也收过女徒弟了。”季沧笙拍着扇子说道。
“师尊……”花不语开口还是男人的声音。
“噗!”任意再次笑喷。
“一会儿过去不想说话就不说”。季沧笙没有改变花不语的身高,万一遇到什么事个子高也跑的快点,他往前走一步,发现这小子竟然比自己还高出小半个头来,随手捏了朵红色的小花,插在花不语耳朵上。
“小师叔!这是什么花啊!好漂亮!”
“好像说是叫风信子,从西洋流传过来的,你要是喜欢,等我那株结果了给你寄点种子来。”
这名为风信子的花花型纤长,倒适合夹耳朵上,花瓣弯弯开得张扬,与那身火红的罗裙十分相搭。
“风……信……子。”小姑娘琢磨着名字,越念越觉得好听。
“如果遇到危险,捏碎了花托触发传送阵,就能出来。”
花不语点头:“是,弟子去了。”
“小心点。”
花不语穿着一身红裙飘过去,神色冷漠,落在旁人眼里却是高贵冷艳宛若天仙下凡,他落在几个女子旁不远的地方,便没显出他过人的身高。
几名女修本想过来搭话,却见这人神色冷冷的,不太好相与,只好作罢。
等这边几人进去了,花不语四处看了看,无视掉那些打量的目光,淡定地进入了云泥梦境。
说来这云泥梦境也奇怪,荒漠戈壁之中独独立了座府邸,张灯结彩的甚是喜气,若是男子从大门进去便会立刻走出来,只有女子才能进入。
花不语左脚踏入门槛,忽然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吸引着他,意识在转瞬之间失去了控制。
透过珠帘与红色的头布,能看见庭院里摆满的桌席坐满了人,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身旁的女子为他撑着伞,阳光透过红色的油纸,斑驳的红光印在地上并不显眼。
世界都是红色的。
白色的米粒落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细响,面前的火盆里烧着不知道什么纸,有一股清香的烟味。
“新娘过门跨火烟,明年添财又添丁,孝敬公婆人不恼,家庭和睦万事兴!”
花不语垂着头,透过红盖头看向那火盆,身上的嫁衣层层叠叠厚厚裹着,让他迈不开腿。
这种束缚感让他产生一丝异样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姐姐,快跨过去啊!新郎等着你呢!”身旁举红伞的小姑娘催促到。
新郎?
哪个新郎?
花不语抬头,便看见不远处的门口立着个人,那人个子不高,身材发福,裹着大红喜服跟个粽子似的,腰带都把肥肉箍起来了。
那人便是新郎?
花不语心中一阵波动,由心底产生了一股难忍的情绪,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抬脚,跨过了火盆。
伴着欢天喜地的音乐,越近一步,心中的恨意就越发波涛汹涌。
这人是……
一段回忆涌上花不语的脑海。原来此人是远近闻名的恶霸,她的姐姐嫁给他不久便病逝了,为了查明亲姐死去的真相,她也跟着嫁了过去。
无数女子死在了他的床上,连灵魂也无法唤回,他根本不是人,是恶魔!
忽的,幽幽的暗香飘了过来,将那痛彻心扉的恨意拍散了。
不对,这不是他的记忆。
他是谁?
新郎用折扇挑开盖头一角,笑得猥琐又浪.荡。
“娘子,你可比你那姐姐漂亮多了啊!”
扇子……
这么恶心的人怎么配用如此高雅的东西!简直是侮辱……
侮辱谁?
谁喜欢用折扇?
花不语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那人折扇半掩,一双眼睛带着笑意,温柔缱绻。
“踏花。”
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响起,宛若惊雷,将花不语炸醒了。
这里是云泥梦境。
他是男人,嫁个鬼啊!
花不语忽然就清醒起来,但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甚至听到了女子娇羞的嗔笑,随后走进了大堂。
大堂里挂满了红绸,高堂之上只有几块牌位,看来夫妻双方的长辈都不在了。
“一拜天地——”
这是梦境。
这是我的梦!
我在做梦!
花不语不断暗示自己,一直试图将红盖头掀开,终于,在他快要跪下之前,红盖头的一角动了。
呼地一下,宛如清风扑来,花不语头上的盖头飞了。
门外一片惊呼。
能动了!
花不语赶紧抽身跳开,抽n出无名,向这新郎官刺去。
“大胆!竟然敢行刺员外,抓起来!”
花不语刚刚夺得身体的控制权,在梦境里,虽然他可以自由行动了,但竟然一点法术也施展不出来。
要完!
花不语被一群壮实的女人按在地上,那员外哈哈大笑起来:“你倔起来的时候倒是和你姐姐一模一样!”
忽的,什么东西从耳侧滑落,掉到了花不语面前。
是一朵如火般绽开的风信子。
花柄落到唇边,花不语毫不犹豫咬下花托,一股苦味在口中炸开。
云泥梦境外。
季沧笙感受到了传送阵的启动,花不语却没被传送出来,不由得皱起了眉。
“小师叔,怎么了?”任意也感觉不对,她刚还和小师叔有说有笑的,小师叔的神情突然就严肃起来,仿佛要吃人!
季沧笙甚至没有交代一句,匆匆往任意手中塞了块巴掌大的石头,跳下了戈壁。
任意握着石头看过去,哪里还有什么小师叔,只留下传送阵动用过的痕迹。
小师叔竟然也进梦境去了!
这这这……这可怎么办啊!
花不语被押着站起来,眼前的员外早就不是那副活人的模样了,他的身体里钻满了大大小小的虫子,一个眼球吊在脸上,甚是骇人。
“你方才启动了什么?”
这人是云泥梦境的主人,自然能察觉花不语启动的阵法,不过云泥梦境经过修改之后,那个传送阵法便被阻挡了下来。
想跑?
男人阴森森地笑起来,这数千年,数不尽的女人送进来,就没有一个跑掉的!这人也不例外!
“看来你很不听话啊。”员外的声音嘶哑得像指甲抓在金属上发出的刺耳响声,令人毛骨悚然。
“不过没事,即便你死了,我也可以吃掉你的灵魂!”
花不语暗叹一声不好,只见这员外捏着一柄长剑,直直向这边刺来。
竟然会死在一个低级梦境里,真是……可笑至极。
可花不语一点也笑不出来,他还没有真正保护那个人,怎么能死在这里!
就在剑刃即将刺到花不语鼻尖的时候,一枚梅花镖飞来,直接将利.剑削断,一如八年前那个雨天。
“师尊!”
“嗯。”季沧笙一袭白衣,连手中的长剑都是白色,衣袂飘飘落到花不语身前,与这喜堂格格不入。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受梦境控制!”
季沧笙微微一勾嘴角:“因为我不是从正门进来的。”
他没和这员外废话,执剑刺出,招招逼人,即便他不是梦境的主人,即便他没有任何一点法力,依旧把梦境主人打得满地乱跑。
梦境主人被季沧笙削断了手筋脚筋,瘫坐在地上,眼球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只剩下两个黑漆漆的窟窿。
员外也不跑了,狂妄地笑起来:“杀了我啊!快杀了我啊!哈哈哈哈!”
季沧笙见他反常,便停下了攻击。
“看看你的好徒弟吧!”
季沧笙倒不怕有诈,转过头,发现方才那群胳膊比腿粗的女人已经放开了花不语,可花不语却双眼式神,呆愣地站在那里,宛如雕塑,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季沧笙冷声呵斥道。
“所有进来的女人,都要按照蜜姬的记忆和我拜堂成亲,否则,她就会永远留在这里面,永远出不去!哈哈哈!”男人大笑道,“我员外府上上下下,只有我一个男人!杀了我,你的徒弟就会永远留在这里!别以为你那传送阵能把他带出去,我告诉你,没门!她的灵魂会被永远留在这里,一遍又一遍地拜堂,死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有男人?”季沧笙像是被逗笑了,也嗤笑了一声,他甚至没抬头确认员外的话是不是真的,这到底员外府是不是真的只有女人。
员外怒骂道:“你笑什么!”
季沧笙好心解释道:“你是不是忘了。”
“我也是男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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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跟我一起念——“女装是攻”
花不语:可是哭又有什么用呢?(流泪猫猫头.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