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眼睛盯着她,回一句:“没事就不能来了?”
这话说的。当然……不应该来。
他回手带上门,咳嗒一声,锁死了。
夏屿的心也“咳嗒”一下。
江川走过来,自然地说:“看看这个树被你养得怎么样?”
他直奔那盆发财树,先是看到那张“警示牌”,像是笑了一下,然后认真打量起树,似乎检查了每一片叶子。
夏屿故意道:“看好了?是不是你送那棵?”
“肯定是,就冲这名字你也会好好对待它。”
夏屿:“……”
没错,爱财最光荣了。
江川又看了其他几小盆绿植,然后,视线落到桌上那一束鲜花上。
夏屿解释:“这是我自己买的。”
说完觉得自己怪多余的。
江川问:“花瓶呢?”
夏屿没吭声。
“林逸?”
“嗯。”
他走过来,看还不够,还伸手轻轻碰了碰,夏屿真担心他“一不小心”手滑,把它推到桌边……好在他还没那么幼稚,收回了手。
“改天我送你一个,这个就别用了。”
夏屿起了逆反心:“凭什么听你的?”
江川看着她,似笑非笑道:“因为我送的更好。”
切。
江川又走去窗边,看着窗外景色,“我明天要去一趟江西。”
“抽空去趟景德镇,挑几个好的。”
夏屿愣了愣,“不用那么麻烦。”
“不麻烦。”
话音刚落,轻轻一声响。
百叶窗被拉了下来,室内光线顿时暗了一些。
江川转过身,“又要好几天不见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夏屿心想,说我后悔答应跟你重新开始了,可以吗?
你个空中飞狗。
这么忙还谈什么恋爱,跟猫凑合过得了。
江川两三步走到她面前,她眼前更暗了,感受到那种压迫之中还带着暧昧的气氛。
他伸手摸着她的脸,“不跟我说句什么?”
“一路平安。”
“不够。”
他改用两手捧起她的脸,同时低下头,娴熟地印上她的唇。
夏屿下意识觉得这样不妥,这可是办公室。
但被他吸吮了唇瓣后,她想到的却是幸好刚回来时吃了颗口香糖。而他的口气更清新,像是刷了牙?果然有预谋!
随着亲吻越来越深入,夏屿的心提了起来,脑子里闪过各种念头,万一他出去被人看见怎么办?万一哪天喝醉了跟送他的人说“去夏总监那……”
她趁着换气时,提出:“咱们得约法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梦中彩蛋?(什么鬼)
变成猫的夏屿,看见墙上一幅巨大的婚纱照。
江川穿着黑色礼服,怀里抱着一只猫,猫脑袋上罩了块白纱……
后来,江先生求婚就比较困难,他始终不知为啥。
第29章
夏屿说:“在工作场所,还是要保持距离。”
江川问:“这就是你的‘许多问题’之一?”
她点头。
普通的办公室恋情都要有所顾忌,何况他们这种昔日情侣,还是间接上下级,还是投资人和管理层这种半对立关系……内部矛盾还没解决,再来点外部矛盾,那就真的难了。
这个江川也能想到,他点下头,“还有呢?”
夏屿略一沉吟,不如趁此机会说开。
她从他怀里脱离出来,调整了气息的同时也整理了思路。
她靠着办公桌,两手向后撑着桌沿,跟他面对面的姿态:“这些年我变了很多,你要想清楚,想要找的是从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江川却道:“在我看来都一样。本质是没变的。”
夏屿立即想到在她家楼下重逢时,他那句“你还真是一点没变。”那时候,她只觉得是浓浓的讽刺,或许,还有另一种解读?
她顺势问:“那你呢?”
江川说:“我觉得是没怎么变。”
夏屿点点头,看出来了,直男这一点的确没变。也不知道该忧还是喜。
她又道:“即便是七年前,我们对彼此的了解也有限。从表白到分手,将将一年,大部分是异地,只有那个假期是天天见面,但当时在忙着学习……”
还有享受恋爱。
江川表情也有所变化,应该是回忆那段时光,就不知道是哪一部分了。
夏屿说:“我有时候想为什么会分手?除了某些原因,也是由于感情基础不够牢固……”就像一颗没熟的荷包蛋,看着是成型了,但外力一戳,就会分崩离析。
“还有就是性格的差异,沟通不够的话,很容易引起误会。”
比如他那句“断就断得干干净净”,让她肝肠寸断,也激起了她骨子里的倔强,立即把他拉黑,彻底不见,一辈子都别见。
江川捕捉到了重点:“果然是还有别的原因?”
夏屿怔了一怔,点头。
“是什么?”他语气凝重。
夏屿却别开视线,扯了下嘴角,像是笑,又像是苦涩。
“我不想说。至少不是现在。”
“江川,两个人在一起,不能什么都靠对方说出来,要自己去发现。”
她看回他,对上他的目光灼灼。
这让她有些震动,也有些心酸。如果当年他知道……
夏屿压下那份情绪,平静继续:“我听过一句话,‘遇见性,遇见爱,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见了解。’了解一个人,需要时间,也需要用心。你觉得呢?”
江川的视线先是锁在她的脸上,又扫遍周身。
在食堂看见她时,她穿件姜黄色西服,低马尾,明亮而显眼。此刻,脱去外套,是一件黑色薄款套头针织衫,勾勒出上身曲线,下身是烟灰色铅笔裤,高跟鞋,腿部线条绷得笔直。靠着自己的办公桌,闲适,干练,又有着恰到好处的女人味。
她坦然地任他打量,明明动作眼神都很得体,说的也是大道理,却又似乎在撩拨人心。
江川说:“你的确是变了。”
然而对我来说,还是一样。
两人平静对视,直到桌上电话忽然响起。
夏屿探身去看来电显示,又冲他说了声:“江总,我要工作了。”
这是逐客令了。
江川明白,今天说得够多了,他也不喜欢公私不分,他点下头,这就走。
夏屿背对他,悄悄呼了一口气,拿起话筒。
江川走到门口,回头,她已经跟人谈上了,绕回桌后,还拿起一支笔。
他推门离去。
回到自己办公室,坐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做不到像她那样,立即切换到工作状态。
果然,还是有别的原因。
那个寒假,尤其是发生亲密接触后,两人简直是如胶似漆,直到开学前两天,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回北京的路上,他已经期待下次见了。
理论上,再见面是五一,他们约好去旅行。如果她考试通过,暑假就能来北京了。
她本来打算跟女同学合租,那他还怎么过去?他提出房子由找,算是两人合租,他周末过去,或者想她了就过去……也不一定非得做什么,在一起互相看着或亲亲抱抱就够了。
三月初开学,进了四月她就开始不对劲,平时都是她主动撩他,发些有的没的。忽然就不撩了,他以为她是学习太忙,就等她有空再说。
等来的却是电话分手。
她声音听起来很疲惫,还有点哑。理由是跟他在一起累,有压力。她一直想忽略两人之间的差距,但还是做不到,跟不上他的步伐。
他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好一会儿才回:“我从来没对你提过什么要求。”
她笑了下,“是啊,这样我都很累了,如果以后提了,我可怎么活?”
他问了最关键的:“那你还来北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