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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这些林初月都不知道,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自己缝制嫁衣。
  这嫁衣,可要比她平时制作的成衣复杂多了,若不是之前有接触过,再加上她和陈二爷那边的绣娘有过探讨,凭她一己之力,肯定做不到。
  就算她一人绣花描图如何之快,要在短期内做成这嫁衣也实属不易。
  所以这段时间,林初月忙得脚不沾地,除了要天天去陈二爷那边的绣铺,和其他绣娘一起思考准备品绣大会,剩余的时间,就都在她的嫁衣上了。
  就连那京中的铺子,林初月除了偶尔会看一看账目,其余的事项就没再管过了。
  所以这段时间那铺子的成衣定制业务,直接就暂停。
  林初月倒也不在意这笔收入,随它去了。
  其实这些,都在她的预估范围以内,都算是有条不紊的在进行,唯一让林初月觉得意外,难以接受的是邵砚山。
  他居然比自己想象的,要有钱多了。
  不动声色的就买下了林初月之前租下的那间宅子,又在靠近槐安巷长安街那边的位置,买下了一座三进三出的宅子。
  林初月大致算了算,这没个几千两银子可是下不来的。
  就这一事情,她还到和邵砚山说过。
  甚至隐晦的提了提,如果他现在花钱这样大手大脚,以后怕是会很穷的,但邵砚山却只让他不用担心。
  很快,在看到了那份聘礼清单之后,林初月也确实没有担心了。
  那上面的黄金白银绫罗绸缎让她看了,都吓了一跳。
  她都不知道,阿砚这样有钱的。
  林初月问他,他也只简单说了一下。说是什么,他之前由于微雕挣了不少银子,因着平时也没怎么用,就都存于钱庄里了。
  前几年前一位在渝林书院的同窗向他诉苦,说是他兄长做生意赔了不少银子,还想着东山再起,朝邵砚山的同窗借银两,可邵砚山那位同窗刚成亲不久,都自顾不暇,哪来的银两。
  偏偏他兄长又实在凄惨,这才无奈向邵砚山诉苦。
  原本也就是抱怨几句,想着邵砚山向来寡言少语,倾诉一番而已。没想到邵砚山听了之后,居然就把自己的钱取出来,借了一半给他同窗那兄长。
  两人签订了一份分红协议。
  那位兄长感激涕零,说若以后他东山再起了,一定不会忘记邵砚山的恩情,还硬要把那分红再提高一成,邵砚山并没有在意这些,甚至并不指望那位兄长能够还自己银两,他只当是自己一时同情心的代价。
  只是没想到,邵砚山同窗的这位兄长,这次居然真的东山再起了,因着京杭运河的开拓,他的生意经越做越大,越做越好,甚至还做到那富饶的中部地区去了,让邵砚山分了不少红利。
  邵砚山同窗的那位兄长,记着邵砚山的恩情,每年都会以邵砚山的名义存下不少银两,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玉石金器、绫罗绸缎。
  甚至去年,那位兄长在海外淘过来的许多新鲜稀罕玩意,也送了邵砚山不少。
  但邵砚山也没怎么管,也没工夫管,就都让他把东西存在钱庄里了。
  没想到这些年下来,邵砚山居然在那位兄长的提携之下,一跃成为大运钱庄全国所有行号,储银最多的客人。
  聘礼清单上的东西,是邵砚山取出来了一部分,因为还有许多在其他分行,难以运送过来,一时间凑不齐,才只有清单上那些东西。
  恩,没错,这是邵砚山的原话。
  林初月听到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算什么?
  按照林初月未穿书的那个时代来看,这样的事情,就等于说是投资了刚刚起步的马大佬。
  运气好到前无古人,后面,怕是也没有来者了。
  也没做什么事情,只是简简单单当了一回天使投资人,然后就成了全国最大的钱庄都要巴结的客人。
  这个运气……真是绝了。
  这样的暴富,也极其难以复制。
  要不是因为聘礼这件事情,林初月都完全不知道。
  不过看邵砚山的模样,似乎也不太在意的样子。
  听到这个消息,林初月除了羡慕这运气之外,剩下的全是嫉妒了。她辛辛苦苦积极经营了这样多年,得到的钱,可要比邵砚山这来的少得多得多,并且,她付出的努力还要比邵砚山多得多。
  怎么她当初就不认识这位兄长?
  要是认识了,她肯定资助赞助他啊!
  说不定到现在林初月还能借着这位兄长东风,成了富甲一方名动天下的女商呢!
  当然了,这些林初月也就是想想。
  有些运气,真的羡慕不来。
  忙完了婚嫁六礼中的其中五项,林初月这才歇下来,彻彻底底的成了一个待嫁之身。
  当然了,她也不能真的歇下来,她可是还接了陈二爷那边的任务呢。
  在品绣大会上,就算拿不到前三甲的名次,也一定要引人注意,宣传他们毓秀和丰足的名声,让大家都一致认为,他们是一匹亮眼优秀,有丰厚实力的黑马。
  林初月在初赛上的表现,就已经引起了一阵风波,虽然比不过那流云阁和宝翠楼的绣娘名声之大,但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陈二爷那边的毓秀生意明显更好了,林初月这边的丰足也是。
  虽然不全是品绣大会的原因,但多少也是重要的一部分因素。
  毕竟这品绣大会,京中可有不少贵家小姐盯着呢。
  别说那些高门贵女,就连皇室子弟也有不少人在注意。
  谁不想用绣艺最出名的绣铺家的东西?
  谁都在意名声,谁都追求新鲜,这只是人的常性而已。
  当然了,这些在越是有身份的人面前,体现的越是明显。
  林初月没有完全的把握,一定能拿下赋题赛,但至少,本着宣传的目的,他们这一行代表承恩侯府出场的绣娘,肯定不能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出场。
  对此,林初月想了一个主意。
  让她们这几位分属不同流派,却又出自一府邸的绣娘,穿一样的衣服,统一服装。
  立领窄袖米色襦裙,前胸后背用翠绿色的绣线,缝制了他们毓秀的牌子。
  这样颜色的搭配分外显眼,也分外突出重点,让人一眼过去,只能关注到她们身上的毓秀二字,除此之外,也就是毓秀右下角胭脂色丰足的牌子。
  丑是有些丑,但宣传效果格外瞩目。
  她们这一行绣娘,从入皇宫之后,就几乎是所有人眼中的焦点,路过的人纷纷都对她们留驻目光,若不是实在有些失了礼数,林初月觉得有些人都想扯着她的衣服仔细打量。
  开始是有些不适应,但被人看的多了就好了。
  一路都是青瓦朱墙,越过许多道宫门,又走了好一段时间,林初月才到了这次赋题大赛的场地——月华苑。
  这也是开朝以来就建立,专供这品绣大会而用,平常倒也不至于空闲着,皇后会在这里设宴百家。
  月华苑内,繁花似锦,春风拂面,百花争先吐蕊,芬香扑鼻。
  美虽美矣,但这也让林初月不由得想要是有谁花粉过敏,待在这里,肯定是难受极了。
  他们一过来这月华院内,就看见这将近百亩的场地中央,整齐就摆放了与她们绣娘数量相应的雕花梨木桌,梨木桌四个案脚镂着杏花,与放置一旁的圆凳花纹相印。
  再往旁边看,正对他们这场地之上就有一阁楼,想被上面坐着的,肯定是观赛的贵人们。
  其中必然包含了主持大会的皇后娘娘,当然,皇后肯定不会这样快出场,如今坐在上面的,应该就是尚衣监的诸位管事大人。
  且看品级,显然要比之前初赛的要高上许多。
  这倒不是林初月的猜测,就在这场地中央,张放着梨木桌的正前方,设了几台紫檀案桌,大小要比他们这些参赛的绣娘用的大上许多,椅子上还铺了软垫。就这样的布置,可不就和当初宫外外那次初赛一样的吗?
  半月前那些监督初赛的,并不是尚衣监的真正管理事务的大人,那些有分量的,还未曾出现。如今这阁楼下紫檀案桌前,要坐上当初那些评选她们比赛的尚衣间内官,那不意味着,楼上会是尚衣监的管理、佥书。
  说不定,那位内廷十二监最有权势的掌印太监也会在呢。
  说起这司礼监的掌印太监,那可是掌管皇帝,文书印玺的宦官,整个皇宫内廷权力最大的人,厉害的时候甚至权力要比对得上内阁首辅。
  林初月记得,李纬能在三年后顺利由次辅升为首辅,这其中,还有不少那掌印太监的功劳。
  她一边想着,这边动作也没停下,跟着承恩侯府一道的绣娘,一起去了那旁边的别院检录,登记身份信息,再抽签定所坐的位置。
  林中月等人来的算是早的,先检录完,然后抽签定的位置,正欲离开,那边浩浩荡荡就来了一队人。
  但看那一行人,上身穿着竹青色的交领袄衫,下身穿着鹅黄色的马面裙,头戴狄髻,服饰整齐划一,显然是同一个府邸的绣娘,看这人数,可不比她们少。
  厉害的对手,林初月在心中暗道。
  第67章 名次 名不见经传的毓秀。……
  “这不是流云阁的王娘子吗, 来的正巧。”
  那负责检录抽签的内官扬着笑脸,一边动作麻利的,将装有抽签的纸条的雕花酸枝木匣子, 打开送至这一行人面前。
  被那内官称作王娘子的绣娘, 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动作轻缓, 率先从那匣子里取出一张纸条。
  她们明明都穿着竹青色的交领袄衫, 但仔细看, 这位王娘子的服饰,显然是要比旁的人华丽上一些。
  那王娘子衣领处有一圈朱红,领口下又带着两对金扣, 说话间笑意横生,侧边的梅枝压鬓簪轻轻颤动。
  林初月下意识便多看了她几眼。
  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 模样端正,谈不上多么好看,但却有一股自信飞扬的神态。
  站在林初月身旁的苏绣绣娘,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
  凑到林初月耳边, 她低声道:“那位王娘子,是两年前品绣大会的魁首, 今年也才二十三岁。”
  两年前品绣大会的魁首,那也就是说这位王娘子拿到魁首时,才不过二十一岁的年纪,能以这般年纪就比过那些经验老道的绣娘, 拿下魁首, 足以见得其人绣艺高超。
  “她拿下魁首后,皇上有意留她在尚衣监,不过皇后不愿, 给推拦下来了。”
  林初月听着,后知后觉的点头。
  她就说,怎的这位王娘子年纪这样轻,就能得尚衣监的内官这般以礼相待。
  流云阁是当今皇后弟弟,也就是国舅开设的绣铺招牌,其中出名的绣娘数不胜数着,王娘子更是其中佼佼者。好不容易出了个这样的人才,那位国舅爷肯定是不愿意就这样放人去皇宫内廷,便就让着自己的姐姐,帮忙劝了劝皇帝。
  当今皇后在皇帝心中分量可不轻,甚至后宫之中,妃位空闲,皇后算得上是一人独宠。那皇后不愿意让皇帝把人留下来,皇帝当然就顺了皇后的意思。
  那一行流云阁的人,一个个都领了抽了位置,随即又去了另一边的院内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