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有回应。
“祝杰他对这个妹妹很好,您放心,墨墨跟着他不受苦,等您身体好了,我们再把墨墨送回来?你看行吗?我们没恶意。”
赵雪恍若未闻,但怒视的眼神从没离开过他们。
“昌哥你不行啊,我来。”张钊大咧咧地挤开他,这情形多明显,祝杰的妈妈快崩溃了,再把小姑娘吓坏。他上前两步,直接从大人怀里拉孩子,才发现大人早已没了力气,手臂一碰就松下去,像是没有生命力的人皮。
还真是抢孩子了。陶文昌万念俱灰,祝杰妈妈一报警,谁也跑不了。
“阿姨,您是不是不放心啊?”陶文昌开始铺后路,“这样吧,我和您约个日期,初五,或者初七,亲自把墨墨送回家,您看行吗?您别生气,墨墨今天打电话,就是给我打的,她一哭,我们几个以为她出大事了……”
“小杰对妹妹好吗?”赵雪突然问,像是不信。
陶文昌的感觉,像是死刑立即执行变成了死缓。只要孩子妈妈不报警,未来还是一片光明。“好,为了祝墨专门租了房子,祝杰打黑拳赚钱,还在找幼儿园。”
赵雪有些不敢相信。但她一闭眼,就是眩晕。一动也不想动,什么都不想管了。
“走吧,都走吧,儿子走了,女儿也走吧。都走。”
“不走,我想要妈妈。”祝墨突然说。
赵雪木然的眼珠突然移动。
祝墨跳出张钊的怀抱,像个天使,重新回到妈妈的身边。哪怕妈妈总会发脾气,也总喂自己不好喝的白粥,还要帮着妈妈杀小白兔。可妈妈就是妈妈,妈妈高兴,自己才会高兴。
“妈妈坠好。”祝墨抱着赵雪,亲她的脸,天真烂漫的笑容。
一个脆弱的母亲的心,在儿女的手里,轻而易举捏碎了。赵雪替祝墨整了整刘海:“墨墨先走吧,妈妈过两天去接你。”
“真的啊?”祝墨摇摇头,哥哥也是这么说,但是哥哥跑了,“妈妈你和我一起走吧。”
“妈妈先不走,这里是妈妈的家。”赵雪说,很痛快地推开祝墨,“你们把我女儿带走。”
“您别耍赖啊,别等我们带走她又报警。”张钊问。陶文昌什么都不问,弯腰抱起祝墨。
作者有话要说:
并不是替杰爸杰妈洗白,他们深度恐同,对祝杰造成的巨大伤害是事实,是明知故犯,也是没法弥补的。
这是两个世界的抗争,他们不是疯子、家暴狂,但是却用自以为的爱,对儿女造成了行为虐待。
这种家长是最可怕的,而且改不了。他们就是现实里把孩子逼死,还口口声声说自己都是为了孩子好的那类家长。
第90章姥爷
薛业抱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等在外面。原来杰哥家住泛海小区,离和区一中挺远的。
高三的时候,张钊为了接送苏晓原上下学,在死飞的车体上加了一个后座,杰哥用东西很独,他的车从来不带人。薛业往院子里张望,半开放式的车库,果然停着一辆哑光黑的公路赛。
还有一辆重型哈雷。
还有一辆大g。再往深看,好像还有两辆车,商务suv。
杰哥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薛业第一次开始考虑现实问题,他们已经不是高中生了,不能仅仅凭着冲劲和喜欢就谈恋爱。
高中的时候,除了学习就是追杰哥,什么都不用想。薛业不爱背文言文,语文老师总挑他当堂检查,每一次忘词,杰哥都在后面低声提示几句。后来语文老师急了,说祝杰你干脆以后替薛业背吧。
然后自己的文言文再也没背错过,倒不是杰哥帮忙提示,而是背不下来,中午罚站。
那时候的烦恼就是怎么背课文、怎么逃练,薛业看着那辆公路赛……等等,不对,杰哥说顺路才陪着自己骑车回家,神他妈顺路。
完全相反的方向。
陶文昌抱着祝墨往下跑,她妈妈显然濒临崩溃,明显是抑郁症。一楼的客厅里还没消停,他捂着祝墨的眼睛,不懂祝杰和他爸在斗什么,父子俩吵架无非是吼几嗓子,再不济摔把椅子。
没人像这个家庭,演电影似的,打得你死我活。
他和张钊跑出门,祝杰说找到祝墨就带走,不用管他和他爸。
父子俩没有隔夜仇,不至于说不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