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病?我他妈帮你拧水呢!”陶文昌揪住他宽松的篮球裤一角使劲拧,“都是男的你老别别扭扭什么啊,该有的谁都有。”
“陶文昌。”
薛业和陶文昌同时扭头,祝杰倾斜得靠住门框,只穿一条黑色ck,赤脚,显然一睡醒就来了。
脸色肯定不好看。
“你俩干嘛呢?”祝杰来回打量他俩和地上一滩水,用视线把地砖全部翻起来一遍。
“我真是无辜的。”陶文昌高举双手以示清白,“薛业夜里睡不着非要给你洗衣服又不敢一个人来,要杀要剐你冲他去,我困得要升天了。”
薛业打了个哆嗦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你大爷,你卖我!”
“我不卖你我卖谁,难道承认咱俩凌晨夜会洗衣间是真的有奸情?”陶文昌直接往门走,当然得卖你了薛舔舔。
野逼高中三年都在和自己作斗争,把你俩普通的同学关系克制到死死压下去,像体内疯狂繁殖的病毒,谁知道哪天一个反弹呼之欲出了,帅帅的我可招架不住。
你杰哥不舍得杀你可他真舍得杀我啊。
走到门口果不其然被拦下。“又怎么了?”
“你喜欢他?”祝杰问。
“哈?”陶文昌震惊了但很快平静,“作为咱们412宿舍除你之外的第二个直男,我真不喜欢他。”
“那你干嘛突然对他好?”祝杰又问。
陶文昌利落一步跨出门槛,语气凝重:“祝杰,我跟你认识6年从没说过什么好话,这算我第一次祝福你。有病看病,早日痊愈。”
俩神经病,陶文昌刚走两步身后的门重重地关上,楼道顿时陷入漆黑。妈的,连个灯都不给留,野逼你够狠。
杰哥会找来薛业着实意外,刘海湿哒哒朝后躺着,后背毫无预警地贴上白瓷砖,一片冰凉。
“凉凉凉。”薛业被按得死死的,“杰哥,凉。”
“凉?”祝杰伸手弹了一把湿透的松紧带,“凉你不睡觉和他跑出来!”
杰哥下手一向很重,薛业挺直后背尽量肩胛骨的轮廓不挨墙,腰上被松紧带弹出一条红线条。“不是,我想给你洗洗脏衣服,晚上你有心事,没敢问。”
“我用你手洗衣服么?”祝杰推着他往后摁,“洗衣机不会用是不是?”
薛业凉出一身鸡皮疙瘩,瞥向左侧闲置的10台双层滚筒洗衣机。“你队服是红白的,机洗掉颜色容易染坏。再说半夜用洗衣机就把别人全吵起来了。”
“别人?”祝杰抬手,“我为什么要考虑别人的感受?”
薛业看着那只手伸过来以为要撩刘海了,谁知道只是擦着耳边而过,用力地按在了墙上。
“我为什么要考虑别人的感受?”祝杰又问一遍,完完全全直盯薛业的眼睛。眼里那股激烈的情绪压得薛业的胃好像瞬间收紧了一下。
薛业茫然地摇了摇头。“杰哥你不开心啊?”
“开心。”祝杰拇指偷偷擦过薛业耳后的皮肤,“会哄人么?”
薛业喉咙一咽又摇了摇头,操,这个真不会,直接挨骂可以。杰哥把他往墙上摁,他就斜歪歪地靠住。
“那你会干嘛?”祝杰的手蜻蜓点水似的从背肌滑到尾巴骨,一片冰凉。
“杰哥。”薛业狼狈地说,“我会缝沙包,你要么?”
杰哥的脸突然侧过去了,薛业这个角度看像是他的眼皮只抬了一半。
“要,给我131个。”
“真的?行啊,我缝得快,每周缝一两个。”薛业笑成喜气洋洋,“原来杰哥你喜欢沙包啊?”
“怎么夜里醒了?”祝杰跳过问题反问。
薛业收起笑容。“昨天也是这个点醒的。”
“不是和他约好了?”
“约好了?”薛业怕误会从来都是飞快解释,尾巴骨上方被捂得温暖又潮湿,“没有,我睡不着。陶文昌是被我拽起来的。”
祝杰保持这个姿势不动。薛业怕鬼,也不能说怕,白天再怎么龇牙,天只要黑了就不敢一个人上厕所,高中集训或者晚自习都是自己陪着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