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
妖女的小道消息继续从将军府中传出来。
越传越是玄乎。
什么刀割火烧都能立即愈合什么刺穿心脏都不死什么貌美绝伦就是一蛮族雪山中的狐狸精越传越是让老百姓心惊胆战蛮族是不是还有更可怕的妖女?蛮族还会不会再派其他的妖女来?最后,有些人坐不住了,各种试探到了崔大将军跟前开始的好奇、玄乎已经转变成了恐惧。
将军府也终于发话,将会在明日正午将妖女烧死,以安百姓之心。
消息很快便传遍了闾州城,百姓们这才稍稍安心,随后又对那妖女好奇起来了,胆儿大的甚至想着法子想要亲眼看看那妖女被烧死的情形,因为妖女危险,所以行刑的地点便定在了将军府的演武场,将军府自然不是寻常百姓能进的,只能在将军府周边远眺一下,看看那火烧起来的烟来满足一下好奇心。
叮叮叮!
铛铛铛!
有些胆大包天的瞧瞧靠近演武场,躲在围墙下听到了里头正在敲打木头,悄悄爬上墙头,便见到将军府的亲卫正在搭建行刑台,烧死妖女的事情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
百姓们更是安心了,只等明日正午烟一升起,就可以彻底安心了!而且,他们烧死了蛮族的妖女,入春之后蛮人估计就不敢来了!
崔大将军威武!
崔大将军威武!
崔大将军威武!
百姓们自发高呼起来。
第二日,将军府的戒备更严了,便是将军府周边十丈之内都被亲兵团团围住,别说蛮人奸细来救了,便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当然,也绝了那些胆大妄为想爬墙头观刑的。
大叹可惜之余,便也只好守在周边等待烟火升起了。
不知烧妖女的烟火和寻常的是否一样?
不知妖女要烧多久才能烧死?
骨血都烧没了,妖女应该活不成了吧?
那当然了!骨血都烧成灰,别说妖女,就是神仙也活不成!
就是就是!
午时将至,暖阳高照,将军府周边的街上更是人声鼎沸,热闹的不行。
而演武场中,却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
在白光闪现的一瞬间,圆球的红光便锁住了那些不该看的人,包括阴沉着一张脸的崔大将军,不过一瞬间,便都全部晕厥了过去。
“舅舅!?”殷承祉急忙扶住了他,“圆球?”
圆球高冷地拒绝与他说话,冰冷地发出声音,“锁定目标,启动能量封锁”白色的光芒很快便被红光封锁住,“能量锁定!主人”
一道厉芒射向了光芒中的男人。
正中目标!
圆球没有半分松懈,虽然它制造出了新的能量场锁住了他的,可这法子也是第一次用未必真的百分百管用,而据叶扬所说的这白光男与主人有着相同的能力,那这一剑估计也没用。
白光慢慢消散。
红光瞬间将白光中的男人完全笼罩住。
只是圆球支撑不了太久,“主人,是否灭杀!”
“这么着急做什么?”红光中的男人低着头,看着贯穿心口的长剑,长长叹了口气,“这见面礼还真够特别的。”
“主人!”圆球催促,“小球支撑不了太久!”
冯殃依旧没有回应,脸庞在红光的照射下诡谲妖异。
“主人!”圆球再也撑不住了,红光慢慢散去,它只得转为防御程序,“主人,不要听这混蛋胡说八道,他分明是”话没说下去,散去了白光之后的男人更加清晰,完全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圆球惊的都差点系统崩溃了,“这这”它也结巴了,“这怎么可能?”
它没见过这个男人!
但他见过这张脸!
不,是见过画了这张脸的画像!
主人亲自画的画像!
冯殃定定地看着阳光下的男人,脸上的诡谲妖异融入了眼瞳深处。
第056章 不是
男人仪表堂堂,气质儒雅,穿着月白色的交领长袍,却是一头短发,然而又不显得怪异,他唇角微扬,露出了如同这冬日正午太阳般温暖的微笑,仿若是许久未见的好友般打招呼,“好久不见了,冯殃。”
他的嗓音柔和好听,低声的轻唤如同羽毛拂过肌肤般,撩动心弦又倍感舒适。
冯殃起步往他走了过去。
“主人?”圆球有点慌,不,是很慌,真的很慌,怎么会是这个男人?就算猜到了白光男一定和主人有什么渊源,但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是这个男人,一个已经死了的男人,一个让前主人特意在它的系统记忆中特别标注的男人,一个让主人曾经许多年都未曾忘记过的男人!主人是谁啊?没心没肺冷血无情到了骨子里的,能让她惦记这么多年的不是天大的仇人便是
显然,这个男人不是主人的仇人!
至少在今日之前!
殷承祉也回过神来了,“师父?”虽然他弄不清楚眼前的情况,但却明显地感觉到了危险,这个男人很危险!哪怕见识过圆球的本事,可这男人的凭空出现还是让他震惊的目瞪口呆!师父让他做的事情便是为了引出这男人吗?白光白光男!他就是圆球这么多年来一直念叨要抓住的白光男嘛?这六年来他一直听圆球说这人可这人从未出现过他都要以为圆球是在骗他的了!“师父小心!”他是师父的仇人吗?可那神情那话语却不像,但能让圆球一直惦记着要抓的,不是仇人也不会是朋友才是!
冯殃充耳未闻,眼里似乎只有前方的男人。
殷承祉从未见过师父这般模样,又惊又急更不安,“师父小心!”不管师父和这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此时此刻师父都不应该靠近他,没有人可以凭空出现的,这男人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叫不住师父!
师父好像是被蛊惑了般!
他不能让师父靠近那男人!
殷承祉将怀里晕厥的崔温放在地上,便爬起来冲了上去,“师父,不要过去!”可他才跑了两步,便被一股劲道给掀飞了,狠狠地摔了下去,“师父?”他咬牙爬起来,顾不上难过上心,继续往前去阻止,“师父不要靠近”又被掀飞了。
嘭地摔地上。
“你闭嘴吧你!”圆球看不过去飞了过来,阻止他上前去找死,“一边待着别搞事!”
殷承祉看了看它,又看了看前面继续往那男人走去的师父,依然不放心又爬起来,“师父”
“你真想变成烂橙子吗?”圆球赶紧拦着,都已经失宠了还这么乱来!
殷承祉急的不行,“不能让师父靠近那男人,那男人很危险,你”话还未说完,便停下来了。
师父已经停下来了,可是却已经到了那男人的面前。
“师父”
他的心悬在了嗓子眼。
圆球也顾不上他了,全心戒备,它没有阻止主人并不是便放心那白光男!
冯殃站定了脚步,脸上并没有情绪波动,便是连一丝惊讶也没有,她直视着眼前的男人,目光也并无杀伤力,宛若在看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人,没有就别重逢的惊讶,也没有被愚弄过后的愤怒,与对面的男人相比,她完全没有见到多年未见的旧人该有的反应。
冷淡到了极致。
无情到了极点。
男人呵地笑了声,似乎带着一丝的惆怅和苦涩,“果然,你不会记着我。”
我若是走了,你会记着我吗?
不会。
哪怕短短的一段日子?
不会。
为何?
为何?
冯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哪怕这是他最后的一个问题,她也没有回答。
是愤怒?
是难过?
还是她到底不是他口中所说的人?
她不知道。
这么些年也从未去探究过。
她只是一直紧守着与他之间的约定,只要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她便为人。
她做到了。
所以她不欠他的。
从未亏欠过。
岁月也很快抹去了关于他的一切痕迹,封存了她脑海中关于他的所有记忆。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再见他。
哪怕六年前曾经怀疑过。
冯殃抬起了手,放在了悬在他心口的那把剑上,五指紧握,力度大的手指发白,“嗤”利器滑过血肉的声音,她将剑拔了出来。
男人依然温和微笑,仿佛那剑刺的不是自己,“别担心,我没”身形猛然一闪,话也截然而止,温和的笑容被一道深可见骨血淋淋的伤疤僵住了,若非躲的及时,半颗脑袋都已经下来了,“你”他显然也没料到她会这般,眼中有着清楚的惊愕,而脸上的伤也在快速愈合着,血肉包裹住白骨,血淋淋的皮肉如蜈蚣般扭动粘合血不再流淌,却也还是染了糊了他一脸。
殷承祉呆若木鸡。
圆球也惊呆了。
冯殃面无表情地再次挥剑,眼瞳燃起的火几欲吞噬一切,剑芒在阳光下依然冷厉刺骨,道道狠辣决绝,带着主人几乎毁天灭地的愤怒朝男人砍去。
男人慌忙闪躲,似乎没了白光的加持,他便如同他的外形一般,谦谦君子儒雅无缚鸡之力,可哪怕躲过了脑袋一分为二,却也还是在脸上留下了深可见骨的伤痕,一道一道,愈合又添新的,直至最后,他放弃了抵抗,跌坐在地,鲜血浸满了衣裳,糊了满脸,如果这还能称之为脸的话,“呵呵”男人却还笑的出来,“对着这张脸都能下手,冯殃果然是冯殃。”抬头看着明显处于极度愤怒状态的女子,“不过为了一个渺小如尘埃的人类气成这样又一点都不像你。”
没有任何的挣扎,直接承认了。
他不是他。
不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