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酒的乔昀十分可爱,南沚问他什么他就说什么。
直到乔昀说出他要留在镇南王府寻找乔府丢失的宝贝时,南沚脸上挂着的笑才逐渐凝固。
若她没有记错,当初乔家满门被屠,正是因为那张藏宝图。
而乔昀不知有这图纸,只知那幅很重要的画儿,也就是说,这藏宝图很有可能就藏在那幅话里。
而要想找出造成乔家惨案的凶手,就必须得从这幅画入手。
“昀儿,我定会替你查出真凶,让你无忧无虑地与我在一起的。”
南沚爱怜地将乔昀颊边的碎发拨弄至耳后,一脸的温柔。
“南沚……”
乔昀忽然轻唤出声。
“嗯?我在呢!”
乔昀许久不曾反应,南沚低头去看,见他不过是在呓语。
“睡着了还知道叫我的名字,孺子可教也。”
南沚笑着嘀咕了一句,待马车停稳,便抱着睡熟的乔昀直接回了内院。
“清华、清扬。”
“属下在。”
安静的书房内忽然出现两个黑衣女子,跪在南沚脚边,等待命令。
“你二人分头行动,去乔府和杀手盟查找当年乔府丢失的一张图,当时是午膳时分,乔家一百多口不可能全部在府内,查找活口,势必搜集清楚证据。”
“是。”
待二人离去,南沚又沉思起来。
乔家的灭门毫无征兆,而乔昀遇见李安也太过巧合,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关联?
乔昀睡醒时,外头的天色已经暗了。
捂着脑袋坐起身来,乔昀细细想了想,却是怎么都记不清之前发生了什么。
抬手摸向里衣处,待碰见那药包,乔昀提着的心才缓缓放下。
还好南沚不曾发现,可若是她知道自己随身装着要她性命的毒药,会不会就不再对他好了?
乔昀慌忙起身,趁着无人注意出了门便往后花园的方向跑去。
直到在墙角处看见一群正凑在一起搬花瓣的小蚂蚁,乔昀才停了下来。
从怀里掏出那包药粉,轻轻撒在蚂蚁窝处,不消片刻,那些蚂蚁就全部不能动了。
乔昀一张小脸吓得惨白,这药若是放在南沚的饭食里,她是不是就会如这些蚂蚁一般,再也不能对着他笑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乔昀就吓得浑身发抖。
可她是他的仇人啊!
若真是她母亲杀了乔府一百多口,那他又该拿什么去为家人报仇?
就凭自己那几下拳脚功夫,怕是这辈子都没办法要了她的性命了。
“南沚,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啊?”
乔昀攥紧了手里的药包,缓缓起身,朝着来时的路离开。
只是他不曾发现,在他刚刚站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谪仙般的女子,看着地上已经僵硬了的蚂蚁,蹙起了眉头。
南沚放在身后的手缓缓握拳,她也不知道,若是乔昀真的将这毒药撒在她的茶水中,她是不是有勇气喝下去,然后再看着他痛不欲生。
一阵微风抚过,那白衣女子也消失在角落里,好像从未出现过,若不是还残留着的淡淡莲香。
“头还晕吗?”
南沚一进来便对着正坐在榻边发呆的乔昀关心道。
乔昀藏在袖子里的手一抖,轻轻摇了摇头。
“以后可千万不要再贪杯了,就你这酒量,还真是吓人。”
一杯就倒的人这世上除了他可能也再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乔昀面色微红,略带羞涩道:“我也不知那酒这么厉害的。”
难怪师傅总说喝酒误事,不许山内的徒弟们饮酒,这喝酒果真是会误了大事的。
“好在你饮的不多,倒也不会伤身子,只是白日里睡多了,晚上怕是要失眠了呢!”
南沚盯着那张熟悉的小脸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乔昀被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灼得难受,心里的愧疚也越发浓烈。
自己这样不堪的小人,哪里配得上她的好?
师傅的命令他不敢违背,可若让他在没有查清事实之前便毒死这个待自己那么好的南沚,他也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乔昀不曾发现,南沚看他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心疼。
他的纠结她都看在眼里,可这小傻子的执拗她也清楚,在没有证据之前,他也是不会全信自己的。
乔昀在镇南王府住了半年之久,那藏在他身上的药包也不曾落在与南沚有关的食物上。
乔昀不得不承认,他舍不得对她用毒。
“这衣裳是给我的?”
乔昀看着小侍端来的心意,好奇地问道。
“回公子的话,这是主子特意吩咐给您做的新衣。中秋夜宴,主子怕是要带公子您进宫呢!”
那小侍笑着说道,自家主子待这位乔公子可真是上心,什么好东西都一股脑儿地往这里送。
“进宫?见皇上吗?”
乔昀紧张地抿了抿唇,看着那一套浅碧色的华服,心底里一种是说不上来的感觉。
在他们这些百姓眼里,皇上就是天,谁都不敢奢求自己一辈子还能见上皇上一面。
若是师姐师兄们知道他见过皇上,应该也是羡慕他的吧!
“公子无需担忧,皇上与咱们主子素来亲厚,您只管跟着主子一道儿进宫,皇上定不会为难您的。”
看出了乔昀的窘迫,那小侍忙道。
“皇上与南沚的关系很好?”
乔昀素来直呼南沚的姓名,这府里上下早就见怪不怪了。
“公子怕是不知,咱们主子与皇上可是堂亲呢!”
“什么?”
乔昀只知道南沚是镇南王府的主子,却不知这镇南王流着的竟然是皇家的血。
那他日日直呼南沚的名讳,岂不是犯了大忌?
可南沚她从未说过他半句啊!
“公子是咱们主子第一个带回府的男子,主子待您的好,奴等都瞧得真真儿的,这世上怕是再也没有比公子更好福气的人了呢!”
那小侍是一直服侍着乔昀的,心里头已经认定了这位外头来的小公子会是镇南王府里未来的男主人,对他也总是多了几分真心。
乔昀的眸子一闪,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南沚她……待其他人不好吗?”
乔昀怕自己的眼睛看不清楚,又怕南沚这段时日是在他面前做戏,这才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