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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卿卿不由自主地轻轻叹了口气,下一刻一抹红色自她眼角略过,她看向小裴景鸿,只见他脖颈间悬挂的红珠子,晃来晃去。
  她不由自主握住了那红珠子。
  “这是什么?”她紧张地问道。
  小裴景鸿笑了笑:“这是大姐姐给我的礼物啊。”
  “我给你的?”邵卿卿愣了愣。
  小裴景鸿小心翼翼地将那珠子从邵卿卿手里抽出来,后退两步:“大姐姐答应过我,不把它拿走。”
  他笑着说道:“这是我们的小秘密,不可以让那边那个知道哦。”
  小裴景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慢慢消失了。
  邵卿卿睁开眼,这一次她比裴景鸿先醒过来,他就躺在她身边,两只手将她抱在怀中,眉目舒展,难得的不是皱着眉头的样子。
  裴景鸿醒着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矜娇和上位者的凌厉,可这般闭着眼的时候,他仿佛收敛了棱角,平添了一分俊朗和阳光的气息。
  邵卿卿的目光自他光洁的额头,及至高挺的鼻梁,再到他微微张开的嘴唇。
  这样的裴景鸿显得柔软又平和,莫名叫人想要靠近。
  邵卿卿咽了口口水,慢慢接近,而后飞快在裴景鸿的唇角亲了一口。
  裴景鸿动了动。
  邵卿卿吓了一跳,她做贼似的坐起来,拍了拍胸口,心中暗想自己真的是色迷心窍了。
  她这样想着,又忍不住回身看了一眼睡梦中的裴景鸿,目光中渐渐涌出了更多复杂的情绪。
  她是喜欢裴景鸿的。
  哪怕他只是一本书中的人物,哪怕他是个杀人如麻的反派,但她就是知道,他骨子里并不弑杀,他满心的仇恨,对的都是坏人。
  若没有那些命途多舛,裴景鸿定然会是故事里最耀眼的男人,温和良善,君子端方。
  如此说来,倒也符合了常理。
  这样耀眼的男人又怎么会轻易喜欢上她呢?
  一个笨笨的,蠢蠢的小丫头,即便知晓剧情,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似乎还帮了倒忙。
  邵卿卿贪恋地看着裴景鸿的脸,心中却多少有些黯然。
  原来,过去的美好,不过是一时的镜花水月,而梦醒了,自己也该把裴景鸿的心还给他了吧。
  邵卿卿深吸一口气,第一次主动运转内丹,她手掌摊开,粉色的雾自她手指间流出,慢慢笼罩在裴景鸿的身上。
  一个小小的迷魂术,不过是合欢宗的小把戏,只是这样的法术,即便是裴景鸿的修为,也起码要睡一个时辰才能醒来。
  而这就足够了。
  邵卿卿的眼圈红了红,她俯身,学着裴景鸿之前的样子,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小声道:“再见。”
  女孩子哽咽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一滴泪砸在裴景鸿的眼窝里,而后慢慢流淌下来,仿佛是他流的眼泪一般。
  邵卿卿单独去找了君如竹。
  君如竹在药炉,今日,药宗有一批足足炼了三十三年的丹药要出炉。
  几个药宗的弟子运起法术,打开药鼎,火渐渐熄灭,君如竹上前一步,查看这批丹药的成色,而后点了点头,命弟子们收好。
  此时,有弟子来报,说是南华宗的青果姑娘求见。
  “她一个人?”君如竹挑眉。
  “是的,就她一个,裴仙君没有一起。”药宗的弟子欲言又止。
  “让她进来吧。”君如竹颔首,“你们都守在外面,不要让人随便靠近。”
  药宗弟子迟疑了片刻才道:“大师兄,那可是裴仙君的道侣,这样会不会……”
  君如竹打断他:“按我说的做便是。”
  药宗弟子听此,只得点头称是。
  君如竹看着邵卿卿走进屋内,她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
  “你说的对,裴景鸿确实吃了一枚锁情丹。”邵卿卿轻声说道,她肩头微颤,显然是在拼命克制自己的情绪。
  君如竹挑了挑眉,不知邵卿卿为何突然间变了态度。
  “我过来,就是想问问你,怎么才能把锁情丹取出来。”
  此话一出,倒叫君如竹难得愣住了。
  “你当真愿意将锁情丹取出来?”君如竹有些狐疑地问道。
  邵卿卿点点头:“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利用他,这件事根本就是一个误会。”
  君如竹没有料到邵卿卿竟然是这样的态度,他心中第一次有了些疑惑,或许眼前的女子并没有他以为的那般不堪。
  他的声音缓和了许多:“给我三天时间,我会炼一枚丹药,化掉他体内的锁情丹。”
  “好,三天后,我会来找你,决不食言。”邵卿卿吸了吸鼻子,痛快地转身离开。
  她离开药炉,漫无目的的游荡,期间遇到了好几个药宗女弟子,她们热情地跟她打招呼,祝福她的美好姻缘。
  只是啊,她们都不知道,这些东西,她很快就要失去了。
  直到她路过一片竹林,隐约间听到里面的嬉笑声。
  “裴景鸿修为尽失,如今也只能找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做道侣了。”
  “就是,还当自己是捡了什么宝贝呢。”
  “也说不得,是裴景鸿旁的功夫了得,这才能吸引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若换了咱们家小姐,只怕是给提鞋都不配。”
  邵卿卿神色渐渐冷了,她循着声音往竹林深处走。
  只见竹林后面,几个药宗女修打扮的女子正凑在一起嬉笑,为首的女子衣着打扮都与旁人不同。
  邵卿卿回忆了了一会儿,才想起那衣着华丽的女子是君如竹的师妹,现任药宗宗主的女儿皇甫易雁。
  药宗宗主皇甫仁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难免骄纵些,只是君如竹御下十分严谨,平素里在外面,便是皇甫易雁也不敢轻易造次。
  只能私下里,说些酸话。
  这样的嚼舌根子,若是放在平时,邵卿卿根本不会理会。
  可是偏偏皇甫易雁撞在她心情最为低落的时候。
  只剩下三天,她和裴景鸿便要分道扬镳了,等他一恢复,邵卿卿便准备公开唐心儿的身份,离开药宗,以后闯荡修真界,又或者躲在什么深山老林里,潜心修炼,早日回家。
  总而言之,她是下了决心,离开以后,再也不想和裴景鸿见面了。
  是以,此时的邵卿卿并不准备在药宗的人面前保持什么形象。
  她径直冲了进去。
  皇甫易雁还在那里侃侃而谈。
  “照我看来,南华宗的李俭仙君也要比裴景鸿强上许多,纵然受了伤,迟早也是能好的,总比一个废物强,你们说是吗?”
  她得意洋洋地说着,然而说完之后,她的小伙伴们却无一人回应,只直勾勾盯着她身后。
  皇甫易雁若有所思地回头,便见邵卿卿冷着脸看着她,手里的佩剑已然出鞘。
  邵卿卿幽幽地开口:“这位仙子,我看你就很像一个废物。”
  下一刻,她骤然出剑。
  灵气裹挟着剑气激荡而出。
  唐心儿本身就是元婴级别的修为,邵卿卿自占据了这副身体,虽然没怎么勤加修炼,但扛不住有裴景鸿这个灵修体助阵,如今已是接近化神。
  哪怕不祭出本命神兵魑魅,邵卿卿随手舞一把普通佩剑,也足以在修仙界大部分地方横着走了。
  更何况,药宗女修本就不善战,这一剑下去,只砍得女修们叽哩哇啦乱叫。
  一时之间,竹林之中,剑气和灵气纵横,裙摆并头发乱飞。
  邵卿卿心情不好,一顿乱砍,专切女修们的头发和裙摆,很快便为众人打造了一批杀马特发型。
  其中以皇甫易雁的造型最是特别,一头缎子般的及腰长发已然只余下短短的一截,满头乱炸,犹如鸡窝,而她身上仙气飘飘的罗裙更是左边烧了袖子,右边砍了个大洞,衣摆也短了一大截,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大腿。
  药宗不少弟子闻讯赶来,却见场面十分混乱,邵卿卿持剑立在中间,气势汹汹,一群姑娘们捂着胳膊捂着腿,瑟缩在一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邵卿卿冷哼一声,轻蔑道:“这才有的废物的样子。”
  说罢,她转身,飘然而去,徒留下药宗弟子彻底傻了眼睛。
  很快,邵卿卿剽悍的名声传遍了药宗。
  一个时辰以后,裴景鸿在食铁兽的聚集地找到了邵卿卿。
  她坐在草地上看食铁兽睡觉。
  临近晌午,天气渐热,熊猫们纷纷爬到树上打盹,邵卿卿就坐下树下看它们,眼神里莫名的茫然。
  裴景鸿走到邵卿卿身边。
  邵卿卿抱着膝盖,耷拉着脑袋,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
  “我莫名睡了一个时辰。”裴景鸿淡淡道,“是你干的?”
  “对啊。”邵卿卿凶巴巴地抬头,瞪了裴景鸿一眼,“我今天还打人了呢!”
  “我知道。”裴景鸿的眼底略过一丝笑意,“方才过来时,已有不少人与我告过状了。”
  邵卿卿冷哼一声,没理会。
  “君如竹到底与你说了什么?”裴景鸿笑道,“认识你以来,倒是第一次瞧见你这幅样子,与平日大不相同。”
  邵卿卿抬头看向裴景鸿:“你根本不懂我!”
  她恶狠狠地说。
  “你不知我来自何方,你也不知道我家里有谁,你什么都不知道,而我对你了如指掌。”
  邵卿卿轻蔑地说道。
  裴景鸿挑了挑眉:“观你言行,确实非我九州七界的居民,夺舍唐心儿,想来也非你本意。你自小衣食无忧,事事顺遂,父母慈爱,大约还有个姐姐,我说的可对?”
  邵卿卿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