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辽阔瑰丽的夜空之下,暖灯微耀,微风轻拂,带来不知名的花香。
顾深推开露台的玻璃门,就听隔壁传来微弱的声音。
“听我的,离顾深那个渣男远一点。”
顾深:……
“他除了害你,屁用都没。”
……
空气似乎凝滞,顾深僵直在门边,眸子朝向声源方向,一点一点加深。
渣男?
屁用都没?
修与家那小姑娘真是好样的。
隔着厚厚花砖墙的另一边,舒旎旎抱紧薄毯,好奇疑惑又郁闷的问:“为什么啊?”
谈樱落在高脚杯的视线晃了下。
披着另一个人的外壳,告诉旎旎她是谈樱已经够刺激,旎旎能接受,但不代表她知道她还做过八年的阿飘后,不会心脏病突发猝死。
旎旎日天日地,但是怕黑怕鬼,她的存在已经算是灵异事件,再透露些东西,恐怕不太好。
“说了怕吓到你。”秉着闺蜜间相互坦白的原则,谈樱表情严肃的说。
舒旎旎:“……”
“得嘞得嘞,”她摆摆手,表情似乎真怕被吓到,“都快两点了,咱去睡吧,明天我还得想办法去会会顾深那渣男。”
经过谈樱这一茬,她一口一个渣男也叫顺口了。
听墙角的顾深:?
“你有毛病吗,还要去找他?”谈樱秀眉倒竖。
“就准许他祸害我,不许我祸害他了?”
“你要真想去祸祸人,我不拦你。你是吗?你行吗?”
“嘿!”舒旎旎掐腰,挺胸,“我说你个小豆丁羞辱谁呢!”
谈樱丝毫没被“小豆丁”三字打倒,细脖子高昂,一副傲娇到无可救药的模样:“别告诉我,你也有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想起剧中饰演的女主,舒旎旎幽幽瞥她一眼:“要演好新角色,或许可以从生活中汲取灵感......”
谈樱懒得理她,单手拿着薄毯站起,“我去睡觉,你慢慢发病。”
“喂,诶,等等我,我也去!露台太黑了!”
“……”
-
谈樱一觉睡得十分不踏实,几乎从进入睡眠状态就一直做梦,梦中光影交错,无数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交叠闪现,他们穿着熟悉的高中校服,在草坪上跑来跑去,笑声、吵闹声把狭隘的世界填的满满当当。
有人牵着她跑,干燥的水泥地忽然拔空竖起一面高高的红墙。
“上来!”他喊。
她蹑手蹑脚的爬上去,又一屁股栽下来。
放低的视野出现一双黑紫篮球鞋。
他缓缓往下腰,伸来干净白皙的手,“笨,起来。”
马上,马上就要看清他的脸了......
“呀,你怎么睡地上来了?”
画面砰地碎裂,谈樱头疼欲裂,听到耳边响起咋呼的女声,接着是脚丫子踩在地毯上的声音,一双手来到腋下,费力的把她拉起。
“我服了,睡觉都能睡到地上。”舒旎旎嘴上吐槽着,倒也不太费劲把她拉到床上,个头162只有八十多斤的少女轻得很。
这一触碰,发现谈樱浑身滚烫的吓人,红扑扑的脸蛋满是虚汗,眼睛要睁不睁,嘴中发出虚弱的呻.吟。
舒旎旎一凛,手探向她的额头,脸色登时有点难看,“樱宝,你不会发烧了吧!”
因这几声叨扰,梦中画面割裂消离,谈樱不高兴的哼出声,在无边黑暗中走啊走,来到一片黄沙盖地的沙漠,天空乌压压漆黑一片,只有沙子发着姜黄的光。
她走啊走,口干舌燥,脚下的沙坑不断陷落,就是走不到沙丘的顶端,像被永恒的困在一方静止之地。
接着,手背一疼,冰凉的液体顺着管道冲进血管,她像是要飘起来。
……
谈樱发烧发的突然,一天一夜都没醒来。
舒旎旎急得团团转,身在外地无亲无故,好在洛九、凌子渊在d镇还有点用,当即联系当地最好的医院,治疗及时,可谈樱的烧一点退的迹象都没。
“你们都联系不上段修与?”舒旎旎坐在病床边,未施粉黛的脸略显惨白。
想祸害的顾深也在病房,她已无心搭理他了。
在场的除了她,都不知道“苏檀樱”是谈樱,舒旎旎不敢暴露太多,只道:“段修与不是这小姑娘的男朋友吗,怎么关键时候,人又不见了?”
话中戾气颇多,说完还狠狠剜了顾深一眼。
后者脸颊抖了抖,面无表情道:“他应该有任务。”
舒旎旎:“呸!”
顾深:“……”
凌子渊:“…………”
这么多年,也就舒旎旎和谈樱这俩女的能在他们面前好好的呸来呸去了。
“只是发烧,没什么大碍。”顾深盖棺定论,似乎觉得来医院探望一下人就已经仁至义尽,又坐了两分钟,打算跟凌子渊一块走。
“你站住。”舒旎旎胸一挺,昂头拦在他面前,“都是因为你樱宝才生病的,你敢走!”
顾深:?
凌子渊神色一激灵,觉得话中又话,升起了八卦之魂:“啥情况,咋是因为深哥?”
不会吧,难道小嫂子来d镇见到顾深,一时间情难自禁、见异思迁了?!
好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凌子渊眼神在顾深与舒旎旎之间游离,越想越惊(激)悚(动),远在他方的二哥被深哥戴绿帽啦!?
舒旎旎脸一扭,凶巴巴瞪着凌子渊:“关你毛事,单身狗去边去!”
凌子渊“靠”了声,不忿道:“你骂深哥算了,牵连什么无辜。”
再说,他是单身狗,他俩又是啥?
大家都质壁分离几年了,还藕断丝连纠缠不清,单身狗都要唾弃这俩最渣前任男女友。
舒旎旎扭过脸不再理他,拽着顾深的胳膊,使劲一拉把人拽进了病房,怕吵着病人,不声不响的把门关紧。
“你到底要做什么?”顾深没什么表情,语气冷冷淡淡听不出喜怒。
舒旎旎理了下微乱的长卷发,拍拍旁边的软椅,“坐下。”
“……”
顾深没动,一双淡的没情绪的眸沉沉凝着她,看的人发毛。
“也没什么,”她不自在的动动胳膊,“就是想让你在这坐会儿。”
他倚靠着墙好久没动静,舒旎旎也不在意,视线落在床上昏睡的人,眉心褶皱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