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人浑厚的嗓音又在石室上空回荡开来:
“初层炼‘未纯’之心。即炼己也,由后天之身心做功夫。后天之心多妄想,更有游思,妄想即杂念。游思者,未起念而忽动于中,并无目的,往来无定,忽起忽落。法在止观。止者止念,观者观心,止观在习静,在止于至善。以至善之心,止于玄牝之门。道家谓之‘性命双修’、‘妙窍双修’。若欲双修,必须在神气相合之处下手。彼眉间、脐下,皆不当也;唯‘缘中’一穴,神气出入,皆在此处。双修下手,由此一窍,则妙窍皆在其中。先以后天呼吸之气,入之深深,聚在脐下,成此虚无圈子,而以心观之道也,息到于此,心亦安在此处,心息相依,即能混沌而发生造化,脐下元气已动,则以神合息,上住缘中,下止脐下。方者地也,圆者天也,圆窍以通天气,方窍以通地气,‘方圆之内’即天地之间之中。
这第一层最为简单却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步,只要做好这一步以你们的造化和潜质日后必将突飞猛进如有神助。”老山人说的很是气定神闲。
“第二层炼‘入定’之心。即心定于气中。心止在虚无圈子之内,是即定于一。久久纯熟,自然由定而忘,归于混沌,不识不知,内忘其心,外忘其身,自然透出玄关。”
第三层炼‘来复’之心。即七日来复,一阳生之时,此为阳生火候。重阴之下,一阳来复,渐渐真阳充足,即见玄关一窍,此时已达恍惚之境。”
第四层炼‘退藏’之心。即身内七返工夫。由阴跷之阳,吸入外阳;外阳到来,冲动命门而肾举,我应定忘在外;阳气即上冲心府,而觉外肾之举,我仍定忘在外,阳可直到顶上,此阳气内行之路。
天元心法,任其自然升降,其初只知身上酥麻,如蚤在身上跳动,旋即全身酥麻成片,应即用忘字功夫,阳气方能化而为液,由昆仑下降,透心清凉,此时心中快乐不可言喻。此即七返之小周天。
第五层是炼‘筑基’之心。上功行之不怠,有三百周天,既筑基成功矣。故道在聚精会神,日新又新。功夫不勤者,必改之使勤;行持不合法,必矫之使合法。要在行一周天,有一周天的效用,逐日抽添,积金实腹,则三百周天自易毕而成功。人生修持,每多始勤终怠。能加一番矫正鞭策之功,自能不蹈往辙,而渐臻有成。此炼心累气之功夫,最要而不可忽视轻心。
第六层炼‘了性’之心。即炼己以生真意之功。天元炼己,为最初下手之功,炼到真意已成,此意不真;必于筑基后,作此炼己之功,使真意成而真息立,此关于性字之功夫。前此心肾相交,肾气上升,心液下降;升者为坎中真火,阳交于阴;下者为离中真水,阴交于阳。在内心肾相交,在外金水自然合并,即有一团真意,氤氤氲氲,周于玄关,聚而不散,行满三百周天,自生一团真息,即是丹元,日夜跳动,自脐而下,由跷而上,往来不息,以意封固,则在脐下,圆转如轮。又能自然开阖,而真息升降,上达于顶,下达至踵,周流上下。此时只有定忘两字,每日忘若干时,定若干时,亦可安若干时;六时做工,六时必须定、忘平均。经过温养之后,眼前见有黑球,仍守定忘,渐渐黑球变为红球。将进大周天七日之功。”
老山人稍微停顿了一下调整了一下气息接着缓缓说道:“第七层炼心,是炼‘已明’之性。即‘炼气化神’之功。炼己明之性,即以我之虚灵,通天地之虚灵,我心完全在于空中,于是须增忘减定。忘者,身心两忘也。我之身心,化入于虚,与虚空无异,而虚中生出造化,显现应过大周天之景。
黑球变为红球,又称“朱桔”,红球回绕我身,忽上忽下,由后而上,由前而下,绕后绕前,可分为子午卯酉。到子午卯酉之位,球行必稍舒缓;过此位后,忽而升入极高,忽而落下极低,如狐炼丹,人但见其红球起落也。此子午卯酉,完全在外也。
彼家即是虚空,而我以真意实于虚中。至在身内,‘白云朝顶上,甘露洒须弥’,红球升而热气与之同升。一会儿红球落下,甘露亦即下降,有声如雷;过七日后,红球变为紫气,笼罩身上,此时阴魔如潮如火,汹涌而来,此为过大周天之景。过大周天之时,宿业发现,万魔齐来,我人所有贪、嗔、痴、爱及历劫宿业,皆发现于目前;所有曾入眼帘人物,亦皆于眼前出现。
所谓‘持剑掌印’者,剑即慧剑,是为灵觉真心,须以真心镇之,譬之于剑,以斩断一切。印为天印,即天心也。阴魔既潮,心动便倾丹鼎,故须持剑印,镇伏一切,应以心放在空洞之中,不使起意。‘罡’者四正,即子午卯酉是也;‘斗’者斗柄,亦即定盘星也。此时应鼓动元和,猛烹极炼。中有万魔聚集,火烈如焚。
过此难关以后,方得平安,身上毛窍,皆已展开,有如炒豆,又痒又热,人则如醉如痴,血气全身倒流,少时凉液下降,而全身清凉。人生七情六欲,皆妄意也,此时真妄相战,阴阳相激。既过大周天,妄返为真,浊阴已尽,真阳返入我身,而成为纯阳之体,故曰‘七返九还金液大还丹’。与小周天之玉液还丹不同也。小周天为七返,大周天为九还,若单举一种而言,则大小周天,皆有七返九还也。过大周天后,止心不动,与太虚一体,此后即是出神的功夫。
这一层也是最为关键最危险的一步,你们要格外用心。”老山人说到这里叮嘱了一句继续往下说道:“第八层炼‘已伏’之心。使之通神,是即出神之功夫。法以我身之虚空,通天地之虚空,久之而罩身之紫光,化为金光,渐渐金光大如车轮,覆于顶上,此即出神之景。在此时多不自觉,以一意于忘之故,不识不知,宜有伴侣,以守护之、警提之,而使其觉。则其神一觉,而即出矣。初时其神幼稚,不能远出,仅及五步、十步而止,渐炼渐远,到后来可远至千里万里。
此时回视色身如粪土,故多有到此时,即尸解而化去者。且此后炼神还虚,皆为神上之事,即无色身,亦可修炼,故无妨舍去;然即舍去,而其色身亦可历久不坏。
第九层炼‘已灵’之心。是还虚已灵之神,应打扫干净,使之虚空粉碎,成为千百亿万化身,则神通变化无穷矣。此时神已脱胎,故可以神还虚,亦可带躯壳而还虚,遍虚空皆我神之所到,遍虚空皆为我之法身。至此九层炼心,大功可告成。”老山人说完这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就像耗费了自己莫大的心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