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不死不灭
世上有不死不灭的人吗？
没有！
传说中，上古时期修为绝顶的不世强者，几乎可以达到永生不死的程度，但且不说这传说是否属实，即便是真的也只是说，那种强者的生命可以不朽，指的是正常情况下的无尽寿命。
倘若那种强者遭到攻击，被更强的人所杀，再永久的寿命也是白搭，他们一样会死翘翘。
这个男人是什么情况？
他不仅寿命无穷无尽，而且是杀不死的——可能吗？
凌霄不会无缘无故杀死无辜者，既然对方主动提出让他尝试，为了避免一下子把对方干掉，理所当然应该有个慢慢增加强度的过程，毕竟那种不致命的伤势，有擅长治疗的江雪滢就能及时救治。
当然，之前所在的餐厅不适合做试验。
采莲郡城。
由沈暮云出资买下的别墅小区，同时也是上清道宗的门派驻地，这里才是最好的试验场所。
其中一栋别墅大门紧闭，不允许任何人进来，客厅里只有凌霄他们三个。
“我先划个比先前大的伤口试试，怎么样？”凌霄问道。
“我说了，我不会死的，没必要那么慢慢试。”
男人苦笑着看向凌霄，又道：“更何况你根本不用有负担，你要是能杀了我，我是真心感激你！”
“那……我动手了？”
“来吧！”
噗！
没有使用符篆，凌霄手里拿着一柄利刃，毫不客气的朝他劈去，伴随着血光飞溅，胸前被撕开一条巨大伤口。
下一刻，伤口迅速蠕动着，朝两边翻开的伤口立刻合拢，前后也就十秒不到，就已经完好如初了。
这种结果完全在凌霄意料之中。
伤口属于撕裂伤，身上并没有少了什么‘零件’，如果是缺胳膊少腿这种，能不能复原呢？
噗！
利刃一闪而过。
鲜血顿时如注般喷洒出来，一条手臂生生被斩了下来。
按照凌霄所想，应该是断去的手臂重新衔接，然而那条手臂静静躺在地上，断臂处以惊人速度生长出肉芽。
肌肉、经络、骨骼、血管等等，就那么凭空生长出来，虽然时间上长了一些，大概也就是半分多钟，一条全新的手臂出现了。
“这……太神奇了……”江雪滢目瞪口呆。
“如果脑袋掉了呢？”凌霄呐呐问道。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男子龇牙咧嘴。
尽管他不会死，但是被砍杀时却一样会痛，也幸好在过去的千百年间，他经历过无数次伤害，对疼痛的承受力远远超过常人，否则换成一般人被斩断手臂，怕是早就痛得昏过去了。
咻！
利刃的攻击力度再次增加，寒光一闪凌霄出现在男人背后，与此同时那颗脑袋从脖子上滚落。
这次不一样！
当然，不是说这次他就死掉了，而是……
按理说，头颅相较整个身体的比例小得多，被斩下脑袋之后，应该从身体里长出个脑袋才对。
但是，凌霄看到的却是躯干倒下没有动静，脑袋下面却迅速生长出一具，完好无损的身体。
“啊！”
眼看着身体迅速生长，江雪滢赶紧红着脸转身。
幸好生长有个过程，她及时转身没看到不堪入目的部位，而凌霄却已经被惊得目瞪口呆。
“这样都行……”
很明显，这已经超出了术法疗伤的范畴！
治疗性质的术法，只能在‘有’的基础上进行恢复，比如心脏被捅出个伤口，治疗性法术能够让伤口复原，可如果整颗心脏都不见了，那就是无法恢复的了，凌霄当初被月岛香蕙摧毁心脏，就连极其擅长治疗的江雪滢，都只能勉强替他续命片刻，而无法挽救他垂危的生命。
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可不仅仅只是一颗心脏，而是除了脑袋以外的整个身体重塑——这特么是神话传说吗？
“你确定……身体粉碎都不会死？”凌霄咽了咽口水问道。
“你还有什么心理负担吗？”男人反问。
“好吧！”
凌霄深吸了一口气，眸子里精光爆闪，低声爆喝：“雪炎焚天！”
日品一阶符篆脱手而出。
这种符篆在攻击力上，比不了攻坚性质的符篆，毕竟攻击方式是高温焚烧。当初对上那些成精后杀不死的真菌，他用的就是这种符篆，在对付特殊的目标时，雪炎焚天符效果斐然。
雪一般的火焰，瞬间把目标完全笼罩，即便是真金也会瞬间熔化，何况是区区血肉之躯？
火焰焚烧产生的剧痛，让男人发出尖利惨叫。
惨叫只维持瞬间，因为在高达数万度的高温下，他的身体很快就彻底毁灭，哪还能叫得出来？
肉身被焚烧殆尽！
灵魂也灰飞烟灭！
凌霄开始后悔这个跨度太大，一下子就用上这种彻底毁灭性的的符篆，要是活不过来怎么办？
事实就是，在这种攻击下身体和灵魂，会被双向性的焚烧殆尽，又怎么可能重新复活呢？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傻傻地看着，在火焰散尽只留下一堆黑色碳粉的地方，悬浮着一团鸡蛋大小，呈现出七种彩色光芒的小光球。
神兵圣器！
该死！
凌霄惊骇莫名，而就在这时他眼睁睁看着，从无到有从一点逐渐长大，前后过了大概五分钟，一个全身光溜溜的大活人，用无比幽怨的眼神看着他：“现在相信了吗？不过……真的好痛……”
这特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死不灭啊！
身体和灵魂都被彻底焚毁，即便以凌霄的认知，都没办法想象他的复活，到底有什么原理可言。
不过，事到如今他已经非常肯定，这家伙之所以能不死不灭，跟他体内的神兵圣器有关系。
可是有一个问题……
“你不知道你融合了神兵圣器？”凌霄呐呐问道。
“什么兵什么器？”男人满脸讶异。
“不应该啊……”
凌霄深吸了一口气，呐呐道：“一旦融合神兵圣器，立刻就会吸收大量灵力，并且传承顶级修炼之法。可你除了不死不灭以外，体内连一丁点灵力也没有，更不会什么术法，身体机能跟普通几乎完全相同……”
江雪滢依然背对着他们，对凌霄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走吧。”
看了男人一眼，凌霄说道：“没什么事了，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分道扬镳？
江雪滢满脸不可思议看着凌霄：他都说了这个人融合了神兵圣器，这种人才他不打算拉拢吗？
其实她不知道，凌霄并非什么人都会拉拢。
这个人来历不明，身上隐藏着太多不为人知，连他都无法理解的东西。关键他还经历了太多事情，心性方面几乎极度绝望灰暗，他对人世没有丝毫留恋，又有什么理由被凌霄所用？
当一个人对整个世界彻底绝望，只是麻木不仁的活着，没有未来没有希望，这种人你能指望他帮你做什么？
尽管心里疑惑，江雪滢却没有多问，跟着凌霄向外走去。
“你不能走！”背后突然传来叫声。
“干嘛？”凌霄没回头。
“你要杀了我！”
活了近千年的老不死，活在没有未来的绝望中，别指望他在乎什么害羞，直接光溜溜的冲过来，一把抓住凌霄的胳膊，大声叫道：“以前我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你们这种特殊的人。你一定有办法杀死我，对不对？”
凌霄目瞪口呆，随后一把甩开他的手，摇头道：“我杀不了你。刚才我已经用了，目前最有可能杀你的办法，把你的身体和魂魄彻底毁掉，可这样都杀不了你，所以……抱歉，我没办法。”
“你是说……目前？什么意思？”男人一愣。
“目前我只有这种修为。”
“也就是说，你的能力还会提升？”
“废话！”
“也就是说……以后你有可能杀死我？”
“不知道。”
“那我就跟着你！”
男人从刚才的失落，突然变得充满了期待：“我要等你实力变强，我要等你能杀死我为止！”
凌霄差点没崩溃，叫道：“跟着我？你想得美！我又不认识你，跟你没任何关系，凭什么要负责杀了你？”
“我不管！反正你是唯一可能杀了我的人，是我唯一的希望，我必须跟着你——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你……”
好吧。
凌霄从来没见过这种人，更没见过有人提过这种要求。
别人的希望都是活着，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最大的希望和期待。
可谁见过有人把死亡当成希望的？
“你有病吧你？”
凌霄一把提着他，不管他死活丢出老远，转身就走：“雪滢，别理他，走！”
除了不死不灭之外，男人没有其他任何能力，被凌霄一把丢出去骨断筋折，等他复原爬起来，凌霄和江雪滢已经离开了。
“不管你走到哪，我都跟定你了——不杀了我，我就跟你一辈子，跟到你死为止！”
他脸上写满了执着，在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几百年之后，他第一次找到了人生目标，那就是找一个能杀他的人。
凌霄没听到他的呐喊声，他已经跟江雪滢坐到车上。
江雪滢终于忍不住疑问，说出了心里的想法：为什么不拉拢这么一个，融合了神兵圣器的人？
想当然的，凌霄给出了合理的解释，可是他心里的疑惑，却是江雪滢所无法给出答案的。
为什么一个融合了神兵圣器的人，不具备任何灵力，也没有传承任何术法呢？
这跟他所见的完全不同，就像江雪滢融合了那具玉琴，立刻拥有了不弱的修为，而且获得了绝学《镇魂谱》。还有融合那杆长枪的安月臻，也一样修为迅速提升，获得了某种强悍的枪术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