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太上长老
没有偷袭暗杀。
没有阴谋诡计。
他当年要杀师兄也是公平决斗，结果却被列为苗疆叛徒。
当然，随着时间过去他也意识到，当年那么做太偏激太冲动，并没有因此再怨恨任何人。
但是他不甘心被驱逐，不甘心被当成叛徒。
他要回来！
可是……回来又岂是那么简单的？
既然被苗疆当成了叛徒，他只要前脚踏入苗疆，一旦被苗疆发现，立马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他必须有一个足够将功抵过的筹码，直到有一次他无意中发现煅神池，并且得到这件神兵圣器的认可。
为什么说必须成为蛊王？
作为苗疆三大传承至宝之一，煅神池可以提高全体战斗力，带着这东西回来，他不仅可以将功抵过，而且如果他能够帮大量苗疆蛊师提升，必将获得无与伦比的威望，那是现任蛊王都无法比拟的。
事实上，到那个时候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会成为众望所归的对象，成为蛊王也将是必然！
阮世杰根本没想要杀姜如仙。
之所以让弟子青芜登门挑衅，又邀约万毒岭决一死战，其实是希望用这种方式，刺激姜如仙突破修为。
他知道姜如仙的修为是日品三阶巅峰，如果她能够突破到辰品一阶，凭借融合断生刀之后的可怕战力，很有可能具备越阶战斗的实力。她如果能当着众人的面击败自己，就会获得绝对的威慑力和威望，即便自己带回煅神池，她依然可以凭借这份威望，稳坐蛊王之位不受影响。
反之，如果她没有突破到辰品一阶，或者突破之后依然输了，那就只能怪她学艺不精了。
蛊王本来就该有能力的人担任，她既然没有那个实力，不如由自己坐上蛊王位置，带领苗疆发展壮大。
“事实就是……如仙并没有突破辰品，你却选择了认输，为什么？”凌霄满脸不解的问道。
“因为你。”阮世杰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我？”
“倘若如仙修为不及我，而随着我带煅神池回到苗疆，她的威望将荡然无存。没实力没威望，坐在蛊王的位置上也没意义，由我当蛊王比她合适得多，可是……没想到你会插一手。”
阮世杰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本来还想着，击败你简直轻而易举，即便你出现也改变不了结果，没想到……”
凌霄更加搞不明白了，满脸疑惑的呐呐道：“事实就是……我确实打不过你……”
“你知道我今年多少岁了吗？”阮世杰问道。
“我怎么知道？”
“你应该听说过苗疆选拔蛊王的规矩，只有上一任蛊王年纪很大，快到退位的时候才会选拔新任蛊王。”
阮世杰叹了口气，喃喃道：“我师兄三年前，把蛊王之位传给新任蛊王，我跟我师兄年纪相仿。”
其实，他今年已经过百岁了！
之所以看起来只是中年人，之所以师兄亡故他还活着，是因为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惊人地辰品二阶。这就意味着，他的寿命比师兄更长久，按照他目前的修为，再活上三四十年不成问题。
但是！
他毕竟年纪大了。
以姜如仙才日品三阶的修为，相比之下当然他更适合担任蛊王，可是……凌霄的出现让他改变了主意。
他查证过凌霄的种种情况，知道他今年只有二十岁。
诚然，他如果用上五大神蛊，凌霄决然不是对手，问题是他已经年过百岁，凌霄才不过二十岁啊！
以二十岁的年纪达到辰品一阶，并且拥有越阶对抗辰品二阶强者的战斗力，这个年轻人的未来难以估量，甚至有可能创造一个空前的神话。最重要的是，凌霄把现任蛊王姜如仙当做妹妹看待，凡事都替她扛着，那么如果由姜如仙继续担任蛊王，但凡苗疆有任何事，有了跟姜如仙这层关系，他定然会义不容辞吧？
一个二十岁的强者，将来拥有无限的发展空间。
另一个是过了百岁的老人，尽管现在修为稍强一筹，但是再过几年，再过几十年，彼此的实力还有可比性吗？
反之，如果阮世杰当了苗疆蛊王，顶替了姜如仙的位置，没有了这层关系存在，凌霄还会帮助苗疆吗？
听完阮世杰的解释，凌霄半晌才回过神：再次之前，他暗下决心要宰了阮世杰，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我不会再跟你竞争蛊王之位。”阮世杰看向姜如仙。
“你要去哪？”凌霄忍不住问道。
“你以为我会离开？”
阮世杰看看他，淡然道：“既然我融合了煅神池，当然必须留在苗疆。即便不当蛊王，难道苗疆就容不下我了？”
“我退出。”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什么？”阮世杰一愣。
“我退出！”
小女孩一步步走向这边，目光中充满坚定：“你要回来当蛊王，是为了苗疆；你中途选择退出，同样是为了苗疆。相比之下，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苗疆，而我……这一点，我比不上你。”
阮世杰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苗疆，她呢？
明明凌霄有多次死去的机会，她却不止一次出手相助：站在凌霄的立场，她对凌霄确实是有情义的，然而她的身份是苗疆蛊王，以她的立场和责任，她这么做显然愧对苗疆愧对身份。
“不行！”阮世杰大惊失色。
“你一开始说得那些话，其实一点都没错，我……”
姜如仙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凌霄，随后说道：“一开始，我确实想看着他死，可是后来……我做不到。正因为我做不到，所以我违背了蛊王的责任，我已经不适合担任苗疆的领导者。”
“可是……”
“放心！”
不等阮世杰辩解，她接过话茬：“我是苗疆的人，我是蛊师，如果苗疆有任何需要，我依然会万死不辞。更何况，我融合了断生刀，这可是我们苗疆三大传承至宝，又如何能跟苗疆撇清干系？其实，在来的路上我心里就决定，不再担任蛊王，只不过那个时候，我也不会让你成为蛊王——等把你打败，重新选拔蛊王。”
在过来苗疆的路上凌霄提出，让她冲突折返不再理会苗疆的事，这一点她的绝对不会答应的。
后来，凌霄退而求其次提出，等这次事件完结之后，她不再担任蛊王职位。
当时她说等这件事结束再说，就说明她的内心已经动摇了。
事到如今，当她发现阮世杰跟想象中完全不同，发现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发现这个被当成叛徒的师叔，才是真正全心全意为苗疆着想的人，加之早先已经有了那个念头，她有什么理由不选择放手？
“其实我能力有限，至少目前相比苗疆的强大实力，我的力量还是太弱了，你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这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凌霄说道。
“我研究过你，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阮世杰皱眉。
“既然这样你就该明白。”
凌霄轻轻牵着姜如仙的小手，微笑道：“哪怕她不再是蛊王，只要她一天是苗疆的人，她就会对苗疆负责。而我，只要她需要任何帮助，我都会全力以赴，这跟她是不是蛊王没关系。”
现场陷入了沉默中。
足足过了半分钟，苗疆大长老突然站出来。
“我有个提议。”
身材瘦削的大长老，沉声说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蛊王长期不在苗疆，如今又有了退位之心，不如这样……蛊王依然是蛊王，至于阮世杰，理所应当有个职位，不如学着道门和武宗，我们也来立个太上长老。地位跟蛊王等同，恰好阮世杰又是蛊王的师叔，当得起太上长老之名，如何？这样一来，即便蛊王不在苗疆，太上长老也能以等同蛊王的身份，带领我苗疆发展壮大。”
以前姜如仙不在苗疆的时候，都是由这些长老们一起领导，可长老毕竟不止一个，很容易产生分歧，甚至引发不必要的矛盾。
必须有一个地位凌驾于长老之上的人，才能全权负责苗疆事务——大长老的提议可谓面面俱到。
“可我真的不想再当蛊王了……”小女孩皱眉。
“为了苗疆，你必须是蛊王。”阮世杰的话若有所指。
“没错！”
大长老点点头，转而又道：“更何况，一旦立下太上长老之位，由太上长老执掌苗疆，即便蛊王你常年在外，内务也不必忧心。说得更直白点，蛊王这个身份你就当做不存在，也未尝不可，我等绝不会去烦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姜如仙还如此推辞？
原本是一场不死不休的蛊王争夺战，没想到竟然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因由，最终的事态发展非但没走向流血，反而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对苗疆来说这是不可多得的最好结果。
接下来，晋升太上长老有一系列的仪式，身为蛊王姜如仙不可能离开，凌霄也只能陪她带几天。
就在晋升仪式前一晚，阮世杰找到凌霄，两个人闭门谈了很长时间。
具体谈话内容没有人知道，连姜如仙都不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