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逸风看着两个人十指交握的双手,唇角一闪而过。
  她是不想让他有种被排除在外的失落吧?
  其实他不太在意这个,但是她的心意他还是很欢喜的。
  一行人去了食堂,弄了点清粥咸菜之类的看着头狼吃了,然后又跟着他去了宿舍。
  一番折腾下来,头狼才算是老老实实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顾念和飞燕他们在宿舍里,或坐或立,俱都是寂静无声,不发出一丝声响,眼神也不放在头狼身上。
  他们即使很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头狼却还是觉得有点别扭,同时心里又觉得温暖。
  他们之所以都留在这非要看着他睡着,就是担心他们要是走了的话,他会不睡。
  他其实是真的不觉得困,这几天下来,整个人感觉都要成了机械化了,丝毫没有疲惫感。
  他每次一闭眼,眼前就能闪现出齐飞的尸身来。
  这让他每次都了无睡意,他的弟弟死的那么惨,他一想到心就撕扯一般的疼,哪还有什么心思去吃饭谁家了。
  在老家时候,亲人都沉浸在悲痛中,也没人能看到他的不吃不睡。
  回了部队,战友们却不让他这么下去了。
  他们和他同悲,在悲伤过后,却期待他能走出来。
  他们的心意他很理解,他也想走出来,却做不到。
  到底,还是齐飞的牺牲,他接受不了。
  头狼想着往日和堂弟的一幕幕,心中又是一阵疼痛。
  他闭着眼睛,却有泪水从眼角滑落。
  顾念看着,和张逸风握在一起的手紧了一紧。
  张逸风安慰的看她一眼,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还是需要头狼自己走出来。
  顾念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只是关心则乱而已。
  几个人就这么同处在一个屋里,达成了诡异的平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念看着头狼呼吸变得平稳起来,知道他这是睡着了。
  这才朝着几个人使了一个眼色,几个人脚步无声的轻悄悄走了出去。
  直到走到宿舍外,猛虎才长出了一口气。
  “头狼估计一时半会缓不过来,飞牺牲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估计得难受很长一阵时间才能走出来。”
  猛虎话中有几分怅然,头狼的痛苦他们都看在眼里,除了陪着他,看着他糟践自己之外,他们好像别的也做不了。
  “人这一生谁无死,可是要是走的时间不对,就会让身边的人痛不欲生,所以有的时候人活着,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不让身边的人为自己心伤难过。”
  飞燕看着天空,感叹般的道。
  蛮牛没话,只是攥紧了她的手。
  顾念心里也是不好受至极,轻声开口道:“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要珍惜自己啊!我们每次任务,几乎都是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生死对我们来,真的在平常不过。可是……我们却无法淡漠生死,因为咱们各自的性命,都和彼此的心连在一起。失去一个,心就会缺失一块,心都不完整了,又怎么能愉悦的起来。就为了这个,大家也要好好自保啊!”
  她完后,大家都沉默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她指的不单单是齐飞的事情,还有和日益紧张的局势。
  与先前的频繁的出任务比起来,眼下似乎轻松了许多,任务很少,每天又恢复起训练了。
  可是气氛却越加凝重起来,往日总是响彻训练场的笑声越来越少了。
  大家都不傻,他们之前这么频繁的动作是为了什么,各自心里都有数。
  这会他们是闲下来了,大队长却忙了起来,所有人都能看着他的车进进出出的。
  这一切都在预示着,大战真的不远了。
  风影普通队员还好,他们不知道萧潜的身份,只知道快要和大敌真正的开战了。
  除了有些不安和紧张外,别的都还好。
  可是怒血队员不同,萧潜以前和他们在一起好几年,他们会的的东西,萧潜也会。
  谁也无法保证他会不会将在这里学到的东西,再用回到他们的身上。
  对于萧潜的实力,顾念和猛虎他们都心知肚明。
  他们除了想要清理门户之外,更多的是还有担忧。
  看着风影队员们的笑脸和偶尔谈论着战斗结束后要怎么样怎么样,他们的心都快要纠在一起了。
  要是萧潜狠下心来,真的将在这里用过的东西都用回在曾经的战友身上,那么风影的这些普通队员,将会出现一个很可怕的折损数字。
  这是顾念他们所担心的,张逸风也是明白的。
  他将郑南和景阳丢去边境,是磨砺他们不假,可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希望他们能避过这次最重要的战争。
  他们是怒血的火种,他们还在,怒血就是被打残,也能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