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森然在乡下住习惯了，没有现代人都有的网瘾和手机癖，两耳不闻窗外事，自然是不知道网上的事情。加上本来磕cp的也只是一小拨人，少数的在花絮视频底下冒了个头，其他的都在自己的超话里圈地自萌，没人提点尹森然根本不可能找到。
因此他收到乔珥信息的时候，完全是一头雾水。
乔珥下午就发了过来，尹森然忙着拍戏没看到，打开收件箱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他的语气很是直白：【尹森然，要不要和我炒cp？】
尹森然想也没想，就回了一句【不要】
乔珥等了大半天都没有收到尹森然的消息，还以为他在认真考虑，结果这么容易就回绝了，抱起手机就开始打字：
【你再想想吧，这是互利共赢的事情。】
可尹森然根本就不是在意利益的人，依然坚持：【不要】
乔珥愣了，难道尹森然这么讨厌他？
【你宁愿和夏维炒cp也不和我炒？我可以给你更大的流量。】
尹森然看到夏维两个字之后有点懵，这话是从何说起？转念想想一定又是网上的炒作，回道：【我也不想和夏维炒】
乔珥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可还是不爽，直接按了视频键，没想到尹森然立马就拒绝了他的邀请。
乔珥：【不视频，通话总可以吧】
尹森然：【你直接打字】
乔珥：【我打字说不清】
尹森然：【那就别说了】
乔珥：【......尹森然，你怎么这么狠心。】
尹森然被乔珥逗得笑了起来，此刻他正一个人在宾馆房间里，虽然灯都亮着，着实也有些空荡荡的，乔珥的短信多多少少给他排解了无聊。
他惬意地靠在床上，翻转着手机。乔珥那边沉默了好半天，应该是放弃了吧。
和乔珥炒cp？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
乔珥是娱乐圈的顶流，他只是一个刚有点热度的十八线小网红，不想被人说成是吸血什么的。而且，他和乔珥的私人恩怨，让他一直是能躲就躲。
但自从他回来，乔珥就一直在他的身边打转，简直是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盯着他，他已经不知不觉中接受了乔珥的存在。
冷不丁分开几天，尹森然倒觉得有点不习惯了。
尹森然盯着手机，乔珥再没有发消息过来，他担心乔珥是不是生气了，敲敲打打了几句话，又把它们删掉：
——生气了？
——我刚刚是开玩笑的，我可以考虑一下。
——你再怎么闹，我都不会答应的。
都不好，感觉像他上赶着找乔珥一样。要是让乔珥误会了怎么办？
尹森然抱着枕头想了想，把手机一扔，打算去洗澡。
手机突然亮了，传来一小段视频：昏黄的路灯，寂静的街道，天上挂了一轮毛月亮，晕了一圈月轮。
乔珥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响起，过了电流的声线比往日听上去要更加低沉有磁性：“尹森然，我现在在s大校园里，我这边的月亮看起来很清楚，你那边呢？”
尹森然低头笑笑，难不成他还要给乔珥回录一个视频，告诉他这边的月亮是怎样的吗？
虽然不大好意思，但是尹森然还是下意识去窗户边望了望，月亮被高楼大厦挡住了，照不到。
尹森然想了想，轻轻开了房门，走到走廊里去看看。
走廊里窗户边的视线开阔了一些，能看到一角的月亮，尹森然犹豫片刻照了几张，总觉得不好，凹了好几个角度重新照，挑了最好的一张发过去。
【随便在房间照的。】
似乎是没料到尹森然真的会回他，乔珥的消息很快就回了过来：
【我想去你房间看月亮。】
尹森然的心咯噔了一下，抿唇笑笑：他的房间可看不到月亮，外面才有。
还没回，乔珥的下一条又发了过来：
【尹森然，我好想你啊。】
尹森然的脸唰得一下红了，他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抱着手机傻笑，就和路上见到的刚恋爱的小年轻一样。他都能想象到乔珥是以什么样的表情发的这句话，长睫深敛，深色的瞳眸里是专注的光，薄薄的嘴唇微翘，郑重之至。
尹森然迟疑着打道：【认真备考】
深情的表白得到这样的回应，乔珥有些伤心了，开始蛮不讲理：【你要是不和我炒cp，我就会难过得睡不着，睡不着就会休息不好，休息不好我明天就发挥不好，然后就落榜了】
尹森然被这因果循环弄得吓了一跳，乔珥会因为他落榜？那怎么能行，他承担不了这样的后果。
尹森然只好半推半就道：【那......我答应你，你好好休息。】
后面乔珥又激动地发来一连串的话，尹森然笑着看完并没有回答，他收了手机往房间走，却在楼道听到有人在说话。
“既然借他的热度成功出道了，现在也没必要继续绑定了。”
尹森然下意识望了一眼：借着楼道的灯只看得到一个人的脸，乖巧的发型，温和的五官，和夏维相仿的身形，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元泽嘉。另一个打扮朴素，年纪稍大，可能是经纪人或者是助理一类的。
本来不想掺和别人的事情，但是这个人是认识的人，而且说的话感觉和夏维有关，尹森然不由得站住多听了几句。
元泽嘉：“他和尹森然根本不怎么熟，网上怎么会炒他们俩呢？”
经纪人：“粉丝才不在意他们到底熟不熟，不认识的人都能拉到一起，可以满足她们的幻想就行了。你和夏维也不是真的一对儿，网上不也炒了好一阵子吗？”
“要不是借夏维的热度，你能从五十几名跳到成团位？不过夏维公司也不是傻的，他已经是c位，借着炒cp热度更上一层，也不是赔本买卖。现在桥归桥路归路，他和别人炒就炒了，你专心提纯粉丝就行了。”
元泽嘉沉默了片刻，拿拳头砸了下楼梯的扶手。
尹森然悄声回了房间，原来元泽嘉是为了热度才靠近夏维的，夏维知不知道呢？
夏维这个人尹森然一时间也是摸不透，表面上单纯好相处，但背后的势力又感觉很复杂，不知道他是伪装得不经世事，还是有人把他保护的很好，替他把一切打点周到。
思忖之后，尹森然决定还是不要淌这趟浑水，今天只当没听到。
第二天一早，尹森然和经纪人大林通话，告诉了他自己要和乔珥炒cp的事情。
大林听上去非常高兴：“尹森然，干得不错，说动了乔珥，这下你的星途有保障了。”
尹森然道：“可是还有一件事，就是这几天网上好像在炒我和夏维，我突然又和乔珥营业，不会让人观感很不好吗？”
“这种东西，本来就不是一家之言，不管和谁，你都有热度。而且一家独大也不是好事，你的cp多，我们坐收渔利就行。不过，夏维和你的应该火不久了。”
“为什么？”剧明明还没播。
“昨天不知道是谁传了个练习室的视频到网上，里面有元泽嘉亲夏维额头的画面，现在他们那一对儿又炒起来了。”
视频？尹森然不禁回忆起昨天楼道里听到的东西，难道元泽嘉还是没按捺住出手了？但是他的经纪人不是不让吗？
不管如何，总之事情是解决了，尹森然又和大林寒暄了几句剧组的事情，就挂了电话。
拍清涯山的最后一场戏，气氛不像往日一样融洽，夏维苦着个脸，曾雨欣尴尬着不知道干什么，元泽嘉也站在远处不靠近。
尹森然直觉是因为视频的事情，却还是表示关心：“怎么了？”
曾雨昕道：“他和元泽嘉吵架了。”
尹森然道：“因为什么啊？”
曾雨昕绕了绕鬓角的头发：“还不是网上那个视频。夏维质问他是不是他发的，他说不是。”
夏维撇嘴：“我倒不是真在意他发视频的事情，我只是觉得他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从做练习生起我们就是朋友，能帮到他我很高兴，也从来不计较热不热度的，但是他骗我就不行。”
尹森然沉默了片刻道：“也许真不是他发的呢。”
夏维道：“那还能是谁？”
还能是谁？能拿到练习室监控的，除了剧组的人，就只剩下乔珥和夏维背后的人了。
夏维背后的人既然炒了夏维和自己，就不可能又重新炒元泽嘉，那就只能是乔珥了。
尹森然没答话，休息的时候打通了乔珥的电话，乔珥刚考完一门，听到他的声音很激动：“尹森然，怎么想起来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直接问好像不太好，尹森然迂回道：“......你考的怎么样？”
“感觉应该没问题。后天我就回来了，你要去接我吗？”
尹森然随便应下：“嗯......可以啊。问你件事，元泽嘉和夏维的视频是你发的吗？”
乔珥倒没有反驳，淡淡地应了下来：“嗯，是我。”
“我都已经答应你了，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单纯觉得碍眼而已。况且他们本来就不清不楚的，我只是帮元泽嘉一个小忙。”
夏维和元泽嘉的关系，尹森然也看出不简单了，虽然乔珥手段不算磊落，但至少也避免了自己卷入资本运作的漩涡里。
“如果后悔的话，你可以收回昨天的话。”乔珥的声音低了下去。
尹森然缓了缓道：“我不收回。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乔珥的声音扬了扬，透着点希冀。
尹森然道：“一起营业可以，但是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不然我就终止约定。”
乔珥道：“好，以后我都听你的，你不让做的我都不做。”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躲不过就不躲了，至少要想办法把乔珥偏执的毛病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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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最大的反派就是小珥。另外，终于要开始营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