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抽噎的声音更大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眼泪,“郭槐嫌我自作主张,惹了姐姐生气,这会儿跟我闹上了,说叫我拿了那干股的契约书离开他。姐姐,你是知道我的心思的,我这一年多不顾脸面的追着郭槐的步子走,这满心里都是他,离了他,我这日子还怎么过?姐姐,槐子自来很听你的话,你就帮帮我吧。我知道,只要你开口,他肯定听的。”
许清欢倒是没有想到槐子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之前瞅着槐子那样子,她还琢磨着用不了多久就能吃上两人的喜酒了,可没想到说不好就不好了,这槐子也真是的,温宁虽然爱算计了一些,可这样的姑娘,过日子才是好手,两人之间的缘分真这么散了也是怪可惜的。
“你别着急,我是不知道这事儿,这会儿知道了肯定不会袖手旁观。槐子约莫也是在气头上,他是男人,先前那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是小事儿,可能是怪你没有跟他商议就做了决定吧?当时我听了这心里头确实有点儿不得劲儿,可回来想了想,你做的也没有错,槐子这反应也太过了。”许清欢拉着温宁的手安慰道。
只是这安慰的话听在温宁耳朵里很是刺耳,她盼着许清欢去跟郭槐说说让郭槐改变主意,可若是她一开口郭槐就改了主意她这心里就更不得劲儿了。郭槐不是小孩子了,事事都听许清欢的,这是什么道理?说起来,郭槐不过只比许清欢小两岁,这年纪……
温宁猛地抬头盯着许清欢看。
虽然不是那倾国倾城的模样,可弯弯的眉眼嵌在巴掌大的小脸上就是叫人挪不开眼睛,槐子对许清欢莫不是有那别样的心思吧?
心里有了这年头,温宁的思绪就管不住了,往日郭槐的一举一动都浮现在脑海里,他对许清欢的顺从还有维护,在温宁眼里看来都是别有用心。许清欢怎么能这样?她是成了亲的妇人,怎能这么不守妇道?越想越觉得许清欢不堪,她是故意帮助郭槐,然后背地里勾搭她的。
许清欢自是不知道自己在温宁心里已经成了那等不要脸面的下贱女人了,见她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柔声道:“温宁,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扯回了温宁的思绪,她有些尴尬的掩饰,“没,没什么,想起以往咱们之间的事儿,有些失神,那会儿的日子可真叫人怀念。现在,物是人非,你成了王府的小姐,我被槐子厌弃,世事轮回,下一刻发生什么样的事儿,还真不是人能掌握的。”
许清欢只当她是胡乱感慨,没有往心里去,不过她的话也成功的勾起了她之前的回忆,还在云中村的时候,虽然鸡毛蒜皮的事儿不少,可过的挺自在的,现在么,所谓的身份有了,日子过的倒是没有那么自在了。不过,路是自己选的,自然要坚定的走下去了,再说了,有小五陪着,也没有什么好悲春伤秋的了。
“守着本心过日子,想那么多干什么?”许清欢笑道,“对了,我这儿给你挑了几支簪子,你瞧瞧,喜欢不?”
绾青丝留的几支样式简单做工却很精致的簪子,许清欢当时看了就觉得适合温宁,便都留了下来。
锦盒里并排三支簪子,桃花梨花海棠花,做工精细的连花蕊都栩栩如生,温宁看了自然欢喜,可她心里盛了太多事儿,这欢喜也就不那么显了,又觉得许清欢给她簪子,是心里觉得对不起她,为什么对不起她?自然是关乎郭槐了。
许清欢一心想要把之前的不愉快给抹去,所以捡了很多有趣的事儿说给温宁听,可温宁一直心不在焉的,许清欢只好打消了这心思,想着是自己太过着急了,这件事儿才发生了几天,哪儿那么容易忘记了?回头时候长了,温宁自然也不会再记着了,到时候一切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大家还是好姐妹。
心不在焉的又说了一会儿话,温宁提出告辞。
许清欢挽留不住,便承诺回头就找郭槐说说他们两个之间的事儿,安慰了温宁叫她别担心,好好的在京城待着就成。
温宁谢过了许清欢,被向嬷嬷送出了王府。
许清欢是个行动派,原本不知道两人之间的事儿,这会儿知道了,哪儿还坐的住?叫梅香兰香过来梳妆之后,就准备出府去寻郭槐。
“小姐,您现在是王府的嫡长女,大小姐,您的一举一动很多人看着呢,你就这般大明旗鼓的去找一个外男,被有心人看到了,还不一定传出什么来呢。郭槐工资跟温姑娘的事儿本来就紧张,若是再传出您跟郭槐公子之间的流言来,您觉得您能跟温姑娘解释清楚吗?还有闵公子那边儿!瞅着公子很是信任你,可是留言猛于虎,大伙儿若是都说这事儿,他便是一心信你,这心里也会有疙瘩的。”向嬷嬷劝道,“您真有心管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儿,回头等见了闵公子,叫闵公子跟郭槐公子说说就好了。”
她跟郭槐?
许清欢忍不住笑了,只觉得向嬷嬷说的有点儿夸张了,“嬷嬷,郭槐两兄妹在家里住了两年多了,我跟他们之间的感情跟亲兄妹没有什么差别,光明磊落的,哪儿就能传出什么流言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的声明竹着想,可实在不用在这事儿上担心!”
“小姐,这儿是京城,有些规矩特别看重,所以还是小心一些为好。再说了,您现在在府里站的没有那么稳,那两位可是紧紧盯着您的一举一动呢,真要叫他们寻了个错处,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全心攻击您,到时候就算您能一一化解了,可到底还是要费上功夫的。实在不值当,而且,您决定跟那郭槐公子光明磊落,可不一定别人也这么觉得。”向嬷嬷道,“方才我瞧着那温宁姑娘的眼神儿,虽然隐藏的极好,可瞧着小姐您的时候,有好几次露出怨恨的目光了。到时候真要传出您跟郭槐公子的闲话,那您跟这位姑娘之间可就尴尬了!”
许清欢一琢磨,深觉向嬷嬷说的很有道理,一时间烦闷无比,只觉在京城为人处事太浪费脑细胞了,盼着什么时候能把事儿都打理清楚了,离了这叫人烦心的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