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有了正儿八经的大靠山,虽然不见得以后这大靠山会为她做什么,但至少此刻,这大靠山能够给她带来光环,让人不敢随意欺侮随意贬低的光环。
先是郡主,再是亲赐封号,用了敏娴二字。所有得到消息的世家都在揣摩上头那位是什么意思。
皇上亲封的有封号的郡主啊!放眼大周,仅此一位。
跟得知消息的众人一样反应的还有闵亦书,只是清河王府的嫡长女这个身份,他还没有太看眼里,可圣上亲封的郡主,这就叫人不得不好好思量一番了。
闵秋月急匆匆的进了书房,见着脸上一片兴奋的自家老爹,诧异的问道:“爹,这么着急叫我过来是为了什么?”
“你觉得你小叔怎么样?”闵亦书问道。
“什么怎么样?”闵秋月眼神闪烁了一下,“我一直没有在老宅住,跟小叔小嫂基本没有什么接触,不好随意评论。”
闵亦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爹一直以你的聪明为傲,你不跟你娘一样,只有小聪明。你是能担得起大荣耀的人,这也是到现在为止我一直没有给你定下亲事的缘故,爹是想给你找一门最好的最衬得上你的亲事。现在,有一门好亲事摆在你眼前,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你要知道,若是错过这个机会,以你这个年纪,怕是找不到门第太高的婆家了。”
闵秋月心里冷笑,她来之前没有猜出闵亦书的意图,这会儿听了他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这是想要促成自己跟那没有血缘的小叔。
想往上爬想疯了吧!前几天他突然告诉自己小叔不是闵家的血脉,而是安王的儿子,当时她还吃惊了一下,这样巧合的事儿,原本只是戏文里出现的,自己身边发生这样的事儿,只觉得很不真实。又觉得自己这个小叔以后有的麻烦了,闵家那些人的德性,有这样的大肥肉,不紧紧咬着,那就不是闵家人了。她还猜测自己老爹什么时候会跟小叔修复关系……却原来从那时候他心里就打好谱儿了!
想想小叔对小婶儿的紧张,再想想小婶儿现在不弱于小叔的身份跟地位,闵秋月只觉得自家老爹是猪油蒙心,被权欲遮住了眼睛,认不清楚事实。
“爹是什么意思秋月不懂,虽说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身为女儿不该有任何想法,可若是太荒唐,女儿宁可绞了头发做姑子。”闵秋月缓缓的道。
闵亦书眼睛一眯,“这样的好事儿你不考虑考虑?你这颜色,好生装扮,比你小婶儿好了太多。你小叔是男人,自然知道怎么选择的。我知道,你娘一直教你闺房之事,只要你们……你小叔必然会把那青涩丫头抛开的。”
苏氏深谙床第之间的事儿,闵亦书虽然现在对她没了什么感情,可依旧迷恋与她滚在一起的感觉。他一直知道苏氏暗里教女儿这些,教她怎么用这个勾住男人的心,闵亦书相信以自己女儿的聪明,在这方面的表现只会比苏氏更出色。他暗地里找人看过许清欢,确信她到现在都还是处子之身。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都证明了他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到现在都没能尝到那美好的滋味儿。
所以,只要叫他迷恋上秋月的身子,自然就不愁他跟许清欢两人分道扬镳。
唯一的女儿嫁进安王府,成为圣上的侄媳妇,他以后还不平步青云?
闵亦书目光灼灼的盯着闵秋月,等着她回答。
“小叔不会喜欢我的。”
“不用他喜欢你,只要他迷恋上你的身体就行。当然,你能叫他喜欢上你就更好了!”
若只是迷恋身体,那秋月可能只能做个妾室,到时候不出意外,许清欢还会是闵亦辰的媳妇,那么跟他的计划就有些差别了。
用身体取悦人?这跟那些勾栏女有什么区别?
她自小都是用簪缨之家的当家主母身份来严格要求自己的,除了那羞于启齿的事儿要学之外,才学女工管家样样都是往精了学,甚至她还学谋略,研读兵法,只为了不光管理后院,还能跟以后她嫁的人有思想上的交流。
她努力了那么久,现在换来他爹要求他以色侍人,还真是讽刺呢!
“非要这么做吗?”闵秋月有些艰难的问道。
“必须。你不想想你,也要想想你娘,她现在虽然还是当家主母,可你知道,我对她没了感情,你外祖家现在是靠着我生存。他们无法给我提供助力。你要知道,若是你也无法为爹爹的仕途出力,那我只能放弃你娘,放弃你外祖家了。”闵亦书索性坦白了说。
闵秋月一直知道自己爹是个理性的人,原本,她很欣赏自己老爹。
可现在……
理性,理性的叫人心寒,叫人害怕。
“有些事儿永远是你无法掌握的,你设想的是他能迷恋我的身体,可凡事都有例外。”闵秋月自嘲的道,“到时候,你的期望落空……”
“不会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子,尝到那种美妙滋味之后,肯定是无法自拔的。”闵亦书笃定道。
闵秋月是失魂落魄离开闵亦书的书房的,那是她的血脉至亲,是她的父亲,是她曾经崇敬的人。现在,那是恶鬼,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
身为父亲,给女儿安排了那样的一条路。
万劫不复。
身为父亲,跟女儿毫无顾忌的说床底之事。
恶心至极。
闵秋月浑浑噩噩的回了自己院子,木然的躺在床上,她需要安静,需要仔细想想,她不要自己就这么被毁了。可她还要保住她那可怜的娘亲,还要保住小时给了她富足生活的外祖家。她不能叫那个恶鬼毁了她生命中重要的人。
与此同时,文家上下都高兴的合不拢嘴。
先是郡主,再是亲赐封号,这份殊荣足以保障清欢丫头在王府里生活的安定平稳。
“阿竹,你瞧见了吗?欢儿现在没有你的庇护也过的很好,她跟你不一样,她会保护自己,她跟你不一样,她挑的男人是个好男人。”文老太君眼里噙着泪,低声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