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会了。”
“我觉得你们公司好大啊，我都找不到你办公室在哪里。”
舒澜顾左右而言他，显然不想聊这个事。
说她矫情也好，说她敏感也罢，女孩子的心思你别猜。
“下次我带你来。”既然她不想聊，厉北庭也就没继续了。
但越是这样强颜欢笑的语调，厉北庭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好啊，我挂了，有个电话进来。”
“嗯。”挂了电话，厉北庭打开最下面的米饭，一个荷包蛋和番茄做的笑脸。
厉北庭百感交集，以前别说是想舒澜给他送饭，就是一个笑容都是奢侈，现在有这个机会，却被一个不相干人的打断，想想他就心头郁结，像是藏了一只暴躁的狮子。
厉北庭想起舒澜的脚踝，发了条微信问她，但那边没回了。
不是滋味的吃了饭，厉北庭喊纪年进来。
“最近有没有什么大型宴会？”
纪年翻了下平板，“有的，前几天收到闻家的请柬，下月中旬是闻老爷子七十大寿，原本是打算推了，要去吗？”
大型宴会，一般都会携带女伴，从前夫人不愿意配合，未免别人说闲话，厉总也就不去了，基本上都是推掉。
“去，替我安排一下，我和舒澜一起去。”既然别人总喜欢说闲话，那就带舒澜出去，让别人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不重视舒澜。
“好的，明白了。”
纪年带着震惊出去，看来夫人在厉总心里的地位远比他想的要高，有些人确实要敲打了，要不然饭碗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
舒澜到了公司，直接去了找总监司姐，把初稿交上去。
“行，先放我这里，最近有几个单子你看看。”司筠把一份文件递过来，舒澜一直都是选自己喜欢的单子设计。
“不了，我想休息一周。”她要想清楚自己和厉北庭这段关系，到底要怎么走下去。
“好。”司筠也不诧异，舒澜向来是这个性子，再者公司都是她的，别人也说不来什么。
舒澜点点头出去，回了办公室，拿些东西离开，收拾好，有人敲门。
“请进。”
“嗨，澜澜，好久不见呀。”柳茜从门外探进头来，笑容满面。
舒澜看见柳茜，本不算愉快的心情更糟了。
第14章 都是假的
柳茜是她大学室友，凭借不俗的容貌，高挑的身材，大二的时候被星探挖掘，进了娱乐圈，现在算是个三四线小明星。
大二的时候，她忙着拍戏，一直关系平平，但大三突然对舒澜亲近起来，处处迎合舒澜，那时候的舒澜还以为是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好友。
之后两人关系迅速发展，没过多久，明珠珠宝换代言人，柳茜和她开口，舒澜想着两人是朋友，肥水不流外人田，给柳茜也不错，就和爸爸开了口。
爸爸向来宠她，她都开了口爸爸怎么会不答应，就这样柳茜成为了明珠珠宝的代言人。
可是后面她才明白，柳茜起初亲近她，就是为了得到代言人的机会，之后亲近她，是为了厉北庭。
现在想想，厉北庭像是一块肥肉，她身边的人，几乎都对厉北庭感兴趣。
舒蓉这样，柳茜也这样。
相比之下，舒蓉似乎还好些，顾忌着廉耻，可柳茜却让舒澜为之反胃。
“澜澜，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啊？”柳茜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我跟你说，我去了西南才回来，给你带当地的鲜花饼还有好多小零食。”
“没睡好。”搁以往，舒澜会很高兴，她这个人，说的好听待人真诚，说的不好听就是傻，别人一点小恩小惠就牢牢地记在心里，下次十倍百倍的奉还。
说的矫情点就是只要别人能记得她，对她好，那就足够了。
可是为什么就足够了呢？她是欠了别人的吗？人情本来就是礼尚往来，付出和收获不说对等，起码差不多吧？
对于柳茜的小恩小惠她倒是记得清楚，可是前世厉北庭对她那么好，她好像是瞎了一样，真是奇怪。
现在，舒澜半点都提不起兴趣来。
“你是不是又和厉北庭吵架了啊？”柳茜坐了下来，这才多久不见，怎么感觉舒澜对她的态度不同了。
“没啊。”
“那就好，你看这个，玫瑰精油，他们说可以美容养颜，那边盛产玫瑰，给你带了一瓶。”柳茜把地上的东西一个个摆上桌面，介绍的同时又突出她对舒澜是多么的关心。
“谢谢，这些多少钱，让你破费了，我把钱转给你。”舒澜不想再用不平等的价值去交换了。
“啊，什么钱啊，澜澜你怎么了，我这些都是给你带的，谁要你的钱，”柳茜脸色变了变，凑了过去，“是不是因为我最近没有陪你你生气了，我这不是去了工作嘛，你就别生气了。”
“没有。”舒澜把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强忍着不适，“你工作忙就去吧，我也要回家了。”
“我刚好有空啊，我们一起去逛街吧。”柳茜虽然很疑惑，不过还是当成没事人一样，有些事不问比问了更好，不问就可以装聋作哑。
“不好意思，我要回家，有点不舒服。”舒澜拒绝。
“那好吧，你快回去休息，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回去？”虽然舒澜莫名其妙变脸，柳茜还是一如既往的笑容。
“不用，你也回去休息吧。”
“好，那我就先走了，你有事找我啊，别憋在心里。”
最终柳茜拍了拍舒澜的肩膀，转身离开。
舒澜揉了揉额头，看着这一堆东西，碰也不想碰。
柳茜送她的东西，她很少用，因为她用不习惯，可就算如此，她也没有瞧不上的意思，心里是承这份情的，可就是太承情了，导致最后伤的太深。
舒澜把自己的东西拿好离开办公室，刚好要进电梯，被爸爸的秘书喊住。
“舒小姐，舒总喊你过去一趟。”
舒澜打起精神，不想把不愉快的情绪传给爸爸。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爸爸，你找我？”
“澜澜过来坐。”舒志明招手，“你刚才看见柳茜了吗？”
“看见了，怎么了嘛？”
“她是和她经纪人一起来的，公司和她签订的代言人合同要到期了，柳茜方想续约。”
舒澜一瞬间沉默了，难怪刚才她那样给柳茜冷脸瞧，柳茜也面不改色，还大包小包的东西送过来。
上一世，好像她就是因为看了那些东西，觉得柳茜惦记着她，就算爸爸不太满意柳茜，还是提出让爸爸和柳茜续约。
这一世，她不会傻了。
“爸爸觉得她好吗？”
舒志明看着舒澜，总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变了，也就不隐瞒，“我觉得照我们公司的发展，完全可以请更好的代言人，爸爸和你直说，现在是柳茜需要我们的代言，不是我们需要柳茜，之前爸爸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果然是这样，爸爸一直在为她妥协。
“那爸爸这次就别看我的面子，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公司的发展，我也不懂，爸爸看着办。”
“那柳茜会不会和你生气？”
“她为什么要和我生气，她不能继续拿下代言不是因为她能力不行吗，如果她有能力的话，爸爸怎么可能会不用她，要是她因为这样的事和我生气，那她可能也不是真心和我交朋友。”
“是啊，看来澜澜真的长大了，交朋友就是要这样，当你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还愿意和你来往的，那才是真的朋友。”舒志明欣慰的拍了拍舒澜的胳膊，“那爸爸就回绝那边了。”
舒澜点了点头，没待多久离开公司。
走出公司大门，想到爸爸的话，那样的真朋友，她还有吗？
她想起了杜萝，她似乎因为柳茜，和杜萝疏远很久了。
舒澜从包包拿出手机，打给杜萝，她还以为杜萝不会接呢，因为上次两人吵架了，一样是因为厉北庭的事。
说起来，如果除了爸爸还有谁在她耳边说厉北庭的好话，就只有杜萝了，上一世，杜萝毫无私心的待她，不从她身上求什么。
可是这份友情，一直被她忽视。
“舒澜，说话啊，做什么，我午休都被你吵醒了。”杜萝的声音带着些才睡醒的慵懒。
“出来逛街吗？我有话想和你说。”
“行啊，那我收拾一下，待会老地方见。”杜萝打了一个哈欠。
“好。”舒澜挂了电话，唇角终于露出点笑意，庆幸杜萝还愿意搭理她。
舒澜收起手机，打算上车去商场等杜萝，这时舒蓉从一辆车上下来。
“澜澜，你来公司了啊。”
“嗯。”舒澜收敛了笑意。
“你最近有空吗，我妈惦记你了，想你去家里吃饭。”舒蓉像是忘记了上次的尴尬一样。
“我最近很忙，可能没时间。”
要说舒蓉一心算计舒澜的地位，那大伯舒志康和伯母方美秀就是一直算计爸爸的公司，因为爸爸没有生儿子，所以舒志康觉得公司应该是他儿子舒浩的，怎么能给她，她已经嫁人了，公司怎么能给她这个嫁人的外人呢。
爸爸自然不会答应，舒志康和方美秀就撺掇爷爷奶奶去爸爸跟前闹，连爸爸住在病房的时候，他们还是一次次来，生怕爸爸走了，公司就归了她。
有这样一段记忆，她怎么又吃得下饭。
舒澜不欲多说，坐进车内离开。
舒蓉看着车子离开，原本笑着的脸拉下，舒澜真的变了，像是识破了她的伪装，不再为她所用。
舒蓉眸色阴沉的进入公司，她也不想舔着脸去讨好舒澜，可是凭什么都是舒家的女儿，舒澜却过的这么好，想上班就上班，不想上班就可以离开，她却要顶着大太阳去签合同。
爸妈给她安排的相亲都是大腹便便的老男人，甚至二婚，而舒澜却可以嫁给厉北庭，云城首富，俊美与金钱同存的一个男人。
爸妈只知道让她讨好舒澜，为舒浩谋一个好前程，让小叔以后把公司留给舒浩，就连她现在的工作，也是因为舒浩在国外留学，没办法进入公司，才让她顶替进来。
凭什么，舒澜什么都不做，就什么都得到了，嫁给了厉北庭那样的男人还不知足，让她嫉妒的发狂。
总有一天，舒澜的这些，她也要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