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珈萱大概也是之前在侯府被压抑狠了,如今打杀仆役,发卖小妾,做的那叫一个行云流水,雷厉风行。
路仲也没有选择余地。
他选骆珈萱,就必须放弃其他人。
反之亦然。
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景怀侯这是把这句话生动形象的诠释一遍,也让全盛京的百姓长了见识。
骆珈萱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借着景怀侯的势将下人小妾全处理之后,就准备带着女儿离开。
“萱儿,你看本侯都按你说的做了,都是这帮不长眼的没规矩,你也别生气,咱们回家,可好?”
路仲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为只要处理掉所有的仆役小妾,骆珈萱就会回心转意。
骆珈萱笑笑。
她早在上个月就修书回卞阳老家,让父母上京援助,想来就是这几天的功夫。
到时候,侯府上下一定会非常热闹。
“灵泉,我们走吧。”
“母亲,我们……还要回去吗?”
路灵泉不太明白。
母亲之前明明说不再当侯府主母,她母亲向来是言出必行,且这样的事情,她也不会拿来开玩笑。
不得不说在这方面,女儿还是要比丈夫更了解自己。
不过事到如今,说什么都已惘然。
骆珈萱再次谢过顾君诀,说改日会将诊金和答谢费送到医馆,让她稍等几天。
顾君诀笑着说不急。
她可以等她先处理完自家的事。
开玩笑,这么大的瓜,她吃都吃不赢,哪里还会有功夫去计较诊金这些东西,而且景怀侯府和卞阳骆家这么大的两个目标,她也不怕她跑了。
侯府夫人病愈的消息不胫而走,这又算是给医馆打次广告。
张焕比以前更忙。
他很惆怅,以前这么忙的时候,还能有空抱着顾君诀的大腿哭好累好辛苦,现在却连闲下来的功夫都没有。
所以只要顾君诀在,他就会扯着嗓子干嚎,让人隔着三个隔间都能听见他的哭诉。
上门求医的百姓们对他十分同情,纷纷感叹张大夫人心仁善,然后来的人更多。
……
崔晓娇也听说侯府夫人病愈的消息。
她觉得很奇怪。
明明自己暗改了药材的剂量,按理说也该有反应了,可现在景怀侯跟夫人和离的消息闹得越来越大,却没听说有什么反应。
莫非,是药量还不够?
崔晓娇想到这,就觉得心上跟火烧一样,坐立难安。
景怀侯夫人必须死在顾君诀的手上,那才有意义,如果她真的和离,回了卞阳再死,那就不能提现她计划缜密。
而且卞阳路途遥远,谁知道她会不会在路上染上什么恶疾,他们以为她真是病死的怎么办?
崔晓娇从小心眼就多,最喜欢算计。
她小小年纪,已经算计了父亲后宅的好几个通房和小妾,她就觉得自己很厉害了,这次这个计划,一定不会有闪失。
她又叫人去打探景怀侯府的情况。
听说骆家人已经进京,景怀侯就快要抵不住压力签下和离书,她终于再坐不住。
“你现在立刻去景怀侯府,说我要见侯爷,就今晚,快去。”崔晓娇急匆匆走到书房,找出自己的拜帖,让丫鬟递过去。
这个丫鬟是她的贴身丫鬟,从小就跟着她,也很忠心,“小姐,你一闺阁女子,冒然去拜见那个老色胚,若是让老爷知道了……”
“那就不要让他知道!”
“可……”
“怎么,现在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我让你去递拜帖你就赶紧去,实在不行我也可以换个人,反正我身边的大丫鬟,有的是人愿意做!”
崔晓娇今年也该十四了,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丫鬟提醒她顾忌男女大防,也是情理之中。
只不过崔晓娇不想听。
她多聪明,为了算计顾君诀设下这么大一个圈套,不可能让功夫白费。
“现在,你立即把拜帖递过去,就说我有不让侯府夫人和离的法子,请他今晚珍馐阁一叙。”崔晓娇把拜帖扔在丫鬟身上。
丫鬟无法,只有低声应诺。
当年晚上,崔晓娇乔装一番,带着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去了珍馐阁。
她知道顾君诀等人经常出入毓秀,似乎还跟酒楼的掌柜有些交情,就没有选择那里,而是找了个不抬起眼的小酒楼。
“不知这位是哪家的千金,为何约本侯在此处见面?”路仲最近被骆珈萱和她的母家搞得很狼狈,正是烦心的时候。
之前骆珈萱让他把后宅的娇娘通房全都遣散,他为了安抚,都照着做,却不想遣散之后,她还是要跟自己和离。
简直不可理喻。
这些天好几个谏议大夫都参了他,说他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自己的家务事都理不清,更没有资格胜任现在的职位。
他正烦心,这人的拜帖就送过来。
上面金漆黑字,还带着淡淡花香,一看就是女子的拜帖,路仲就有些心猿意马,且上面说有让骆珈萱不和离的办法,他想了想,就带着人过来。
到地方,才发现对方竟是个妙龄少女。
十四五岁的模样,虽没看到脸,但轮廓有些顺眼,不能跟骆珈萱比,却胜在年轻稚嫩,应该还没开过苞。
崔晓娇带着面纱坐在对面,丝毫没想到路仲已经对自己产生龌龊心思,她将早就准备好的木盒拿出来。
“我听说侯爷近来诸多烦心事,特来为侯爷排忧解难。”
“你是何人,这又是什么东西?”
“侯爷不用在乎我是谁,只需知道,我是来助你的。”崔晓娇将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切暗黄色的药丸。
“这是什么?”
“麻黄。”崔晓娇道,“侯爷若真不想让尊夫人离开你,那这种药,必定会是你的首选,这可是我废了许多功夫才弄到的。”
麻黄上瘾。
骆珈萱吃了,就再不能离开他。
这是崔晓娇思虑许久才想到的办法,且麻黄不想五石散之类能够让人产生幻觉,不在东陵的禁药名单中,以后就算骆家人发现,那也无可奈何。
因为麻黄的瘾,是无解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弄到的这种东西,本侯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姓崔,家父太医院院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