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铺子没太有人,也许是因为店面比较老旧吧,除了坐在最里面独自喝酒的老人以外,就只剩下一桌看起来衣着寒酸的客人在武铁子他们进入酒铺的时候,也正好喝完走了。
“这里我真的以前就来过,酒很好还便宜,比那些大酒楼的好多了,可不要觉得这里没有人看起来有些老旧就觉得这里不好,先生我可不是为了省钱在带你来这里了。”
武铁子听到周驹橪这样说,笑了笑对他回复道: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这里肯定很好,因为那个老头也在这里。”
周驹橪循着武铁子的手指看过去,第一眼没有什么不同,但是随后就直接震惊了,然后缓缓地转过头看着武铁子说道:
“先生跟这位……老先生也认识?”
“是的,我们都是一起的,只不过他是个老酒鬼,所以来到这里就先喝酒,那么这一家酒铺子肯定很好,咱们也喝两杯吧,我要谢谢你刚才替我们解围。”
武铁子说完就已经带着大家坐了下来,他们挑了一张大桌子,龚剑子和刘笔子坐在一边,墨仁旭子单坐一边都觉得要把凳子压塌了。武铁子和周驹橪也都是单坐一边,相对而坐。
郑木秀知道自己是惹着武铁子了,只不过武铁子没有来的急教训自己,所以非常懂事的站在了门外,根本就没有进店。
本来想着武铁子跟那两个贵公子打个两败俱伤,自己浑水摸鱼将本命飞剑定光偷回来,但是谁想到连儒家贤人都对武铁子这么的恭敬,而且还是突然出现,这一下子就让他成了坏人。
而且还是没有坏上的坏人。
简单地喝了两杯酒,周驹橪又说了一些大吕国的风土人情之类的事情,并且再一次叮嘱武铁子一定要先去玉芝书院。武铁子点了点头,但是有些心不在焉。
本来武铁子是对周驹橪有些兴趣的,毕竟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成为了周驹橪的先生,一定是玉芝书院对他先感兴趣,所以自己也要对玉芝书院有所了解才行。
后来知道周驹橪是圣人弟子,再加上周驹橪见到老黄之后的反应,武铁子其实大概已经知道了,周驹橪应该是具有能够看透别人心神的能力,所以他一下子就认出了老黄是老剑神。
如果要是别人,肯定会觉得非常惊讶,毕竟这种天赋对于修道者来说是非常不同的。能够看出别人的心神,自然就能够看到别人的大道,因为大道反映与心湖,这在一些宗门很重要。
但是在武铁子这里,他只是觉得很稀有,但是也不算什么大事。一方面是以为武铁子做事本来就是光明磊落,不怕被别人看穿,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之前可是见过一个姑娘也有这个能力。
莲峰宗的碧怡静,那个在武铁子第一次进山与他们一同作战的女子,也不知道仙羽一役之后的莲峰宗怎么样了,也许是因为叶吾庸在山灵福地中战死的缘故吧,武铁子会回避这个宗门。
“对了先生,您要是没有其他的急事,可以在玉芝书院多住一些日子。我家夫子对我说过,如果您要是到了玉芝书院,他一定会让您多留几日。”
武铁子点了点头,然后对周驹橪问道:
“你为什么一直都称呼我为先生呢?还有,为什么你一直强调要我去玉芝书院?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
听到武铁子这样问,周驹橪有些尴尬,一时间没有说话,但是武铁子旁边的墨仁旭子则说道:
“就是的,我以前就称呼我师父为先生,还是大先生,所以现在我就成了他的徒弟,难道你也想成为我师父的徒弟吗?那到时候你就是我的小师弟了,我就不是最小的师弟了!”
墨仁旭子在一旁打岔,武铁子和周驹橪都没有当回事,但是龚剑子和刘笔子则是嘿嘿的笑着,感觉此时武铁子和周驹橪的对话明显有一种心境之争的感觉,但是墨仁旭子一打岔就乱了。
“先生,其实是这样的,我的双眼能够看穿人心,这一点在山上非常珍贵,因此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但是文武宗的人我都看过了,没有问题所以才能继续说下去。”
武铁子点了点头,他对于这事并不是太惊讶。墨仁旭子根本就听不懂什么叫看穿人心,所以他也不在乎。龚剑子和刘笔子还以为周驹橪只是一种比喻,便也没有太在意。
看到这一桌人听到自己拥有如此稀有且重要的能力竟然都无动于衷,周驹橪只是在内心暗叹道,果然是文武宗的人,就是见多识广。
“我之所以喊您先生,主要就是因为您头上的簪子让我认出了您就是洪荒儒圣的第五个弟子,之后我又看透了您的心,确实是污垢之心,让我拜服,无论从身份还是内心您都是我先生。”
污垢之心?武铁子并不知道什么是污垢之心,他只知道自己有一块护心白玉,既然是白玉,估计也是无垢吧。
“而我之所以一直强调让您一定要去玉芝书院,主要是因为我家夫子确实是这样要求的,这是我下山的第一个任务。另外就是我看您的心在听到我这句话之后似乎没有太大的回应……”
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周驹橪觉得没有把握,因为武铁子不是太重视这个问题,所以才一直强调,武铁子则坦诚相待说道:
“确实你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不是太重视,因为我们接下来就是没有什么明确要去的地方,所以你既然说了让我去书院我就去呗,没有必要太放在心上。主要是因为我在想其他的事。”
周驹橪还没有说话,武铁子继续说道:
“为什么你家夫子会这么想要让我去你们书院?而且这么关心我的安危?这一路走来其实我应该也被其他的书院盯上了,只不过都没有向你们这样邀请我。”
“这个嘛,虽然大家都是儒教书院,在对外遇到什么问题都非常的团结,不过对内的话,因为文脉不同,所以相互之间的矛盾还是很多的。我家夫子跟您文脉相同,所以才会如此。”
原来这所谓的文脉还有这么多条,难怪儒教拥有这么多学宫书院,都没有一统山上势力,只能说文人内心的小九九还是让人感到可惜吧。
武铁子这样想着,周驹橪觉得挺有意思的。这样一位先生,辈分比自己的圣人夫子还要高出许多,结果有时候会以文人想问题,有时候又会以武人想问题。
文武两种截然相反的路子,在这位洪荒儒圣第五位弟子的身上,竟然完美的相结合了。而且反映出来的还都是二者的优点,这真让人感觉到不可思议。
“还有这位刘笔子师兄,一直没有来得及跟您打招呼,您既然是先生师弟的弟子,那么您跟我们也是同一个文脉,到时候您如果想要留在书院读书也是完全可以的。”
听到自己能够留在玉芝书院,而且已经不知不觉属于一个文脉之中的人了,刘笔子瞬间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要知道他从小在大魏国的时候,就一直非常羡慕那些能够进入书院读书的读书种子,后来自己好好读书但是怎么能想到会有天灾人祸,飘零到了北方江湖之中。
即使这样他还是一直非常热爱读书,一有空就会买书,最后积累了太多的书自己也都倒背如流再卖书。就这样多年以来,他内心还都是那个读书种子,他一直有个能在书院读书的梦想。
然而现在他不仅仅能够读书,而且还已经是一个文脉之中的人了,要知道只有被认可拥有贤人或者君子头衔的读书人,才算是进入了某一条文脉。
虽然自己暂时还没有贤人或者君子的称号,但是刘笔子一时间激动地老泪纵横,趴在龚剑子的肩头就是嚎啕大哭,这让周驹橪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我本来想着是从龙祭大陆的北边绕一圈,然后将他们送到大魏国的骐骥书院,现在好了如果说陈平陈安也是同一条文脉的话,那么骐骥书院和玉芝书院都是一条文脉了?”
武铁子这样问完,周驹橪点了点头对武铁子说道:
“从大学宫往下分支,十二大学宫分成了十二条文脉,这些文脉的来源主要是现在儒教四圣每人有三个弟子,一共是十二个第一批二字称圣的圣人流传下来的文脉。”
原来是这样,这些比自己还要低一辈的弟子分支出来的文脉,就成了现在儒教的十二个分支,总感觉这样分出来似乎没有什么意义啊。
不过这样的问题现在探讨也没啥意思,武铁子也就没有多问什么,而刘笔子还沉浸在自己终于是书院中人的喜悦之中。
其实是刘笔子自己愚钝,当武铁子用陈平的名义收他为徒弟的时候,他其实已经相当于是文脉中人了,甚至如果没有意外,在遥远的未来,他自己就能够开创一条文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