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这大夫也一大把年纪了,你看把人家吓得,顿时年轻了十几岁。”
瞧着大夫仓皇而逃的样子,顾清浅坐在床榻上忍不住发笑。
可这一笑,却不小心扯动到了身上的伤,疼得她一咧嘴,笑不出来了。
霍清风见状,心一慌,忙坐过去她,“都多大的人了,你不知道你身上还有伤吗?”
这话里虽带着责备,却不难听出言语中透露出来的那份关心。
顾清浅看着他,只觉得心里暖暖的,似乎连身上的伤都不疼了。
顾清浅抿了抿唇,像个孩子似的,老老实实的坐在那儿,怕他会生气,便没敢再动。
霍清风见她老实了,这才放下心来,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小木桌,从桌上拿了把剪子,小心翼翼的将顾清浅的衣袖剪开。
那鲜红的伤口与她白嫩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伤口不深,却也不浅,看的霍清风的心猛然一抽,好似一把锐利的剑扎进了他的心口,疼得他的眼睛立刻湿润了。
他先帮她清理了一下伤口,这才慢慢为她上药。
他以为,她会喊疼,可她并没有。
“疼就喊出来,别闷着。”霍清风心疼道。
顾清浅笑着摇了摇头,“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受伤了,我什么时候喊过疼呀?”
听了这话,霍清风顿时绷紧了下巴。
是啊,这和她以前受的伤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以前伤,深可见骨,可她,却从未喊过一声疼。
想到此,霍清风只觉得心里一阵酸涩,他说道:“浅浅,以后不许再忍着了知道吗?我会心疼。”
顾清浅看着他,眸中有盈盈的光在闪烁,半晌,她点头,“好。”
霍清风微微一笑,抬手,将她垂在鬓前的头发轻轻挽在耳后,想到她的三千发丝就断了,心,又是猛地一疼。
顾清浅握住他的手,知道他这是在心疼她的头发,她不在意的笑道:“清风,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想把头发剪了。这下好了,正合了我心意!”
短发的长短,对她而言真的不重要。
就像她说的那样,头发还会长,只是时间关系罢了。
而且,她挺喜欢短发的,容易打理。
她本是和他说的心里话,可他却以为,她是为了不让他担心而在安慰他。
霍清风心痛的深吸了口气,看着她那一头只到肩上的短发,俊眉狠狠地拧在了一起。
“清风,真的没事。”顾清浅仍是笑着,随即,用眼睛指了指桌上的那瓶药,“我肩膀上的伤,还没有上药。”
霍清风回过神,看着她的眼睛,淡淡点了下头,“好,我给你上药。”
说着,便伸手去拿药瓶。
顾清浅急忙两手护住警惕道:“你,你要做什么?”
霍清风一愣,转头看着她,不解道:“不是要上药吗?”
顾清浅点了点头,随即又咳嗽了声,颇有些尴尬道:“我自己来就好。”
瞧着她红了的一张俏脸,霍清风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手里拿着药,眼神不禁往她肩膀上的伤口看去,既然她不愿意,那他就不会勉强她。
他将药递给她,又将水盆往床边挪了挪,确定她够得着,这才站起身来,背对着她往前走了两步,“你上药吧,我,我不会看你。”
顾清浅拿着手里的药,看着他挺得笔直的脊背,只觉得他这副样子很可爱,忍不住想要逗逗他,“你可千万别转过身来啊!”
霍清风点头。
顾清浅觉得不行,又道:“你把眼睛蒙上,不许偷看!”
霍清风老老实实的将眼睛蒙上。
“不许偷看啊!”
“好。”
“诶,你是不是动了?”
霍清风:……他哪里动了?
顾清浅看了他好几眼,见他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像个木头,不由撇了撇嘴。
这个男人,不让他动,他还真就不动了,未免也太听话了吧?
下了床,顾清浅微微拉开衣领,却发现这样根本不行。
咬了咬唇,她又往霍清风身上看了一眼,伸手将自己的衣衫半褪,以便上药。
她轻抬藕臂,将盆里的帕子荡了荡,再使劲拧干。
此刻,霍清风虽然背对着顾清浅,可他听着身后的动静,只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为何他觉得身后的人儿只是弄出小小地动静,能够魅惑人心?
顾清浅并未察觉到霍清风这一细小的动作,伤口在右肩上,这处伤,是她身上伤的最严重的一处,看着那个深深的伤口,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蹙了蹙眉。
她左手拿着浸湿了的帕子,忽然间有些怕。
想到她现在可笑的想法,她不禁自嘲的笑了笑,以前受过比这还要严重的伤,也没见自己下不去手啊?
哼,这都要怪霍清风。
之前说什么本该娇养,现在好了,她真的是娇养了,而且有些过头了。
想到这儿,她转头,便是恶狠狠地看向他的后背,恨不得将小木桌上的水盆朝他身上砸过去!
可她到底没有这样做,只因不舍得。
深吸了口气,顾清浅干脆闭着眼,拿帕子清理伤口,可帕子才刚碰到伤口,就疼得她倒吸了口气。
真疼啊!
听着她倒吸气的声音,霍清风猛地转过身来。
只看了一眼,他便将视线收回,转而落在她那张有些苍白的小脸上。
见此,他心里一抽,好似自己心尖尖上,被人用细针扎了一下,丝毫没有犹豫便一个箭步走过去,坐在床边将她轻轻扶着,温柔至极。
他的视线越过那不该看的地方,落在她的右肩上,只见那伤口狰狞,皮肉已经翻开。
“我来。”
他强忍着心里的那份酸涩,从她手里接过帕子,动作轻柔的为她清理伤口。
顾清浅咬着唇,因为疼,已经憋红了一张俏脸,可她仍是没有喊一声疼。
霍清风手里的动作微微一顿,抬头看她,“疼吗?”
顾清浅先是摇了摇头,随即又点头,“疼。”
她是听了他的话才喊疼的。
“疼就抓紧我。”霍清风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肩膀送过去。
顾清浅忍不住开了个玩笑话,“疼的话,我可以咬吗?”
霍清风缓缓抬头看她,轻声说道:“若是浅浅喜欢,怎么样都好。”
顾清浅一愣,呆呆的看着他。
为什么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在这个时候好帅?
其实,他从来都是这么帅。
因看他看的痴了,以至于在他上药时,她才痛得回过神来,一只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肩膀。
她的指甲陷进肉里,他也未曾皱一下眉,仍是小心翼翼的在为她的伤口上药。
等包扎好了伤口,抬头间,只见眼前的人儿已经满头是汗。
他心里一揪,用衣袖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随即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出去给你买回来。”
说着话,他便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为她披上,“你的衣服都是血,我出去给你买一件。”
顾清浅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我不饿。”
霍清风微微一笑,反手握着她的手,只觉她的手有些凉,“那我让人去给你买件衣服回来。”
顾清浅仍是摇头,“你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
“好。”
霍清风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下来。
他坐在她身边,将她轻轻拥入怀里,她亦是搂着他的腰,撒娇似的,将小脑袋往他怀里靠了靠。
她说道:“清风,你可曾后悔遇见我?”
霍清风微微一愣,不知她为何会这样问,却还是回答她:“若是此生我没有遇见你,才是我最后悔的事。”
“真的?”顾清浅从他怀里出来,抬头,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想要看看他有没有说谎。
哪怕他不说,她也知道他爱她,可她还是想听着他亲口说。
“嗯,比真金还真。”霍清风点点头,学着她之前的话,倒是让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此刻,顾清浅只觉得心里甜甜的,好似吃了蜜一般,甜得不要不要的。
她笑着伸出小拳头,往他胸口上垂了一下,“死相,居然学人家讲话,你是鹦鹉吗?”
霍清风握着她的小手,点了点头道:“嗯,浅浅若是喜欢鹦鹉,那不妨买只回去。”
说着,还伸出手来刮了一下她那小巧的鼻子,眼中满是宠溺。
顾清浅嘟着嘴想了想,然后摇头,“你说,家里有两只鹦鹉的话,会不会吵架啊?”
这话刚落,只见霍清风脸上的笑容一僵。
她竟然将他当做鹦鹉了?
他哪里像是鹦鹉了?
顾清浅好似完全没察觉到眼前男人的脸色,仍是兴致勃勃道:“依我看,不止会吵架,说不定还会打起来。”
瞧着她的小嘴一张一合,说的起劲儿,霍清风的脸色越来黑。
不等她把话说完,霍清风已然捧着她的头,俯身吻住了她的唇,将她剩下的话给淹没了。
“清风,唔……”
顾清浅伸手推他,谁知,两只手却被他的一双大手扣住,不让她乱动。
他的吻,带着一丝心疼和浓浓的爱意。
两个人本是坐着的,可吻着吻着,不知何时就躺在了床上。
而此刻,霍清风正以极其暧昧的姿势压着顾清浅,他离开她的唇,静静地看着她。
刚才还有些苍白的小脸,此刻憋的通红,好似熟透的柿子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顾清浅亦是看着他,只觉他的眼睛里,好似有一把火在燃烧,巴不得要将她给吃了一般。
亲吻间,顾清浅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话落,露出贴身衣物。
伴随着她的呼吸,内衬上的绣花也在一起一伏。
霍清风的目光不自觉的往下移,他的眸子不由暗了暗,气息有一丝不稳。
顾清浅其实早已察觉到他的视线,也不躲,而是大胆的看着他的眼睛,爱意炙热。
因为爱他,所以她愿意将自己托付给他。
或许,早在棉城的时候,她就愿意给他了。
“浅浅。”
霍清风的嗓音里多了一丝魅惑的沙哑。
此刻,她温热的气息和她身上独有的香气,让他觉得呼吸沉重。
他俯身,在她的红唇上轻啄了下,唤着她的名字,“浅浅。”
顾清浅红着一张脸,攀附上他的脖子,轻轻应了他一声,“清风。”
这一声唤,让霍清风身躯一震,只觉身体里的那股燥热越发严重。
“清风。”
顾清浅闭着眼,在他的唇上吻了吻。
霍清风的喉结猛地滑动了一下,之前所有的坚持,似乎都因为她的这一个动作而彻底崩塌。
“浅浅,你……”霍清风的话还未说完,顾清浅已然倾身上前,吻住了他的唇,将他剩下的话全数吞入了口中。
情动之时,顾清浅伸手解开他身上的里衣。
即便是自制力再好的人,都会在这一刻崩塌。
就连霍清风自己,也不例外,更何况是在自己心爱人的面前,一举一动皆妩媚。而后,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浅浅,你真的愿意吗?若是反悔,现在还来得及。我,我不想强迫你。”
他本想将这一晚留在他们的新婚夜,可现在,他已经等不及了。
顾清浅勾唇一笑,倾身,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清风,我爱你。”
“浅浅。”霍清风心里一动,在她的红唇上轻啄了下,附在她的耳边道,“我也爱你。”
听了这话,顾清浅身躯一震,她看着他,幸福的笑了。
床幔放下。
他将两人身上最后的一件遮挡物褪去,坦诚相见的时候,他抱着她,终于将她融进了自己的身体里。仿佛他们天生绝配也天生契合。
她因为疼,蹙紧了秀眉,微弓着身子。
“浅浅。”
他知道,所以附在她的耳边轻语,平日里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出口了。
他小心翼翼地吻着她,生怕会扯到她身上的伤口。
夜晚,一室旖旎……
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她有些疲惫的靠他怀里,幸福的笑着。
只听他说:“浅浅,此生有你,足矣。”
她笑了笑,说:“得你一人心,白首不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