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三天,他都没离去。
白天跟她一起坐马车,晚上跟她挤一张床。
她几乎没怎么说话,当他是透明一般。
他一点儿放弃的迹象也没有,就跟在她身边,守着她,陪着她。
两人身边服侍的人,都一个个紧守岗位,谁也不敢多侧目他们二人一下。
第五天下午,外头下起了暴风雨。
车队正行走在郊外,找不到任何遮风避雨的地方,只好加快速度,往前方赶。
“二爷!前头有一座破庙!我们过去歇一歇,烤烤火吧!”
乔悠坐在马车里,看着角落处不停漏水,猜想外头的人肯定都被淋得很惨。
“好,先进去躲一躲!”
马车停了,他赶紧扯过一件大披风,将她整个人罩住,随后抱着她跳下车。
雨非常大,哗哗下着。
他一边护着她走,一边伸手为她挡落在脸上的雨水。
进了破庙内侧后,他大半的身子已经湿了,她脱去湿漉漉的披风,除了鞋子湿了一些,周身仍干燥舒坦。
众人找木材,收拾地方,简单清理着。
他也没闲着,很快生火,打扫一块位置,牵着她坐下。
他脱去外衫,搁在火旁烤着,侧身捏了捏她的手,剑眉微蹙。
“春雨很冰寒,你身上冷,还是坐过来一些吧。”
两人坐得很近,烤着火,很是安静。
火小了,他起身去添木柴,腰间有东西滑落——“啪嗒!”
她不自觉侧头,看着那深褐色的东西,直觉有些眼熟,顺手拿了起来。
那是一块木头,比她的巴掌小,外形跟他塞给她的那块沉香很相像。
那木头惟妙惟肖刻着一个女子的面容,五官精致俏丽——正是她!!
木头很是光滑,边角的颜色偏深,显然是经常触摸有关。
她看着那尚带着他体温的木雕,一时愣住了,禁不住想起那块被她藏起来的沉香来。
他撇过脸,有些惊讶挑眉,解释:“外衫脱了,东西就容易漏下来。刚去北疆那一会儿,想你得很,想着你的名字,便特意去找了一块楠木,仿照送你的那块定情信物雕的。”
她默默看着,心酸酸麻麻痛着。
他偷偷塞给她的那一块沉香,起初她隔三差五便会悄悄拿出来看。
她很喜欢看,给自己找了借口——因为她喜欢沉香淡淡的沁人心鼻味道。
后来中秋盛宴后,父兄和弟弟突然离世,她悲痛欲绝,心里头对轩辕皇室恨之入骨,气他,更气自己。
多少次午夜梦回,她一次次哭着将那沉香摔地上,呜呜哭着,擦着泪水捡回来,心里气自己的时候,又扔又再捡……
他轻笑,低声:“这些年,每次我一想你,便会掏出来看。我现在能看到你了,没必要再睹物思人,这一块楠木也用不上了。不过,习惯成自然,每次沐浴后换衣衫,仍会将它揣着。”
她眼里闪过泪光,将它递还给他。
他忙着照看火堆,顺手接过,动作极其自然塞了回去。
她看着火苗,喉咙口酸酸涩涩,心头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