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夏:你这般怂恿他贩卖私盐,是要将人往火坑里推啊。】
【贺芸:我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只有他贪,才会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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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澜哥儿一直等着你呢!”白河凑上来,帮帕夏把贺芸连同轮椅抬过门槛。
贺芸浅浅应了一声,抬头便瞧见了站在院子中央的贺天澜,他瞧见贺芸,立马迎了上来。
贺芸抬手制止了他开口的动作,“进屋再说。”
贺天澜点头闭嘴,主动上前换下帕夏,帮忙贺芸抬轮椅。
“谢谢。”贺芸浅声道谢,调整好轮椅的位置,侧头看向贺天澜。
“三弟真的要娶妻了吗?”贺天澜试探地问,目光还在屋里寻了一遍红玉,只可惜红玉去贺夫人那边了,不在屋。
“对啊。”贺芸浅浅应声,“我如今一瘸子,好人家的姑娘也未必看得上我,倒不如在自己屋里扶一个,起码放心。”
贺天澜跟着干笑了两声,“那倒是。”
贺芸打量着贺天澜言不由衷的样子,稍稍低头,“大哥哥是在防备我?害怕我娶妻生子了你便没机会插手我爹的买卖了?”
一语被人道破内心的想法,贺天澜难免内心慌张,手脚无处安放,“三弟,你……这不是……我……”
贺芸笑着摆了摆手,“大哥哥不用紧张,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当然,你自然还是信任我才会立马跑来见我的,这我还是明白的,总好过大娘那般一声不吭背地里对我使阴招好。”
“我自然不会!”贺天澜立马摆脱自己的嫌疑,“夫人那事,我是毫不知情!”
“我自然是信你的。”贺芸点头,“若不然我爹为何还肯允许你们替他打理铺子?”
贺天澜又庆幸地点了点,忽又蹙眉道:“我虽没有,但天耽他毕竟是夫人的亲儿子,这事他未必没有参与……”
“大哥哥糊涂,我若是特意为了此事将他摘出去,留你一人在我爹手下,你认为你日后的日子会好过么?大娘和二哥哥会让过你?”贺芸反问,“即便你不常回府,眼不见心不烦,可不还有姨娘在府里么?你难道也不顾着了?”
“三弟说的对,是我鲁莽了。”贺天澜面带愧色,“实在是夫人的行为令人气愤不已,我这也是为三弟打抱不平所以一时激动。”
“然而理是这么个理,难道你就这么放过天耽么?要知道他可是从二叔的买卖里捞了不少好处啊!”
贺天耽在自己的买卖里捞了多少好处贺芸心里清楚,他不过是花天酒地,吃吃喝喝,再帮王夫人捞点体己,再多也多不过贺天澜往大皇子府里送的那些,只不过贺天澜胆小怕事,知道自己往大皇子府里送的多,不敢再多拿,所以自己并没有享受到。
此外,贺远归又会刻意偏袒贺天耽一些,贺天澜更加觉得自己吃亏,心里憋了闷气,才会迫不及待地跑来找贺芸。
“怎么可能,我还指望着大哥哥能帮我出这口恶气呢!”贺芸顺着他的话说。
“我?”贺天澜怯场,“我能怎么帮你?”
“大哥哥难道没按我先前说的去做吗?”贺芸明知故问。
贺天澜顿时警惕地看了一眼屋里另外两人。
“白河,你去门外守着。”贺芸吩咐,又抬手指了指帕夏道:“这是我的护卫,不用防备他。”
贺天澜打量了一眼帕夏,浅浅点头,移到贺芸身旁坐下,低声道:“我按你说的,已经成功攀交上了大皇子,大皇子先前对我还有些戒备,但自从用你的关系在江南售出一批盐后,大皇子对我便格外高看了。”
“那可是好事啊。”贺芸笑着说。
贺天澜也忍不住洋洋得意,随后又说:“好事是好事,但毕竟只是帮大皇子过个手,赚不到什么钱啊,而且,金满楼也关了,我这私盐用不进去啊。”
贺远归最大的酒楼系列便是金满楼,金满楼一关,少一半酒楼生意,剩下那些零零碎碎的酒楼,就算是全用贺天澜的私盐也没多大油水。
“我记得我爹还有一家油粮铺子吧?”贺芸问。
贺天澜诧异地看着贺芸,“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去……”
贺芸点头,示意贺天澜不用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先不说这铺子如今归不归我管,这卖私盐也是犯法的啊,若是被查到……”贺天澜有些害怕。
“大哥哥不是已经做过了吗?现在才知道怕?难道你运往江南的那批盐都倒进江里了?”贺芸说。
“那能一样么?咱们这可是皇城脚下,若是叫大皇子知道我的盐都没有运出去,他也会杀了我啊!”贺天澜不愿意冒险。
“这有何不一样,油粮铺子只是个油头,这盐你照样可以卖出去,你到底知不知道油粮铺子要跟多少商队打交道啊!”贺芸继续怂恿。
官府不许私人卖盐,却是允许卖粮和油的,但量都不大,所以油粮铺子为了保证货源,总要跟各种油米商队打交道,往往是这里收点,那里收点,即便贺远归有油粮买卖,做的也只是不温不火。
“大哥哥你仔细想想,金满楼是怎样的风光,即便让你掺点私盐进去,你除了捞点银钱又能得到什么?”贺芸继续说,“倒是这油粮铺子,本就不温不火,但胜在来往商队多,免不了就有人敢冒险,到时候你既帮大皇子赚了银钱,自己也能从中捞点,在稍许拿点出来贴到铺子里,我爹便会以为是油粮铺子的买卖红火,可不就对你刮目相看了?”
贺天澜被贺芸描绘的大病怔住了,半晌没有答话。
贺芸伸手在贺天澜的肩膀上拍了下,“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好机会,你若是敢做,便去跟我爹要油粮铺子,我爹那边自有我帮你说话!”
“你让我好好考虑。”贺天澜这般说着,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都顾不上与贺芸道别,便直接出了贺芸的屋子。
帕夏站在贺芸身后悠悠地道:“你这般怂恿他贩卖私盐,是要将人往火坑里推啊。”
“我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只有他贪,才会万劫不复!”贺芸浅声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