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芸:牙齿是最坚硬的,即便是大火也难烧化,骆宇哥养尊处优,一口白牙,而这个人牙却很黄,所以,我肯定,这人不是骆宇哥!所以,你们把骆宇哥藏哪去了!】
——————————
“贺姑娘!贺姑娘!”
也不知睡了多久,贺芸头昏沉地被人叫醒,才注意到自己落了栓的门被人拍的“啪啪”响,屋子里弥漫着熏眼的烟味。
贺芸一个警觉,赶紧翻身下床,抬起胳膊捂住鼻子,弯腰跑到门边,一只手拉开门。
白龙一身酒气,看到贺芸出来赶紧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将人从屋子里拽了出来。
“怎么了?”贺芸猛吸了一口清醒空气问。
“走水了。”白龙急忙说,“是骆公子的屋子,火太大,我找机会进去,你先躲一边去!”
贺芸愣了一下,扭头去看,才注意到骆宇的屋子里火光通天,火苗已经烧破窗户纸,从里面窜出来。
这屋子都是木头结构,遇到火,便是越烧越旺。
“骆宇呢!”贺芸往前一步,被白龙一把拽回。
“你好好在这站着,我去救他!”白龙厉声到,随即转身跑过去拿过旁人刚取来的一桶水淋到自己身上,然后转身窜进了屋子里。
“白大哥,你千万小心!”贺芸连忙喊了一声,紧紧地拽住自己的衣袖,急的几乎要哭出来,一点忙都帮不上的绝望。
一想到骆宇的屋子里只有自己临走前留的油灯,贺芸越发自责,恨不得跟在白龙身后一起钻进火里。
“把水往门上浇!”贺芸赶紧喊了一句,跑上去接过山匪手里的水朝着燃烧中的木门泼了上去。
门口上是横梁,一般有承重作用,这木屋小,只要门不垮,房屋大部分就不会立马垮塌,那么白龙救了骆宇也能立马出来。
“按这位姑娘说的!”裘寨主也跟着指挥。
很快,一盆盆,一桶桶的水浇在门上,门上的火渐渐弱下去,贺芸急切地守在门口。
终于,火里窜出来一个身影,身上还背着一个人,贺芸面上一喜,赶紧迎了上去。
“白大哥!骆宇没事吧?”
白龙一个跨步冲出屋子,落在贺芸跟前,面色阴沉,慢慢蹲下,稍一侧身,将背上的人放下来。
周边的人顿时停了脚步,甚至有几人倒吸了一声。
躺在地上的骆宇被火烧的面目全非,烤的黢黑的脸上透着红白的肉色,甚至还有些肉烧糊的味道,看得人纷纷扭头避开。
“身上的衣服是骆公子的。”白龙低声道。
贺芸整个人愣住,腿下一软,直接瘫软在地上,双目直直地盯着地上的骆宇。
“是煤油灯倒了吗?”贺芸跪在地上低声问。
白龙愣了一下,随即浅声答:“桌上倒着煤油灯,煤油估计流到了床边,先将床烧着了。”
贺芸猛一用力,直接将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随即嚎啕一声大哭,整个人趴在地上,额头用力地在地上磕了几下。
“贺姑娘!”白龙赶紧低身拽住贺芸的手腕,将人控制在自己怀里,“你要怪就怪我,都怪我贪酒!”
拉着白龙不醉不归的裘寨主脸色白了一下,低声道:“也怪我,光顾着喝酒,巡逻不及时。”
贺芸摇了摇头,哭着说:“就是我,是我自作聪明!”
为什么要给他留一盏煤油灯,结果他屋子里都烧起来了自己竟也没有一点知觉!
“裘大哥,先帮我照顾好骆公子的尸体。”白龙抬头跟裘寨主说了一句,手上用力,将瘫坐在地上的贺芸拉起,贺芸挣扎了几下,想要冲到骆宇身边,但被白龙控制住拖向寨主大堂。
-
“你冷静点!”白龙双手按住贺芸的肩膀低声道,“这火起的蹊跷。”
外面的火还没有扑灭,所有人都在扑火,大堂内没人,白龙才敢对贺芸说这话。
贺芸愣住,抬头用挂着泪珠的眼睛看向白龙。
白龙便继续说:“好端端的,煤油灯怎么会倒?而且,我在屋子里捡到了这个。”
白龙说着从怀里摸出一根巴掌长的竹节。
“这是什么?”贺芸疑惑地问。
“迷烟管!”白龙说,“绑架你和骆公子的人就是用的这个,有人也给骆公子用了迷烟。”
贺芸瞪大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追上来了,在查清真相之前,我们别打草惊蛇。”白龙说着将烟管又收进怀里,担心被闯进来的人瞧见。
“不是,不是那些人!”贺芸立马摇头否定,“那些人的目标是我,而且,他不会杀我,只是想拿我当筹码罢了,即便是追我们,也不会用这么极端的手法,骆宇哥的脸都……”
贺芸说着顿了一下,连忙伸手推开白龙,往外跑了去。
外面,裘寨主正让人将骆宇的尸体抬走,贺芸一面跑一面大叫:“不许动他!”
抬担架的山匪愣了愣,贺芸便已经跑到了二人跟前,喘着气道:“放下,把他放下!”
两个山匪看了一眼裘寨主,听话地将担架放下。
贺芸蹲下身,单膝跪地,伸手抓起骆宇的胳膊,看了看他的双手,双手也烧伤的厉害。
贺芸皱眉,放下手,抬头看了一眼烧的面目全非的脸,握了握拳头,才下定决心,伸手,挑了挑他的唇瓣,扫了一眼他的牙齿,便立马将手收了回来。
烧的高度腐烂的脸肉被贺芸一拨机会掉下来,贺芸实在不敢多动。
“不是,不是他!”贺芸欣喜地站起身来,转身迎上跟出来的白龙,拽着他的袖子道:“这人不是骆宇哥!骆宇哥没死!”
“不是?”白龙诧异地看向地上的人,这人身形与骆宇相差无几,而且身上还穿着骆宇的衣服,一般人根本不会去怀疑他不是骆宇。
“不是!”贺芸兴奋地拉了白龙到尸体边上,“你看他的手,虽然烧伤了,但是可以看出手上的皮肤十分粗糙,骆宇哥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皮肤细嫩,不该如此,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大火烤干了。”
“但是,我又看了他的牙,牙齿是最坚硬的,即便是大火也难烧化,骆宇哥养尊处优,一口白牙,而这个人牙却很黄,所以,我肯定,这人不是骆宇哥!”
贺芸说着将头一偏,看向裘寨主,质问道:“所以,你们把骆宇哥藏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