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人看起来好有经验的样子。
然而被分享经验的陆漫,嘴角的笑容却有些僵硬。
她不去看身后,也能猜到薄夜寒是什么样的表情。
别人好心,她又不好冷脸相向。
陆漫扯了扯嘴角,想要解释他们误会了。
只是话到嘴边,又觉得没有意义。
既然是陌生人,何必太在意呢。
于是她话音转了个方向,客气道:“我知道了,谢谢。”
陆漫的气质偏冷,再加上脸上带着疏离。
老爷爷和阿姨本来就是路过说一声,很快便笑笑走远了。
陆漫本要松一口气,然而她发现事情还没有停止。
此后,不断的有人从他们这边‘路过’,十个里面有八个都要停下来说两句。
无外乎都是一些‘时光很短,这么好的天气,不要浪费在吵架上啊’,‘你看你老公那么帅,你怎么舍得生他气呢是不是,赶快原谅他吧’这样的话。
若不是这片草地是她临时随意走过来的,她都要怀疑这些是不是谁找来的群众演员。
陆漫的嘴角一直挂着生疏的笑容,这么一通折腾,比她先前一个月笑的都多。
然而笑容背后,又莫名的有些不知名的难受。
明明她和薄夜寒之间看起来那么格格不入,这么路过的叔叔阿姨们怎么就误会了呢。
等最后几个路人走过,陆漫停下了脚步,看向了身后。
一直以来,薄夜寒一直站在她两米远的地方,将那些人的话听了个全,但一句话也没有开口。
陆漫看过去,意外的发现,他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怒气。
也对,和不知情的路人生气,的确是没必要。
陆漫于是冷静的脸色道:“薄先生散够了么?伤还没有痊愈,我建议回病房了。”
薄夜寒眉眼微挑:“陆小姐这么冷漠,看起来是还没原谅我啊。”
陆漫:“……”
她微怔,有些惊讶这是薄夜寒说出来的话。
他是在,开玩笑?
而在她惊讶的功夫,薄夜寒的脸色只缓和了一瞬,很快便意识到什么,再次冷沉了下来。
像是为了掩饰尴尬,随后他握着拳的手抵到唇边轻咳了两声,人越过陆漫继续朝前走去。
走开不过一米,他却又停了下来,冷声道:“如果不愿意待了,就回去。”
说完,便再次大阔步离开了,虽然受着伤,但修长的步伐不减,没过多久便只留下一个淡漠的背影。
陆漫和徐风面对面,彼此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一些莫名。
薄夜寒的心情,比六月的天还要让人难以捉摸。
陆漫的眸里更多的是一种复杂,毕竟刚才他的反应,让她猝不及防。
既然薄夜寒要继续走,陆漫和徐风只能跟着。
渐渐的,变成薄夜寒在前面走着,她和徐风在后面并排的场景。
这样倒没有人再从他们身上路过了,不过陆漫也能感受到,不断有年轻的目光朝薄夜寒身上打量。
操场上满是移植的绿草地,医院的绿化费了些功夫,有很多修剪得宜的团簇。
微风一吹,便有淡淡的花的清香,还有小草在秋天特有的味道,带着些泥土的湿润的气息。
年轻的姑娘们,便如同这些这些淡雅的味道一般,让人看着觉得呼吸也清新了一些。
陆漫自觉年龄不算大,但心已经老的差不多了,千疮百孔,再久炼成钢,以致于刚到那些姑娘打量着薄夜寒的眼神时,她才恍然响起,曾经的她也是这样的目光。
那是明眼人一眼便能看的出来的璀璨,像是含着耀眼的星辰般,光辉流转。
她想着心思,便呆了会儿神。
薄夜寒却突然转回了身,脸上森冷的恨不得将生人勿近四个大字刻在脸颊上。
他修长的脚步像是有了声音,咚咚咚的便往医院楼部走去,足以可见气势的十足。
陆漫冲他来的方向望过去,有两个推推搡搡的年轻姑娘,正有些失望的看着他的背影。
“陆漫小姐,我们也回去吧。”徐风在一旁提醒着,他可没看出来那么多,只知道先生走了他们也要回去了。
“嗯。”陆漫没有多说,一起往回走去。
这一次的电梯没有出纰漏,上了楼,陆漫甚至没有进去。
薄夜寒进了病房,护士等着给他挂盐水和换药。
而陆漫就在门外长廊上走着,没有进去的意思。
徐风觉得她好像有些心思,似是和先生有关。
“陆漫小姐,你的病好些了么?”他没话找话的说。
陆漫轻应:“就是感冒发烧而已,来得快去的也快。”
“哦……”,徐风在嘴里应着,眸光转了转,似是无意般问道:“那天在病房里照顾你的邵医生,你们是好朋友么?”
陆漫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疑问的目光看过去。
徐风顿时摆手,怕动作太大反而刻意又很快收了回来。
他挠了挠后脑勺,干笑了两声:“我就是有些好奇,他好像是你为陆雪小姐从国外请回来的心理医生啊。”
陆漫目光落在他身上两秒,浅应了一声,没有多言。
她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这让徐风心里像是有个痒痒挠在挠似的,八卦之魂更加熊熊燃烧。
正在琢磨着再怎么委婉的问一句的时候,病房的门开了,护士小姐姐冲着陆漫说道:“陆小姐,你老公让你进去一趟。”
徐风:“???”
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么。
陆漫脸色不动,淡然的点了点头,再淡定的起身进去了病房。
护士小姐姐说完便离开了,房间里此时只有薄夜寒一个。
陆漫走过去,平静的问道:“什么事?”
薄夜寒一只手打着吊针,视线淡淡扫了一眼床边的凳子:“坐。”
语气倒是异常的缓和。
陆漫不动声色的坐了下来。
“薄先生有什么需要就说吧。”她又添了一句,因为她并不想坐在这里。
确切的说,她只想尽快的做好他要做的事,然而出去,她不想多看到他。
但可能是上天让薄夜寒听出了她的心思,她越不想的事,薄夜寒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