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溜溜那张与薄夜寒极为相似的脸，杨柳黝黑的眸子转了转，引诱性的开口问道，“溜溜，你叫白总，白叔叔？你和他很熟吗？以前，他是不是经常去找你妈妈？”
“对啊，白叔叔人很好的，帮了我妈妈好多忙，对我和哥哥也很好，哥哥，你说对不对？”
单纯的溜溜哪能看透杨柳的用意。如实回答到。
闻言，杨柳更开心了，想要询问更多，让奶奶知道。陆漫才是那个真正的下贱货，网上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她谁都勾引！
可她没想到，话题刚被溜溜引到冬瓜这里就打住了。
“杨柳阿姨，溜溜和我还太小，你们大人的事情我们小孩子不便多问，溜溜，走我带你去花园玩。”
冬瓜说着。直接从沙发上下来，拉着妹妹一起，扭动着小小的身子，一步步的离开客厅，临走前，还不忘礼貌的和陶奶奶打了个招呼，“太奶奶，我们先出去玩了，您放心，我一定会看好妹妹的，看电视伤眼睛，您也回房休息一会儿吧。”
“好，你们去玩吧，太奶奶听你的，回房休息。”
祖孙俩快乐的互动着，皆把杨柳当成隐形人。
陶奶奶看着眼前的两个娃娃，心里是越看越喜欢，直到他们俩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陶奶奶这才收回目光，想起了坐在她身旁的杨柳，“杨柳，你扶我回房吧。”
“好。”
杨柳殷勤回应。
陶奶奶毕竟年龄大了，身子不利索了。
在杨柳眼中，人嘛。不管是什么身份的人，等老了都会像她爷爷奶奶那样，一老就糊涂，耳根子软。只要谁在这个时候待在她身边多了，多说些什么，那这个人一定会对这个人的话深信不疑。
所以，杨柳现在非常乐意老太太使唤她。
可，她刚把老太太扶到房间，就感觉到老太太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总之。她现在特别想离开这个房间。
“奶奶，您先休息我先出去了。”
丢下这句话，杨柳直接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等一下！”
迈出去的那只脚刚落下，杨柳耳边就响起了陶奶奶的声音。
“奶奶，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杨柳回头对上老太太那张看着和蔼，却透露出一股睿智犀利能看透一切的脸。还有老太太现在看她的眼神，带着一股审视探究。
这些，都让杨柳心里打鼓。
不知道是不是条件反射，杨柳膝盖的伤也在隐隐作痛。
“杨柳，你来我们薄家多久了？”
我们，薄家。两个词被放在一起，杨柳在这个家里的地位瞬间被老太太提拉了出来。
客人。
“奶奶。您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柳儿哪里做的不对了？还是说，柳儿说错了什么话惹您不高兴了，您说，柳儿一定改。”
杨柳一脸惊恐的看着陶奶奶，转过身子快速的回到老太太身边，站在老太太面前，一脸不知所措。声音里呆着一股哭腔。
“奶奶，您也知道柳儿一直无父无母，现在抚养我长大的爷爷也没有了，我现在只有您了，若是连您也讨厌我，那我……那我岂不是无家可归了吗？”
也不知杨柳是真怕还是假怕，说着说着，眼睛也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这小模样，看着让人心疼。
陶奶奶的目光在杨柳的脸上停留了许久，像是在分辨杨柳说出的这些话的真假。
就在杨柳被盯的发毛想要摊牌的时候，陶奶奶这才开口。声音没了刚刚的那般犀利，“傻孩子，你在想些什么呢！你爷爷既然把你交付给我，我这里始终都是你的娘家。只是。柳儿，你也不小了，你看夜寒弦外音都已经成家娶妻生子了，你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陶奶奶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事情看不透，以前杨柳掩藏的深，再加上薄夜寒和她待在一起的时间短，她没想过这个问题，可现在……
在陶奶奶心里，只认陆漫这一个孙媳妇，就算是她想多了，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大意造成以后不可扭转的伤害。
“奶奶，您的意思是想让柳儿嫁人？”
杨柳咬着唇，声音里呆着一丝颤抖，心底对陶奶奶的最后一丝感情，也化为灰烬。
该死的老太婆！果然是想要把头撵出去！
杨柳在心底骂了一句，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孤独的孩子面临被人抛弃一般。
许是年龄大了，看着这样的杨柳，陶奶奶心里忍不住泛起些许心疼。但想到杨柳刚刚对溜溜的试探，问的那些话，陶奶奶硬是把心底的那点心疼压了下去，伸出双手紧紧的握住杨柳的手，“柳儿，奶奶知道现在对你说这些话，你可能会觉得我狠心，请你相信奶奶。奶奶是过来人。”
“奶奶知道，青春这两个字对女人来说有多重要，你现在正是如花的年纪，奶奶的年纪大了，这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夜寒还有他的老婆孩子需要照顾，你爷爷既然把你交托给我，我就要对你负责。奶奶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只有给你找个长久的一辈子的依靠，我才能放心不是。”
“柳儿你放心，奶奶对你就像是对待亲孙女，奶奶一定会用心给你选择一个好的结婚对象，不管以后奶奶在不在了，只要薄家不倒永远是你永远的靠山，我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末了，陶奶奶看着杨柳，一脸郑重的保证到。
故人之女，即便是当年受了多大的恩情，陶奶奶认为自己能做到这种地步，也算是仁至义尽。
杨柳不是傻子，她清楚，陶奶奶这是在给她出选择题，要么乖乖听话找个合适的结婚，要么就给她个理由，打发她离开薄家。
离开？
不！
她的仇还没报，绝对不可能离开薄家！
相亲结婚而已，换个角度想，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像是突然想到的什么似的，心里再次有了主意的杨柳，等她再次抬头的时候，脸上少了刚刚的那份委屈，多了一抹未出阁少女般的娇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