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越答应了，去食堂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叫了一辆车赶到刑事侦查局。
这会儿的刑事侦查局到处都是人，多数看起来像是涉案当事人，所有警察都忙得不可开交。
曹越仔细听了一下周围人的交谈，顿时明白了为什么会这么忙。
虽然裸贷门一直没有取得实质性突破，但刑事侦查局仍然在调查，今天又抓了好几个嫌疑人回来，正在进行调查取证。此外，警方还传唤裸贷门受害者前来做笔录，据说有可能会返还一部分涉案资金，高利贷已经收上的不少钱属于违法所得，按原则是应该返还给受害人的。
曹越去了李璟的办公室，发现李璟就再给受害者做笔录，一个受害者生声泪俱下的控诉：“我来自农村，家里经济条件非常差，去年弟弟也考上了大学，结果家里就彻底没有办法负担学费了。我做了四份兼职，从送外卖到买手机全干过，今年九月份还是交不上学费。没有办法了，我就只能借了校园贷，抛弃自尊按照他们的要求拍摄了视频和照片。几个月来，一边打工一边还钱，结果还是欠着几千块钱。虽然说，这点钱对其他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现在我还不上钱，他们来逼债。我苦苦哀求，甚至愿意肉偿，可他们始终不答应。这些高利贷太坏了，眼里全都是钱，当然也有可能是被我十八公分的长度给吓到了……”
千万别误会，此时坐在李璟面前的，可不是徐晶那种相貌可人的女学生，而是一个地道的大老爷们，听嗓音大概有三十来岁了。
“我已经忍你半天了……”李璟一指办公室的门：“给我滚出去。”
对方很是不满：“你作为警察怎么能骂人呢？”
“我就是骂你了，你想怎么的？”李璟冷冷一笑：“你到底是来报案还是来捣乱？”
对方急急忙忙的道：“当然是报案了……我听说，警方现在开始返还部分涉案钱款，我已经给高利贷还了一万多块，是不是可以追讨回来一部分？”
李璟强忍着没发火：“看你这样子今年也三十来岁了，竟然还是在校学生？”
对方干笑几声：“那个……我上学比较晚。”
“我再说一次，赶紧给我滚出去。”李璟再次指了指房门：“你在这里捣乱，按说我可以拘留你，但我现在太忙实在顾不上。”
“我怎的是来报案的……”
“你以为你来报案，警察就会给你钱？”李璟不耐烦的打断了对方的话：“我告诉你，世上没有那么简单的事，把你借款的聊天记录拿来，还有你还款的转账记录，另外你要说出高利贷方面是什么人跟你联系。如果这些都没有，怎么证明你是受害人，如果不是你受害人不就是来捣乱的吗？”
对方似乎有点慌了：“我……”
“我告诉你，现在让你滚蛋是对你最客气的做法，你也可以坚持留下来不走……”李璟冷笑着告诉对方：“如果查实你确实是报假案，拘留起码要十天起，你自己想好。”
对方听到这话，再不坚持什么，站起身来匆匆忙忙的走了。
曹越进来的时候，这个人是背对着的，所以曹越没看清楚相貌，只是觉得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等到这个人起身离开，从身边擦肩而过，曹越回头看了一眼：“这不是肉夹馍吗？”
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听到了曹越的话，只是加快脚步离开，唯恐被李璟扣下来拘留。
这个人就是先前给佟童送外卖的肉夹馍创业者，穿的还是那身西装，只是发型不太一样，上次见面是偏分，眼下变成卡尺头。
李璟很好奇：“你认识这个人？”
“见过一次……”曹越笑着摇了摇头：“之前，他还是卖肉夹馍的，准备创业上市呢，怎么这会儿变成在校学生了。”
“我们让受害者来报道，没想到竟然来了很多浑水摸鱼的，声称自己也欠了高利贷，觉得撒个谎就能从我们这拿到钱。”李璟恨恨不已的道：“如果不是我们太忙了一定给他点颜色看一看！”
曹越耸耸肩膀：“也有可能真的欠了高利贷吧，不过不是为了交学费，而是创业借了高利贷。”
“也有可能，这年头创业的多数都是一屁股债……”摆了摆手，李璟换了一个话题：“先别说他了，你知道我找你来干什么吗？”
“不知道。”
“前两天，你们学校附近出了一个案子，有两个警察在例行巡逻的时候，发现有人在斗殴。他们正准备制止，突然被人袭击失去知觉，然后有人用其中一个警察的手机拨打了110……”顿了一下，李璟问道：“这个案子非常奇怪，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虽然我不是警察，但我也猜得到，广厦每天都要发生很多案子。虽然说这是袭警案，可能性质比较严重，但你也问不到我头上。”曹越一摊双手：“就算校长也不可能对学校每一件事了若指掌吧！”
李璟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曹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
“事发地点有一排门市房，其中一套是你的产业。”李璟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帮夏学臣解决了家事之后，夏学臣送了你一套门市房作为酬劳，我没说错吧？”
曹越嘉许的点了点头：“你值得鼓励。”
李璟被说愣了：“鼓励什么？”
“很显然，你在让我来之前，已经做了充分的调查研究，说明你的工作方式成熟了不少。”顿了一下，曹越接着说道：“如果你什么调查都不做，直接就把我叫过来问话，毫无疑问，其实你落在了下风。但你做了调查，那么就不至于落到下风，不过你也占不到上风。”
“为什么？”李璟站起身，俯视着曹越：“我是警察，现在让你交代问题，你认为咱俩谁是上风谁是下风？”
“没错，我确实有一套门市房，但早就租出去了。难道你没调查吗，眼下已经是药店了……”曹越撇了撇嘴，一脸无辜的说道：“至于那里发生过什么，我还真不知道，因为我连去都不去，你不如把开药店的叫来问问。”
曹越这一番话说的理直气壮，搞得李璟还真无言以对，吭哧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该问我会问的。”
“要是没其他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我让你走了吗？”李璟翻了翻白眼，冷冷的道：“我叫你来不是没有原因的，不只是因为案发地点和你有关，也是因为这案子很蹊跷。”
曹越明知故问：“怎么蹊跷？”
“咱俩已经很熟了，有些事我可以告诉你……”李璟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转回身来才接着说道：“两个警察发现有人斗殴才决定干涉，然而接下来不知道发生什么，就一起失去知觉。这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斗殴的两个人是高手，在一瞬间就把两个警察打晕了。你也是高手，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分析一下……”
曹越缓缓摇了摇头：“没什么可分析的，世上的高手那么多，我又不是全都认识，就算认识怎么可能知道他们都干过什么。”
“至少你可以分析一下是什么样的高手……”李璟从手机调出两张照片给曹越看：“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照片是一个人的脖颈，皮肤上面有两个深深的空洞，曹越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只能继续装糊涂：“这是被咬过吗？”
“确实是被咬过，可蹊跷的就在这里……”李璟摇了摇头，非常困惑的说道：“根据法医鉴定分析，不管从伤口形状，还是两个伤口的距离，非常像是人类犬齿留下的，但普通人不可能有这么发达的犬齿。如果是某种动物，又没有符合这个特征的动物，考虑到凶手动作速度非常快，我很奇怪有什么功夫是专门咬人的吗？”
曹越黑着脸回答道：“据我所知没有。”
“而且，这个警察大量失血，现在还在输血治疗。问题来了，只是这么两个伤口，正常情况下不可能造成严重失血……”李璟说到这里，更加困惑了：“就像是有人曾经从这伤口里面抽取过血液一样！”
“你跟我说的这些吧，基本可以写一部灵异小说了，问题是我并不是作家。虽然我确实功夫很高，但我所见所闻也不知道有这样的功夫……”曹越一边说着，一边不住的摇头：“你问错人了！”
李璟还是不太相信：“你真的不知道？”
曹越坚决不承认：“不知道！”
“好吧……”李璟妥协了：“如果你打听到什么消息，记得一定及时告诉我。这两个同事本来是为了失踪案才出去巡逻，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们两个突然遇袭，这本身就跟失踪案有关……”
李璟的感觉是正确的，如果当时曹越没及时组织，这两个警察可能已经变成吸血鬼了。
曹越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关于失踪案有什么进展吗？”
“毫无进展。”李璟有点痛苦的叹了一口气：“而且，始终名单又增加了十几个人，而且还都是流动人口，我们没有办法确定具体失踪时间。有可能是前期就已经失踪了，也有可能是最近才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