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伟急忙问：“惊讶什么？”
“惊讶于跟你们谈判的竟然是一个大学生！”
“刚开始还是挺惊讶的，不过仔细一想又不是不能理解，在欧美国家，大学生搞出一两样技术高价卖给大企业，其实是很平常的事！我在m国求学多年，然后才回国工作，所以对两边的国情和社会情况都有一定了解！”张志伟耸耸肩膀，解释道道：“真正让我们惊讶的是，曹先生并没有接受过专业医学教育，却能搞出这么专业的成果，所以曹先生就必须用‘天才’两个字才能形容了！
“谢谢夸奖。”曹越听到这句话后感到有些汗颜，一则是这项技术并不是自己创造的，二则是国内距离西方国家的差距，实在不仅仅是几个经济指标那么简单。所谓“少年智则中国智”，如今少年的智又在哪里？
到了中午，张志伟果然给曹越打了一个电话，约定下午十四点见面，地点则选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屋。
看起来，辉瑞非常重视这次合作，大华夏区总经理的工作非常忙碌，却抽出时间专门亲自跟曹越会谈，而且还把谈判地点选择学校这里。
曹越去了咖啡屋的时候，故意迟到了半个小时，张志伟已经等在门前了。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张志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把曹越引导一个桌前：“这位就是希捷中国区经理吴彼得先生！”
这里坐着三个人，一男一女是华夏人，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白人，正是吴彼得。
虽然吴彼得是地道的美国人，却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你好，曹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您好，吴先生，我也很荣幸有机会见到你。”曹越微微颔首，由衷的夸奖道：“您的中文说得实在太好了。”
“曹先生过奖了，我向往华夏文化，所以自幼学习汉语。那个时候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要去学习一门既难懂又没什么用处的语言，今天华夏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当年的那些人终于发现我才是最有远见的……”吴彼得的年纪虽然比曹越大很多，不过却一点都没把曹越当小孩子，用的完全是成人之间的交流方式：“这些年来，我在华夏生活和工作了，继续学习华夏文化，只可惜经常感到自己的智慧不够用。”
“我很高兴您热爱华夏文化。”曹越看了看表，颇有些愧疚的说：“我必须为迟到向您道歉，很高兴您能耐心等我！”
吴彼得不软不硬的说了一句：“我一直都认为中国人是遵守时间的！”
“我的时间观念很强，只可惜……”曹越转了转眼珠，突然想到了一个借口：“我来之前还有一个会谈，正要来赴约的时候，对方拦住我，不肯让我走！”
“为什么呢？”
“他们非要我把药方卖给他们！”
吴彼得饶有兴趣地问道：“能透露对方是谁吗？”
曹越耸耸肩膀：“他们自称来自诺华公司。”
从早晨到现在，曹越做了一些准备功课，先是了解了一下辉瑞公司，又搜索了一下全球药企排名。
诺华又是一家全球性制药企业，规模和技术实力于辉瑞难分轩轾。
当然，曹越从来没有联系过诺华，诺华也不知道曹越有这样一个药方。曹越扯了这么一个慌，还故意迟到半个小时，只是故意吊对方的胃口。
可吴彼得不愧是大区总经理，却根本不上曹越的钩：“我们是偶然从朋友那里得知，曹先生有这样一个药方，不知道诺华又是怎么知道的？”
曹越刚才0话里有个漏洞，不过马上就给补上了：“你们有朋友，我也有朋友，我发现大型制药企业对这个药方很感兴趣，于是就通过朋友联络到了诺华，没想到诺华的反应非常及时。”
“原来是这样……”吴彼得看起来是相信了，话锋一转，说道：“其实，我们再等十分钟就会离开的，很高兴您还是赶到了。这不是因为我们没有耐心，而是因为有其他人研究出同样的技术，曹先生的药方并非独一无二，”
“是吗。”曹越微微一笑，心中暗骂道：“果然是条老狐狸，我来了招欲擒故纵，这货特么如法炮制……”
毫无疑问，辉瑞根本没有这种技术，否则又何必劳烦大区总经理亲自跟曹越会谈。
吴彼得看着曹越，缓缓说道：“总的来说呢，我们对曹先生的技术还是很满意的，希望能够一次性买断。也就是说，我们拥有专利、使用权、后续研发权以及其他相关权利，而曹先生今后对这项技术将不再拥有任何权利。”
“这不行。”曹越缓缓摇了摇头：“我毕竟是医生，需要给病人开药，有时也是需要用到这个药方的。我可以把全球使用权独家授予辉瑞公司，但我自己仍然保留有日常使用权。”
“这样倒也可以，不过你必须保证，从此往后不再对任何企业出售这种药方，自己也不能自行把这种药方包装成商品投放市场。同时，你需要对药方高度保密，不能轻易提供给别人……”顿了一下，吴彼得补充道：“也就是说，你保留的权利仅仅是作为医生零散的提供给病人，绝对不能以任何形式投入规模化生产。”
尽管曹越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经历商务谈判，但表现的就像老手一样：“可以把这些全部写入条款，我本人如有违反，你们可以起诉我。”
吴彼得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么我们就没有原则性分歧了。”
“我想听听价格。”
吴彼得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这是我们的底价。”
曹越下意识的认定这是一百万元，按说这个药方其实只是《江海之书》中短短的一行记载，加起来连一百个字都没有，能卖出这样的价格已经不错了。
不错曹越还是想卖得更贵点，于是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诺华给我的是这个价格，我嫌太低了没答应，才来跟你们谈。”
“两千万？”吴彼得大吃一惊：“诺华竟然愿意出这么多钱？”
曹越同样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辉瑞给出的是一千万，而自己竟然少想了一个零。
幸好，曹越刚才没说话，只是在那比划手指。